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一结束,吕皇抢过中圣头上的帽子,甩下一句“司机在门口等我,我回家了,下礼拜一见。”后就消失在了人群里。大家原本还想回宿舍好好闹腾、庆祝一番的,被她这么一走,大家就都意兴阑珊、兴致缺缺了,只好回去睡大头觉等着女皇归来。
因为没有吕皇在,星期天大家就都赖了床,下午两点才一起晃荡出去打篮球消磨时间,傍晚又一起去小饭馆搓了一顿,店里的老板因为欣赏吴尚仁的女装扮相而请他们喝了啤酒,到回宿舍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了,回去的路上,个个歪着身子,伸着脖子,像一排鸭子似地走着路,嘴里不约而同地哼哼唧唧道:“吕皇真不够哥们,回家干嘛啊,要回也应该带我们一起回啊…… ”
吴尚仁向夏北坡说完明天见后就掏出钥匙开了门,才刚进去一只脚,他就被个不明物体扑倒在了地上,流了他一脸哈喇子。
“汪,汪,汪,汪。”一只斑点狗冲着他的脸猛叫道,爪子一点放松的迹象也没有。
听见狗叫,其他宿舍的人也都开了门,跑出来看热闹了。
夏北坡走近吴尚仁问道:“嘿,他妈的还真是喝高了呢,居然看到你被只狗压着呢。”
斑点狗看向夏北坡,吠道:“汪汪汪汪——阿呜——”
“哟,真的是狗耶,是真狗耶,真逗!”夏北坡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事不归他管。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咆哮声:“五块,给我死进来,钱——五——块——”
斑点狗马上哼哼唧唧、灰灰溜溜地就回了屋里,窝回了沙发旁的铺垫上。
吴尚仁的酒完全醒了,就差没尿裤子了,啤酒涨肚啊!一进门,他就抓着裤裆扭进了厕所。等他方便完了之后,他借着余下的一星半点儿的酒疯就闯进了吕皇的房间,掀开她的被子冲她吼道:“不许养狗,有跳蚤。”
吕皇顺手就给了他小肚子一拳,“跳蚤又不上你身。”
这一拳打得吴尚仁疼得倒进了吕皇的被窝,他捂着肚子,脸埋在被子里道:“你尿床了,被子好臭!”
“妈的,竟然玩我。”吕皇压上了他的背,一手抄起他的脖子,一手抄起他的脚,向中间拉拢着,给他做柔软体操呢。
“熬呜——熬呜——”吴尚仁疼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房外的五块一听到同伴的吼叫就立即回应道:“熬呜——熬呜——”
第二天一早,“啊,别,吃我——”吴尚仁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吕皇,赶紧抓着自己的左手捏了捏道,“好恨啊,就连睡觉都想啃我的手,要我的命啊,疼死了,牙齿还真尖。”
吕皇恩啊呓语了一声后就又将一条腿搭上了吴尚仁的身,手也甩上了他的脸,继续磨着牙睡着她的大头觉。
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人类睡姿的吴尚仁倒是一时来了兴致,用手捏起了她的脸,不管怎么捏她,她都还继续磨着牙呼呼大睡,可见睡功一流。笑的正开心的时候,吴尚仁忽然想起昨天自己没有洗澡,即刻,就像有无数小虫在他身上爬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起来,他甩开吕皇,跳下床,冲向了洗手间。
“啊,我的妈——狗屎——”很不幸,当吴尚仁才踏进洗手间不到两米远的时候,他的左脚就和一坨便便来了个早安吻,“我要杀了——那条狗——”
“阿呜——”说曹操,曹操就来了,五块走了进来,连看都没看一眼,翘起一条后腿,就把吴尚仁当电线竿使了,“嘘——”尿得还算顺畅。
“啊——啊——啊——啊——啊——”
当吕皇黑着脸,抽着嘴角,拖着沉重的脚步,手里拎着一副网球拍走出来的时候,那只五块已经被全身缠满卫生纸,塞进垃圾桶给扔出了洗手间,这情景倒让吕皇傻了眼,五秒钟眼神呆滞后,她就又拖着她沉重的步伐返回了她的老巢。
“呜——呜——”可怜的家伙曲着胳膊和腿拼命地向它的主人求救着,可是,它就连一声温柔的抚慰也没落着。
就因为钱五块的个人卫生问题,吴尚仁第一次迟了到,被化学老师狂批了一番后他被罚站到下课。下课后,吕皇才从门口大摇大摆地度了进来,故意在吴尚仁面前晃了一下道:“我说嘛,等下课,猪脑子,白痴嘛!”
“这是严肃的原则性问题,那只狗必须马上处理掉,必要时不惜人道毁灭它。”吴尚仁阴冷地在脖子上比了个咔嚓的动作。
“没得商量,我爸妈要去美国度假,一个用人要回家奶孩子,一个用人要回家捐骨髓,最后一个用人要回家等死,所以,钱五块同志必须在我这度过艰难的一星期,understand?”吕皇腿翘在课桌上说道。
“不行,不行,不行,脏死了!”吴尚仁的狂躁症又发作了。
“有什么不行的,我们是人,是人就都要爱护小动物,这可是非常非常有名的猫说过的话,你一定要听啊。”
“你别把我当傻瓜,我要告诉校长去,你把只狗弄进了我们纯洁的宿舍。”吴尚仁声嘶力竭道。
“少安毋躁,平心静气,来,跟我做,吸气,吐气——好,再来,吸气——吐气——再来——”
“够了,我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吴尚仁凑近吕皇的脸道,“它和我只能活一个。”
吕皇沉思了半刻后猛然抬头惊呼道:“呵,有了,你搬出去住!”
“你,你,你……”一想到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居然为了一条狗而抛弃他,吴尚仁利马感到了一阵冷风过境,将他卷到了西伯利亚。他旋转了两圈后,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双手盖头,数起了自己的头发,“一毛,两毛,三毛,四毛…… 五块,哈,五块,哈……”
吕皇拉了拉旁边的夏北坡,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他被什么不明物体袭击过脑袋了吗?”
夏北坡看了看华俊他们后,转向她回道:“没有,估计就是被你的那条脏狗害的,他有洁癖,尤其是对动物,就像花粉症一样,跟狗接触多了,内分泌就会紊乱,神经也就跟着错乱了。”
“哎呀,这下我可罪过大了,不,不是我,是钱五块这下罪过可大了,居然直接过失地对我们的不是人同志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实在是可恶啊可恶。”她把过错全都推向了那位不会开口说人话的主了,如此看来,未来的社会,涉及狗狗名誉权的官司必然骤增,势必要带起一股学习狗语的风潮,所有律师都会以会这么一门外语而胜人一筹、钱财广进的。
“诶,管他呢,等五块兄走了以后,他就会恢复的,难得看他发次神经也挺有趣的说。”严瑟坐在桌子上看着傻呆的吴尚仁说道。
“恩,这倒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哟。”吕皇马上就把刚才的忏悔抛诸脑后了。
这天晚上
时钟才刚敲过十二点,吴尚仁鬼鬼祟祟地开了门,匍匐了出来,接着又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钱五块的狗窝边,将个黑罩子套住了它的脑袋,然后乘着月黑风高就出了门。北风那个吹啊,吹迷了他的眼睛,他抱着他的黑袋子一路小跑,喘着气就来到了学校后的小山坡,在个黑色大箱子前停了下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后就迅速地将袋子扔进了开口,只听见咣党一声后才心满意足地安心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吴尚仁感叹着无限的好时光,肿着眼睛就一脸窝心地踏进了洗手间,“诶,怎么脚下一阵热乎!”低头一看,一坨还冒着热气的新鲜便便正在他脚丫子底下舒张着腰身呢,“啊——啊——啊——啊——”
吕皇拖着网球拍躺倒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冲着五块嘀咕道:“嘿,哥们,你把昨晚赫歌兄送你的仿真妹妹弄那去了啊?”
“为什么,”吴尚仁拿着厕刷跑过来指着五块道,“昨晚我明明已经把它给扔进后山的焚化炉了啊,怎么会在这。”
“你脑子不灵光了,所以大概估计可能连夜视力都不太良好了,你扔掉的是赫歌给五块的人偶玩具,真是蠢呆蠢呆的,你以为凭你的小智商能一下子掐死一只狗,一只叫钱五块的狗,它可是我花了五块钱买来的,智商远远在你之上。”
“那我就不可气了,”吴尚仁眼里闪出一份寒光,“我这就把它处理咯。”说着他就和五块搏斗了起来,被连续踹了十八记狗爪爪在脸上后,吴尚仁总算以他的毅力和厚脸皮赢得了胜利,他抱着五块就去了厕所,帮它上了一瓶玉兰油沐浴乳、一瓶海飞丝,给它冲了九九八十一遍水,最后把它拖出洗手间的时候,它已不能再被称为狗了,它已然成了一根发了霉的过了水的油条了。
自然,今天,吴尚仁同学又迟到了,这次的惩罚倒是对了他的口,被罚去扫女厕所,拖把飞啊飞,腰身扭啊扭,如雨下的汗水就更加坚定了他“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晚上一回到宿舍,吴尚仁扔下书包就冲进了吕皇的房间,从她的衣服堆里翻出了条花裤衩子,接着就冲回客厅,硬是给五块套上了,哪知这狗朋友像来是裸体惯了的,如今一下子要它当亚当,实在夜是难为它了,不但爪子一直挠着自己的裤裆,嘴也跟着凑了上去,咬着裤衩转着圈圈。
“嘿,不是人,你倒还挺有创意的吗,真系浩碗!”吕皇拍着手躺倒在沙发上拍了拍肚子,打着嗝,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毫不关心钱五块的死活。
夏北坡他们带着‘礼物’来了他们宿舍,围着五块胡乱坐着,都眼睁睁地看着它跳着挠裤衩子舞,一个解救的意思也没有,赫歌更是笑得连鼻涕都流出来了,用手一擦再往狗头上一抹了事。大家嚼着爆米花看着戏,聊着生物老师家的私房事,大有接受人家老婆、女儿的意思。
洗完澡出来的吴尚仁看着那满地的狼籍再一次不可遏制地吼叫道:“你们这群可持续发展道路上的茅坑石,实在是太可恶了,应该通通抓起来人道毁灭,以免危害下一代四有青年!”
由贵中圣白了他一眼道:“在一只如此弱小无助的小可怜面前,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声的废屁呢。”边说,他边敲了两三下狗头。
“给我打扫干净才能离开,否则我就牵着这条小可怜去你们宿舍呆着。”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的微笑就都带上了一层霜雪,夏北坡拍着狗屁股说道:“打扫就打扫吗,我们是很有责任感的人,自己带来的垃圾就应该自行处理。”其他人也忙对对对地点着头,谁都不想尝尝踩狗屎的味道。
“知道就好,那我们打八十分吧。”吴尚仁突然提议道。
“你小子不是不喜欢打牌的吗?”夏北坡问道。
“最近我那么倒霉,搞不好手气特别好呢,再说我也必须转移一下我那过分集中的注意力了,否则我迟早会摸黑爬上女皇大人的床,把他直接掐死在被窝里的。”
“如此简单就掐死是不是太可惜了点,再多做点更有意义的事不是更好。”赫歌摸着自己的下巴表情**地说道。
对着赫歌的脸就是一脚,“最近的狗骨头是越来越松脆了哈,是想油炸呢还是干煸呢?”吕皇挖着鼻孔跳起来道,“开打,拿牌来!”
唧唧喳喳的牌局就这样开始了,吕皇在‘地下党’翟安安同志的协助下屡屡得手,春风好不得意,一路唱着两只老虎,赫歌的脸上画满了圈圈和叉叉,北坡钻了五次桌脚,而最可怜的吴尚仁同学被逼迫着出卖了他的肉体——亲了五块N下,直到第二天吃中午饭的时候,他的鼻子前似乎还缭绕着狗的骚味儿呢。
好不容易的过去了三天,现如今的吴尚仁已经憔悴地好比八十高龄的老头了,今天胡乾明队长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没想到季赛给你的压力这么大,保重身体啊,要不然,叫我怎么对得起你远在奥地利的父母啊,今天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可不想给你的棺材钱凑份子。”吴尚仁拖着棒球棍耷拉着脑袋就回了宿舍,换了鞋后就进屋躺着了,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吴尚仁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提着裤子冲出了房门,急急忙忙地刷了牙,抹了脸后就要去穿鞋走人,可他的脚才伸进鞋子,一股熟悉感就从他的脚指尖窜遍了他全身,他一个倒地,口吐白沫抽抽了起来。
吕皇挠着头从房里走出来骂骂咧咧道:“他妈的,又睡过头了,看来明天要换‘闹钟’,不然影响我的名声啊。”她走近抽抽着的吴尚仁,用脚踢了踢他,见他还在抽抽和吐白沫,她就穿着睡衣度出了门外,下到了楼下,走到门卫那泰然地说道:“和我住同一宿舍的家伙出现严重的过敏反应,一直抽抽着呢……”
下午放学,吕皇等人才将吴尚仁从医务室接回了宿舍,路上,他就如同冬天里树上最后的那一片藤叶一样瑟瑟抖个不停,支支吾吾道:“好臭,好臭,好臭……”
到此,大家都对他有了那么一点同情,夏北坡摇着脑袋叹息道:“唉,早知道应该把他扔喷水池里去的,如今的水温正好,拎出来,鼻子就完全不通气了,用棉花塞住他的鼻子根本不管用。”
“诶,事以至此也没办法了,喷水池早过了。”由贵中圣耸了下肩道。
一行人回到宿舍,那五块也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摇头摆尾地向吴尚仁走去,使劲地添了下他耷拉下来的手指。吴尚仁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好臭,好臭,好臭……”可怜的人儿在天涯,有妈妈的孩子是个宝,离开了妈妈,像片即将凋零于东风里的残叶嘿。
拍了他脑袋一下,吕皇惊呼道:“真神奇,居然很有水分的样子。”
“是吗?”赫歌也跟着拍了拍吴尚仁的脑袋求证道,“嘿,是诶,真的很像西瓜,看来脑积水很严重呢。”
“哎呀,无聊死了,开桌吧,不夜不归。”翟安安嚷道。
几个人利马就投身到八十分中去了,啪嗒啪嗒地甩了一夜的牌,而吴尚仁和钱五块也就偎依了一夜,结果第二天,他们集体旷课了一天,这个苦难的星期也总算是告结了,只有那黑着眼圈吴尚仁还在继续着他的噩梦,依旧嘀咕着:“好臭,好臭,好臭……”
下午五点,吕皇家的司机来接他们了,之后,一群疯子、一个痴呆和一条狗就朝着吕府进发了,疯狂的周末马上就要开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