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音走近显得空荡的书架,上面挂着两副画,一个是妩mei动人的吴绵绵,另一个便是凌雪音。吴绵绵的纸张已经黄,像是挂了许多年,而凌雪音的这副画,细腻而流畅,可以看出作画之人埋藏在他心中长久的思念。
“哈——哈,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他?原来如此!哈——”柴英狂笑两声,是的,夏紫蕊有与凌雪音一样的眼睛,一相的眼神,甚至还有一样的风姿。对,她定是凌雪音,那个在几年前死去的人,奇迹般地活了。
“我今日来,不是讽刺谁,也不是要被谁所嘲弄。在我心里一直敬重七先生的才华,抛却了名利权势的泥淖,你就是一颗灼灼光的明珠。有一种人,注定成不了帝王,但他却可以成为一代诗杰。”
柴英依旧是狂笑,他经心设计的一切,居然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那个他暗暗喜欢、欣赏多年的女子。太可笑了,他竟然被自己所爱的女子所毁。
雪音对他的笑视而未闻,依旧用平静而低沉的语调道:“七先生不该生在帝王家,而我也不该生在候门。七先生毁掉的名利,却依旧拥有绝世的才华;而我丢掉的却是健康的身子甚至赔掉性命……”
每个人都总是觉得自己才是最不幸的人,而她却从未认为自己是最不幸的。她缓缓地讲叙了自己的故事,那个被亲人毒害又无助的女子,从凌雪音到夏紫蕊的变化,两年病榻的痛苦煎熬。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凌雪音,甚至道出了天瑞府里的丑陋。
“在七先生的心里,帝王身后名能及先贤们的声名么?”她顿了一顿,柴英在冥思苦想,“人们会在不经意间吟诵出先贤诗圣们的佳作诗句,却没有人提到某某帝王如何?名扬千古,万古流芳的是先贤诗圣,却少有帝王。七先生是一代诗杰,就应该好好的振作,挥自己的才华,为后世子孙留下更多的佳作。”“帝王又如何?不过是这世间最可怜的人,孤独无依,冷漠无情……”
也只有她,只有凌雪音才敢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你……你这些话有何用意?”难道她是来害他性命的?
“七先生要死还不容易,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害怕活着吗?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若想死,那么请在死之前,为你的后世子孙留下千古绝唱的佳句。让他们记住,柴英是个失败的皇族,却是一个成功的才子诗人。人们在踏春的时候,能想到你的诗句;人们在在游江河之时,能忆起你的诗句……”
她竟然是来劝他振作的,太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被他数度捉弄羞辱的女子,居然会在他人生最低沉的时候来劝他振作。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jian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jian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他的心为之振动,这是怎样的一样诗作,淡看尘世荣华富富贵,这又是何等的心xiong。“这……是你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