兰妮认真地思索着她的话,点点头。好像真的是呢,她跟花火走一起以后,她认识了朴克、芳芳他们,连白学长都主动和她说话了,她还知道了很多东西,这在以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送兰妮到楼下后,花火拍拍她的肩膀:“你今晚表现不错,至少没有吓得跑掉。你应该察觉到了,很多人蛮喜欢你的,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加油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今晚为什么会对兰妮说这些话,显得很真诚似的。也许,再怎么玩世不恭的人,也会有认真的时候吧,也许是因为今天晚上,这小妮子第一次在人群中露出开心的笑容。
花火走了,兰妮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有热热的液体在流动。
很多人都说,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一两个改变自己的贵人,她一直在绝望地等待着,花火,是那个人吗?
以勤能补拙的名义,中午放学后,花火赶兰妮去练舞,自己也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干坏事时,怎么能带上一个单纯善良懦弱的跟屁虫捏?花火整了整背包,朝商店街走去。转了几圈后,她终于看到了边走边啃面包的萧小龙。
萧小龙一看到她,就有点紧张地骚骚头发,道:“大姐,那本书我马上去找给你。”
“没事没事,我现在不急着还。”花火一把揪住他:“大姐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忙,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点东西?”
萧小龙哪里想那么多,乖乖地道:“好啊,大姐你要买什么呢?”
花火掏出十块钱递给他:“帮我买一包大头钉,剩下的钱你拿去买吃的吧,看你瘦得像个小猴子。”
萧小龙乐坏了,抓起钱就跑:“我马上去!”
花火抚掌奸笑,躲到树丛后面。要买凶器,怎么能够亲自出面呢,找个无关的孩子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现在刚放学,商店里人多,这个时候去买东西没人会注意。
这样,别人想查,也不容易查到了,哈哈哈,她果然聪明啊——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几分钟后,萧小龙果然乐癫乐癫地跑过来,东张西望。看到她后,邀功似地把大头钉的盒子塞给她:“大姐,买好了,你看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急着拿劳务费去FB呢!花火善解人意地摸摸他的脑袋:“7878。”
她把这盒大头钉塞进包包里,左右看看,唔,没人注意,一定要自然,千万不可以露出做贼心虚之像。
凌晨五点半,手机响了,花火赖了十几分钟,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坏事真不是人干的,普通的人干不了这么花费脑力和体力的事,只有恶魔才能做到。话说,恶魔真的好像挺勤快的,要不然怎么老是挑晚上出来干活,比如她,这么早就起床去干坏事。要不是为了干坏事,她绝对不会那么早起床。
天色很朦胧,但已经能辨认道路。
她走出宿舍,左看右看,万籁俱寂,真好啊。
虽然宿舍大门值班室的老女人正在打瞌睡,但她还是不想冒被人看到的危险,轻手轻脚地走到墙边,翻墙出去。墙高不过两米多点,凭她的经验要翻过去,根本就是小cass。这样的事情已经好久不干了,如今却为了某个女人重出江湖,唉~~
她趁着天黑,从树丛中鬼鬼祟祟地穿行,悄然而迅速地来到文娱大楼前。
其实,这种时候不会有人像古代神话中那样头挂在梁柱上、屁股坐在钉子上、听到鸡叫就起床、在月光下或路灯下看书学习的,可她还是觉得一切都要谨慎从事。因为,她现在可是去钉老虎的尾巴啊,若是留下点蛛丝马迹,会惹来大麻烦的。
喏,她都想清楚了,虽然最安全的做案时间是半夜,但她这时候出来干坏事,也会有点害怕的,而且听说晚上都有巡逻,所以凌晨最好了。
人人都在深睡,巡逻的肯定也困了放松警惕了,被发现的机率最低!
最最最重要的原因是,这样容易制造不在场证明。昨天晚上,她可是证据确凿地在教室里上了一个晚上的自习,上厕所或回宿舍到睡觉,都有证人可以证明她没有做案的时间。到今天的案发时间为止,她也会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的!
哈哈哈,啦啦啦,她花火是天才!
上下前后左右一个人都没有,确认完毕!她窜上二楼,迅速打开铁门,跑上去。
二楼的铁门晚上都是锁着的,兰妮因为要经常早来后走地做准备、整理场面,所以有一把钥匙,她趁兰妮不注意的时候,拿了那把钥匙去配——啦啦啦,她是小魔鬼!
很快来到三楼,母狒狒专用的那间舞蹈室门窗果然没有锁死,她把所有的大头钉撒进去,那细微的落地声变成了母狒狒的哀叫声,让她听得很爽。
这么小的“地雷”,不可能马上就注意到的,等母狒狒和手下们走进来的时候,踩到“地雷”的场景一定很壮观,很精彩!
哈哈哈哈,谁是本年度最佳编剧和导演——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她花火!
花火邪恶地笑,得意地笑,因为晚睡早起而积累的困意、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她精神大好地跑回宿舍,躺在床上幻想母狒狒的悲惨下场,然后爬起来做早操和练“皮带功”,然后梳洗打扮,然后精神焕发地走向课堂。
整个白天都很平静,一切正常。
晚上,花火买了几瓶饮料和零食去看芳芳她们排练。
刚进排练室,就看到里面一片闹哄哄的,所有人都没在练舞,全挤在一块热烈地议论着什么,一个个看起来都很兴奋。
她揪出芳芳,故作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芳芳一脸惊异地道:“你还不知道吗?母……菲菲排练时出事了!听说她们的练习室被人撒了钉子,很多人都踩到了,米菲菲坐到椅子上还挨了刺了一下,她们快气疯了,正在大吵大闹呢!”
花火的表情看起来比芳芳还惊异,像囫囵吞下了一个大鸡蛋似的:“哗——不是吧!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是谁这么有胆为民除害啊?简直是我的偶像,崇拜万分!”
芳芳:“就是就是!真的有人敢做这样的事啊!罢才我们上去看了一下,有几个人的脚被扎伤了,米菲菲气得脸都变形了,她把白学长找来告状,说如果找不出犯人就罢演,然后又找来她的老公,又哭又闹……”
旁人抢着说:“毛丛丛也气坏了,说什么要发动所有的人去查找犯人然后大卸八块,还说这件事不许学生会插手,他老婆的事由他搞定,用不着别人出马……”
“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啊,那钉子怎么就没在米菲菲身上扎出个洞呢,最好毁容了最好!”花火笑得前俯后仰,一干人也跟着她哈哈大笑,全是幸灾乐祸!
母狒狒别以为有毛毛虫撑腰,别人就真的不敢把她怎么样!这仅仅是开始,她花火可不是吃素的。毛丛丛要彻查犯人?啊,她敢干坏事,就一定想好了对策!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到兰妮正站在人群之外局促不安地扭着衣角,既插不进别人的对话也不敢对这样可怕的事随便发表意见。可怜的孩子。
她走过去,拍拍兰妮的肩膀,把两瓶矿泉水丢给她:“白学长正在隔壁教室练歌,你现在没什么事,送两瓶水给他。”
兰妮呆呆地捧着两瓶矿泉水,手足无措:“我……我我送过去?这……这样……不好吧……”
花火瞪她:“有什么不好?你有非典啊,碰不得人吗?现在,马上,给我去!”
她完全明白了,这小妮子呆在她身边的唯一价值就是让她欺负,为她跑腿。
兰妮一脸难色,左看看,右看看,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花火。当确定花火绝对不会改变主意后,她抽了抽鼻子,脚步沉重而缓慢地走向门口。
花火靠到墙上,抱胸,懒洋洋地等待,那小妮子可别让她失望啊。
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兰妮回来,而芳芳她们八卦够了,准备开始排舞,花火懒得继续呆着,慢吞吞地走出去。
走到门外,她顺便用眼角瞟向隔壁房间,看到白悠辰手里拿着矿泉水,正亲切地和兰妮说着什么,兰妮背对着她,肩膀微微扭动,显然很不安。
她晃晃脑袋,得意一笑,很满意。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后,她收到兰妮的短信,兰妮说白学长为了感谢她,要请她吃夜宵,她不敢一个人去,想让花火一起去。花火很不耐烦地回信:“我看小说正看得入瘾呢,别来烦我!记得给我带点吃的回来,不然K死你。”然后挂机,她这么说了,谅那小妮子不敢不去。
兰妮接着又打来电话,她不接。兰妮接着又发了几条短信,全是苦苦求她一起去的,什么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孤苦无助的词都用上了,但花火无动于衷,理都不理。再后来,兰妮不吭声了,估计被白悠辰拖走了。
晚上十点多时,花火正在宿舍里听歌跳舞,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她嘴角一勾,拉开门,果然是兰妮。兰妮脸蛋红红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看到她,眼神左右飘忽:“花火,这是……吃的东西,给你。”
花火接过塑料袋,把脸凑近她,问:“跟白学长的约会怎么样?”
兰妮又摇头又摆手,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水,那个表情该死的好看:“没没没有约会……吃吃饭而已……什么也没有……”
花火拉长声音:“是吗——”
“真真的……”兰妮捂着脸跑掉了。
花火耸耸肩,得意地打开塑料袋,喔——牛肉干、鸭下巴、烤鸡腿、鱿鱼丝、开心果,白老大还蛮舍得花钱嘛,有戏!
虽然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但花火还是觉得学校的氛围有些凝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