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王游喘着粗气:“天瑞府……天瑞府的人把我们包围了,不知是谁……王府拐藏了如意郡主……”“听皇上今晨已经下旨册如意郡主为后,要天瑞府在三日之内把……把人送到后宫完婚。”
听到此处,雪音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倒下,被柴兴温柔地揽住腰身。
“蕊儿,别着急,千万别动怒……”
她的八郎呀,为何不能将她身份的秘密掩下,偏偏要讲出来,告诉了太后、皇上,连柴凤也知晓。
柴凤没有理由这么做,而太后对她更多的是怜惜与同情,也没有理由这样做,恐怕顺德帝。
对,不用想,也一定是顺德帝的诡计,故意将她的身份透露给了天瑞府,让凌定疆上门要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公然下旨强抢弟媳。他曾经过,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这就是他的事么?
经历了水云阁被焚之后,她的心全都在柴兴身上,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她爱柴兴,就像爱她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
“听话,去屋里歇息,这些事我会处理。”
有她在身边,他必须像个男人,去保护她,看怀雪、怀音将她扶入闺房,转身离了湘波院。临离开时,柴兴给了她一个最灿烂的笑容,他尽量想让自己的笑亦如她的笑那般云淡风轻又不失动人与迷惑。
雪音想做一个柔弱的女人,一个也需要丈夫呵护与关爱的女子。所以,她试着改变自己,不再以强硬的一面与丈夫相对,而是柔弱而病态的样子相伴在他的一侧。
她需要做一个更像女人的女人,而丈夫也必须做一个霸气甚至是强硬的男子。
雪音躺在绣帐内,脑海中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有太多的猜测,又担心柴兴与凌家成水火之势,不愿看到贤王府与天瑞府势成敌人。
凌定疆携着凌逊、凌迁兄弟二人进入贤王府。
柴兴双手负后,站在院子里,一脸肃色,平静地看天瑞府一干人等闯入王府。道:“瑞安候,你带这么多将士包围我的王府是何道理。”
凌迁是京城的恶霸,素来嗓门极高,如今因为有顺德帝撑腰,连话的语调又高了两成。道:“贤王爷,你少装蒜,我妹妹雪音是不是在你府上。快把人交出来,好呀,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她未死,还从坟里将她带走……”
“笑话!我堂堂皇族王爷,会把她藏在府里?本王知道皇上下旨,要封如意郡主为后,你们也定是被逼得急了,可本王这府里哪有什么如意郡主?各位若是不信,尽管去搜便是!”
他们正想搜王府呢?
“不过丑话可得前面,若是在我府里搜不到人,到时候本王可得讨个法。”
柴兴进入花厅,若无其事地坐在那儿浅饮酌。
雪音半躺在netg上,外面进来了几名官兵,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凌定疆。
凌定疆定定地看着床榻上的雪音,片刻或许更短的时间,他静静地扫过周围,指着netg上的女子,用深沉而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复杂情绪,道:“还不请如意郡主回府!”
他知道了,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否则他怎会贸然进入王府。
雪音款款移眸,既然父亲能如此肯定自己的身份,必是已知晓事情的原委。只是她已经不愿再回到过往,是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如果凌定疆迫她认,她便会迫他不认。
拿定主意,雪音从头上拔下簪子,冰冷地道:“谁敢靠近,谁若敢碰我,我就死给他看!凌定疆,叫他们都出去,有什么话,我们单独!”
是她,真是他的女儿!
清晰地记得她的声音,当他纠缠之时,她就是这种声音,愤怒地,绝望地……
她没死!真的没死!
他的女儿死了,不,当夏紫蕊进宫养病的那日,木蝉姑娘便过:他的女儿凌雪音并没有死!如今又听了顺德帝的暗示,他便更能肯定,夏紫蕊便是凌雪音。
她用死骗过了所有人,不惜欺瞒自己的亲人。
凌定疆的心境很怪异,有痛,有怨,有愧、有悔……然万千的情结,都无法解释他此刻的纠结。多想亦如过往那般再抱抱女儿,没有过往那些不堪的纠缠,只是用一个父亲的温暖去抱一个女儿。但他却不能,脚步沉重得挪不开步。听到女儿那熟悉而冰冷至极的声音,他的心仿佛被破了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