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嫂!”柴凤唤了一声,当她把他视为亲人,他便无法再将她视为仇敌。男人的事就让男人去解决,为何要将这些难题推给一个弱女子。柴凤在心里拿定了主意,不要再给她增添任何的烦恼,不是不能,而是他不能做出违背自己良知的事。
“九弟有什么话就吧。”她笑得云淡风轻却又亲切温暖。
柴凤迟疑片刻:“我突然觉得好累,想从此隐居山野,再也不过问红尘俗事。”
雪音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双眸低垂,了句:“隐于野,中隐于市,大隐于朝。皇上正是用人之际,九弟有满腹才华,不该有如此避世的想法。”
“八嫂,我……”
庞茵茵因为庞氏一脉被贬被罚而畏罪自尽,凌思若身怀有孕,对外面的事也一副不问不闻,柴凤突然觉得好孤独,滚滚红尘竟然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
她的眸子很清亮,不再有悲伤,有的只是温暖的湖波:“九弟,当年你父亲是南越朝的名将,虽是皇族却任劳任怨为天下社稷设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便是他最信奉的佳句,身ti力行。那副字一直挂在明王府的书房内,后来你父亲过世,你母亲伤心yu绝,便将他生前最喜欢的东西焚化。若是你父亲在世,他一定希望你做个有为之人。”“太平盛世人才济济,你可以选择激流勇退、纵qing山水,如今天下未统,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又为什么要放弃。人们常,抛弃荣华富贵、名利权势,你都未曾真正的拥有过这些东西,又如何知道自己能否放下。放下不难,难的是努力拥有后再放下,这样的人在尘世之间不是更难能可贵吗?”
雪音款款道来,在她看来,柴凤确实是一个人才。虽是皇族,却对武林之中知之甚多。他若隐世,无论对朝廷还是江湖,都是一种损失。她的心中早有隐世之想,却一直未能践行,一则因为太后尚在,柴兴身为人子理应尽孝;二则,柴兴乃是皇族王爷,身为皇族便有自己的使命;三则,柴兴一直对没有主动要放弃这一切的意思,而她她更不能强求。
为什么她的一席话,总能轻而易举地改变他的决定,他的心蠢蠢yu动,像有一把火焰在燃烧。看着面前的女子,除了敬重,还有一分欣赏。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看清大局,或许这便是顺德帝一直无法释怀的原由,而她又是如此的随和、亲近,又是八哥为之倾迷之故。
柴兴起身恭敬礼拜:“弟听八嫂的书法一绝,能否请八嫂将这几字赠与弟。”
雪音笑道:“九弟真会笑,我不是已经过了么,这八个字乃是你父亲生前所言……”
二人正话,便传来柴兴朗朗笑声:“听九弟来了?”这声音像从天堂飘落而下,此刻听来,雪音陪觉亲切又欢喜。
柴兴翩然而去,进入花厅,走近她的身子,俯身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斐儿今儿有没有听话?”仿佛在她的腹中,不再是个胎儿,而是一个已经能听懂话的可爱的孩子。他那样的宠溺又柔和,温暖地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