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一阵苦笑:“新鲜事没有,麻烦倒是惹了一大堆。”说着,他就把昨晚的事情跟魑媚说了一遍。
听完楚天的话,魑媚的眉毛顿时就立了起来,叫骂道:“妈的,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要是老子功力还在,一巴掌把他们通通拍死!”说着,她望着楚天正色道,“说来你也确实该加强自己的实力了。出来这几年,你在星宿诸岛树敌可不少,虽然你现在实力已经不弱,但相比你的敌人,你还太过弱小。若是他们真要下了狠心至你于死地,你根本没有还手的可能。”
楚天微微点头,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明白。先不说那远的李远庭之流,就说近的,无论是海中的蓝玉皇,还是星殿的薛家,若是他们真要对自己下杀手,或许只是一个转念之间,自己就要饮恨当场。
今天一大早他就找上宫燕索要修炼功法,其中也有这些担忧。
两人坐在屋里又是一阵闲聊,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了嘈杂声。
两人相似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来宫家的时日不短,平日里虽然也经常有动静传出,但多半是丝竹歌唱之声,偶尔有些杂音也不过是长辈呵斥后辈用功的声音。像这样杂乱的嘈杂之声还真没听见过。毕竟宫家也是大家族,门第大了规矩也大,不可能让家奴族人这样没规矩的。
“走,去看看!”魑媚兴奋地低叫道。
楚天有些好笑,不知道是因为压抑得太久,还是因为转了女儿身性子有了变化,楚天总觉得现在的魑媚比往日里多了些八卦的天份。
两人来到前院,就见一大队披红黛绿的看上去仆人模样的人,将一大堆的箱子正搁到院子里。
一旁宫燕和宫雀儿也在。宫雀儿依然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而宫燕脸上则是有些忿忿之色。
“怎么回事?”楚天走到宫燕身旁。
宫燕看了他一眼,之后悄悄看了眼宫雀儿,这才吞吞吐吐地道:“也没什么……”
“退婚而已。”宫雀儿淡淡地道。
“退婚?跟谁退婚?”楚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一看宫燕和宫雀儿的表情,他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有些尴尬地道,“不会是……”
宫雀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话,返身就往后走去。
“你呀!”
楚天就觉得胳膊一阵生疼,转头就见宫燕望着自己直翻白眼。
“雀儿姐心情不好,你都明白了,还多问什么?!”宫燕低声埋怨道。
“真是方家来退婚了?”楚天失声低叫道。
宫燕微微点头,不过立刻又颇为奇怪地看着楚天:“你怎么知道是方家?”
楚天一阵语塞。他自然是知道的,当日在月华镇外和方青书相遇,魑媚手里的酒瓶子可是在方青书的脑袋上开了花。
话语间就见两个人从院子旁的客厅里走了出来。
当先走着的是花蕊夫人,此刻她满脸寒霜,看上去神情非常的不悦。在她身边,一个锦衣公子人不断地对他点头哈腰的作揖。一见此人,楚天顿时便认了出来,还真是方青书。
“夫人还请见谅,此非是青书嫌弃雀儿姑娘,实在是青书内心煎熬不得已而为之啊!”方青书苦着脸连声解释道。
花蕊夫人都不正眼看他一眼,只是边走边淡淡地道:“方公子都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步,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说什么?只能怪我家雀儿命苦,高攀不上方家的枝头。”
方青书苦笑道:“夫人……姨!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宫方两家本是世交,青书这也确实是有苦衷……”
“好了,什么苦衷不苦衷的。”花蕊夫人轻哼一声,“当日你父亲来提亲的时候没见有什么苦衷,现在要退婚了,就满肚子的苦衷了。你也不必多说,这些礼物你都带回去吧。咱们宫家虽说算不上富贵,但也不缺这些东西。”
说完,她一甩袖子转身就朝后院走去,留下方青书在原地一脸尴尬不知所措。
半晌,他才轻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到了大院中。只不过他刚一抬头,就见到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楚天,之后目光一转,就见到了一旁面无表情的魑媚和横眉瞪眼的宫燕。
方青书走了过去,朝宫燕行了一礼:“宫燕姑娘,好久不见了。”
“哼,方青书,你好得很啊!”宫燕冷哼一声,连楚天都没招呼就转身就走。
楚天摸了摸鼻子,这才朝满脸尴尬地方青书抱了抱拳,笑道:“方兄,好久不见啊。”
方青书苦笑道:“没想到竟然在此处见到了楚兄和……和魑媚姑娘,着实是尴尬得很。”
楚天挥了挥手,晒然道:“不就是退婚嘛,有什么好尴尬的。”回想起当初,自己不也差点跟杜雨笙退婚了吗?要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只怕……
想到杜雨笙,楚天倒是有些想念。记得当初她还有宫燕伴着自己去月狐城的时候,那光景真是逍遥快活。不过,那些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
抛开这些念头,楚天对方青书来退婚倒是有些好奇:“方兄怎么忽然想起来退婚了,难道是因为宫家的名声……”
“绝无此事!”方青书打断了楚天的话,正色道,“宫方两家本是世交,对宫家的难处我自然是明白,绝无可能因为那些事情有所嫌弃。而且,雀儿姑娘是难得的好姑娘,只是……只是青书心头已经别有所属,所以实在不敢迎娶雀儿姑娘过门。”方青书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一片通红,目光还不停的在魑媚脸上转悠。
楚天心头一乐,目光从魑媚脸上转过。就见她脸色铁青柳眉倒立,一看就是快要发飙了。
让魑媚吃瘪这种事,楚天向来是非常乐意。特别是面对方青书这样的人,魑媚是动怒也不是,不动怒也不是。这样的趣事,要上哪儿去找啊?!
楚天二话不说,一把就抓住方青书的手,道:“方兄,说来咱们也有些日子不见了。不知为何,我对你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不如去我屋里,大家好好喝一杯?”
眼见方青书脸色犹豫,有些想拒绝的意思,楚天立刻飞快地接道:“而且那日酒馆相见之后,家姐也时常提及你。青书兄就算不给我面子,总要给家姐几分面子吧!”
“魑媚姑娘时常提及我?!”方青书脸上顿时显出一片激动之色,望着魑媚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灼热。
魑媚望着楚天,恨得直牙痒痒。但偏生自己跟楚天的姐弟身份是一开始便设计好的,此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真没办法开口说什么。
她只能望着方青书强笑道:“那天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方青书赶紧朝魑媚作了个揖,“那日是青书唐突了。”
“哪有这么多废话!”楚天大叫道,“走,去我屋里!”
到了楚天屋里,立刻就有婢女送来了酒食。虽说这婢女看方青书的眼光颇为不善,但倒不至于不给他酒喝。
倒是魑媚看了看那精致的酒壶和杯子,顿时皱起了眉头,娇喝道:“宫家就没酒了吗,怎么这么小家子气?给我换大坛子,换海碗!”
婢女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魑媚,不过也没敢说什么,应了一声后就出门去了。没一会儿,就见她抱着一个十来斤装的酒坛和三个海碗走了进来。
魑媚二话不说,从她手里夺过坛子,咣咣咣就倒上了三大碗酒。
方青书平日里倒是常喝酒,不过多半是怡情的小酌。但一见魑媚上来就倒了三大碗,他顿时有些头大。
魑媚这也是没办法,一边对楚天有意捉弄自己恼怒,一边又对方青书这样的纯书呆子没办法。心头琢磨着干脆灌醉了了事,这才上来就倒上三碗酒。
“那日我多有得罪了,先干为敬!”魑媚端着碗朝方青书示意了一下,然后一扬脑袋一口气就把那一整碗小半斤酒给干了下去。
方青书咽了口唾沫脸色有些发青,不过眼见魑媚都喝光了,他自然也不能不喝。
一咬牙,一闭眼,咕嘟咕嘟也干了下去。
楚天在一旁看着,心头早就笑开了花。魑媚的用意他自然是明白,不就是想灌醉方青书嘛。不过楚天也不点破,乐得在一旁看两人拼酒。
“好,好酒量!”魑媚朝着方青书比划了一下大拇指,之后拧着那个酒坛又给倒上了两碗。
“这是咱们第一次喝酒,来,干!”魑媚端着碗朝方青书一声大喝,之后就又是一扬脖子干了下去。
方青书端着碗的手有些发抖,望着魑媚张了半天的嘴,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一咬牙,又是一碗下去了。
楚天偷偷看了看两人,只见两碗下去之后,方青书的眼已经有些发直了。而一旁的魑媚也是面色绯红,看来也不好受。
楚天觉得嗓子眼有些发痒,抿了一口碗里的酒,入口一阵火辣。他顿时就觉得有好气又好笑,看来那个婢女也没安什么好心。要知道,宫家常用的宴客的酒都是酒性比较温和的百花酿,但这酒分明是火辣的高粱酒。
没等他说什么,就见魑媚又把碗举了起来……
魑媚和方青书两人你一碗我一碗,转眼就是五六碗酒下肚了。
方青书依然是坐在那里两眼发直,而魑媚也没了刚才的豪气,半躺在椅子上喘着大气。
看着已经少了一半的酒坛,楚天有些心虚。心头琢磨着,看来以后不能跟魑媚拼酒,这哪里是赌酒啊,这根本就是赌命!
终于,在魑媚以回归单身为借口,让方青书喝下第十碗酒之后,她趴在桌上起不来了。
楚天轻咳了两声,望着方青书道:“方兄啊,看来今天也喝得差不多了……”
方青书这才如梦初醒,甩了甩脑袋站起身来。看了看已经醉死在桌上的魑媚,他尴尬地道:“都怪在下,一不留神竟然让魑媚姑娘喝成了这样……”
楚天心头顿时打了个突,看来以后不光是不能跟魑媚喝,更不能跟这方青书喝!这鸟人表面看来一副纯良模样,但绝对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从一开始他就两眼发直,喝到现在灌酒的魑媚趴下了,他反倒是屁事没有……
“这个……不怪方兄,都是家姐太高兴了……”楚天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方青书点了点头,低头沉吟了一下,这才道:“那青书就告辞了,过几日再来拜访楚兄和魑媚姑娘。”
楚天点了点头,把方青书送出门之后,这才把已经烂醉如泥的魑媚扛到了屋里扔在床上。
沉吟了一下,他才忽然发现,刚才碰到宫燕,都忘了问她功法的事情了。虽然楚天也知道应该没这么快,不过既然想着了这事儿,他就觉得心头一阵痒痒。
干脆,他直接出了门,直奔宫燕那里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