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引路之人
㊣(1)“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王叔风寒过重,王婶需留府照料,朕与凝儿今日一身二职,代王叔王婶喝下这杯媳妇茶。”蓝晨曦温和淡笑,宽大的袖袍一扬,众人谢礼。
“今日赴宴的还有两位贵人,”洛凝转身望向门外,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外一男一女正往殿堂迈来,男子一袭白衣飘飘若仙,那云淡风轻的笑给人一种如世外高人的脱俗之感,女子则全身黑纱衣,手握宝剑,给人一种冷酷之感。
“师傅,羽晴姐姐……”澹台羽忆拨开凤冠上的流苏,万分稠胀的心如在瞬间注入暖流,原本以为师傅在炼药期间赶不及赴宴,想不到师傅在最后时间出现了,还有羽晴姐姐,她也来了……
身份之事她一直没向师傅提起,一晃便是几个月,她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亦不想失去师傅。
“皇上、皇后。”君无邪上前向蓝晨曦跟洛凝打了下招呼,转身把手中的锦盒交到澹台羽忆手中,“忆儿长大了,往后可不得任性了。”如同慈父般的一席话让澹台羽忆发热的眼眶更红了。
澹台羽晴有些错愕的抬起脸来,君无邪跟她想象的差太远,这个脸上总挂着笑意的男子,给她的感觉不像原来那般厌恶。
“忆儿,这是姐姐给你的!”许久,澹台羽晴才收回目光。
“这是本宫为澹台专门挑选的臂钏。”洛凝打开带来的锦盒㊣(),帮澹台羽忆把臂钏戴上,这龙凤臂钏有一对的,一只给澹台,一只则给了今日另一个大婚之人。
“谢娘娘……”澹台羽忆哽咽了许久,才说出了三个字来,一贯来的淡然全然消失,那噙在长睫上的泪珠无声滴落。
“看这丫头!”洛凝为其拭去眼角的泪痕,“别把妆哭花了,哭花了锦王爷可不认得你了!”一席话毕,引得几人轰然失笑。
“庆王吉祥!”几人回望,望向门外来人,洛凝的目光亦被引了过去,北宫骏他瘦了,憔悴了……
洛儿……她越来越好看了,北宫骏上前向两个行了个礼,蓝眸微微打量着洛凝,目光最后停在那已经突起的下腹上,眼神随即黯了下来。
……
寒玉舍:
幽幽身影静坐于床沿上,一袭合身的凤冠霞帔,红艳似火,流苏内,微微晕红的双颊更显娇艳,朱唇上勾起浅浅的甜笑。
“沁儿……”门外传来韩钰有些昏醉的声音,那昏昏醉醉之人推门进来后完全是两个样,他没有喝醉,只是为了保持清醒而装醉罢了。
沁蓝朝韩钰一笑,他果然为了准时回房而装醉糊弄宾客。
“娘子该赏为夫何物?”韩钰将礼带拆开,俊脸凑近,“赏为夫一记香吻吧!”
“啵”毫不犹豫也不迟疑,狠狠的一记香吻落在韩钰的脸颊上。
韩钰有些震惊的捂着被吻过的脸颊,傻笑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这是皇后送来的。”
“皇后?”接过韩钰手中的锦盒缓缓打开,金光从锦盒射出,放于锦盒内的是只“龙凤呈祥”图样的臂钏,以臂钏的样式精巧细致,的确像洛凝的风格,沁蓝紧握着手中的臂钏,凤目泛起了淡淡的迷雾,当夜她匆匆离宫也来不及向洛凝辞行,离开皇宫已有一个多月,以她现在的身份不方便给洛凝写信,她与韩钰的婚事也无法向她提起,估计洛凝是经少主之口得知的。
“她会懂的,”冰凉的唇为其问去眼角的湿润,手随之绕上了沁蓝的腰身,“等再过几年,风声平定后,我带娘子回宫走一趟。”
沁蓝感动的点点头,片刻后凑近韩钰的耳畔,“其实……沁蓝除了吻之外,所有的初次都是相公的。”
“沁儿……”
“喊娘子!”
“娘子……”
“相公。”
……
宁王府喜宴上,蓝晨曦因朝政繁忙先回皇宫,其余宾客则待到酉时末才渐渐离去,在清理桌席中,婢女在首桌主位上捡到一条染满了血的金黄帕子,北宫锦看着染满了血迹的帕子唇边勾起了意味不明的浅笑,蓝晨曦能撑到今日已是奇迹了,蓝晨曦一倒,父王便是继位人选,若无变数,这一战可免。
沉思间,墙头处银光一现,袭向北宫锦的双膝,北宫锦蓝眸一凛,脚步轻移动,堪堪避去了了这一击,再回神墙上人已经不见㊣(4)踪影。
房中的澹台羽忆即紧张又兴喜的等着,此时的她已换下了大红礼服,正在环视着房间周围,卧房的装潢是近些日赶工而换的,连同家具与墙漆一切换为淡色系,看得出北宫锦为了此次婚事费了不少心思。
触抚着房内的一切,眸中尽是不舍。
“忆儿……”进门来的是北宫锦,见澹台羽忆一身便装脸上的笑随即僵住了。
“王爷,忆儿不惯施妆,所以先洗漱。”澹台羽忆浅浅一笑,上前帮北宫锦推车进房。
“忆儿辛苦了。”
“宾客都走了吗?”澹台羽忆俯下身帮北宫锦拖去布鞋,鞋上虽狠干净却在鞋的后跟有着明显的摩擦,笑亦有些僵了。
“都走了,忆儿久等了。”北宫锦失常的温柔,正经的诡异。
澹台羽忆柳眉紧蹙,抬起脸来时却是笑颜满面,“忆儿去给王爷倒些热水洗脚。”
“这些事让下人做便是。”北宫锦拦腰缠住了澹台羽忆,片刻后却因澹台羽忆的一句“初夜,忆儿想亲自侍候王爷”而放手。
澹台羽忆才迈出殿房,空气中便传来浓烈的焰火味,只见一簇七彩焰火直冲云霄,望着那七彩焰火澹台羽忆脸色沉到了极点,放下手中铜盆,跃墙而去。
“少主已将驻守西、北两门的侍卫变换,随时可以跟锦王爷的铁骑接应。”
“接应之事王兄自会找人接头,十日后看遗旨行事。”北宫锦淡淡吩咐㊣(5),宽大的袖袍一挥,黑衣人消失在空气中,蓝眸不经意瞥向轮椅旁的布鞋,扫见了鞋底处的磨损部分,俊脸随之沉了下来,当下起身追出院外,只见井口处只剩下脸盆。
“澹台羽忆!”北宫锦怒气之下,将脚旁的脸盆踢出了墙外,他也在演戏不是吗?!
……
离开了宁王府的澹台羽忆,策马离开了幽城,在城外的林子啜泣不止,北宫锦的腿一早就好了的,他竟然骗她,害她担心了几个月!!
“姑娘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幽幽女声从林中飘出,一阵凉风拂过,树叶被打的唦唦直响。
“何人?”澹台羽忆紧握玉笛,环视着四处。
“给姑娘引路之人。”一道光在黑暗中亮起,向漆黑的森林延伸而去,“去吧,再不起程便迟了。”
……
这一夜,同心殿再度恢复紧张,所谓的政事繁忙只是借口,在赶回皇宫的路上,蓝晨曦便开始昏昏沉沉,君无邪连夜在同心殿为蓝晨曦针灸为的便是不让他昏死过去,因为情毒的第三次毒发,将会永远都醒不来……
暑月十五,王府传出惊人消息,怡亲王自北宫锦婚礼后离奇失踪,到底发生何人无人得知。
每日用针灸续命已经成了蓝晨曦的习惯,所谓续命也只是拖延,那久延残喘的滋味,只会增加病者的痛苦。
皇上倒床不起,以至整个数月都不能朝政,拖着病残的身子却迟迟未㊣(6)肯离世,于是宫中传出了这样的一个说法,因为不甘,所以这样拖着,等的只是一个心愿。
……
卯时,天刚蒙蒙亮,坐于床头处的蓝晨曦轻抚着洛凝鬓边的秀发,苍白如纸的面容依然是那温和如昔的笑,凝儿好久都没安心睡过了,自他再次病倒,凝儿便不敢入睡,终夜守着,今日是她睡的最香的一次,连续半个月的坚守,即便是他也没有这般毅力。
辰时,洛凝在惊梦中醒来,蓝晨曦已经不在。
“小姐,您醒了?”灵可忙拿来衣裳帮洛凝披上,皇上吩咐她不能叫醒小姐,要好好让小姐休息,谁知道,小姐才多睡了一个时辰。
“皇上呢?他在何处?几时走的?”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此时的洛凝已经没有心思顾及其他,蓝晨曦随时会倒下,她要随时看着他,哪怕只是多看一眼。
“皇上去了乾元宫。”灵可含泪而答,皇上病倒,小姐的精神也差了很多,少爷跟她都很担心。
“乾元宫?”洛凝心中一紧,他去作甚?那是平日里执政的地方,批奏章?立遗嘱?一系列的猜想涌上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她的心好难受,突然好难受。
“我去寻他!”洛凝踌躇了片刻夺过灵可手中的披风,不顾灵可的叫唤,便冲门而去。
“娘娘早!”刚迈出同心殿便遇上了从药房出来的君无邪。
“情毒的解药是何物?”这个问题洛凝曾问过君无邪,只是他一直避而不答。
“绝情丹。”君无邪淡然回话,“但对于现在的皇上已经没用了。”
“绝情丹……”不是找不到情毒的解药,而是蓝晨曦不愿意服用,蓝晨曦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下一章~蓝晨曦毒发~洛凝恢复记忆~㊣共6㊣(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