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崔稹唤他“七先生”。
“崔公子,七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崔稹冷笑一声,“听你与他相处半月,难道你不知他是当今七王爷么?”
“七……七王爷?”她沉吟着。
传中一片痴情,因为jiao妻病亡而隐于山野的皇族才子七王爷么?
京城四大俊杰:玉柴英、笑崔稹、铁笔丁仲宾、冷谢鹏。七王爷柴英,又有“玉七先生”的雅号。难怪他长得那么俊朗,竟然是南朝出名的美男子柴英。
罢了,既然躲不过,不如坦然面对,何至如此胆怯,她与柴兴之间又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深吸一口气,定定神,推kai房门,抬步离了书房。
柴兴见她出来,嘲讽道:“丫头,你总算愿意出来见我了。”“你知不知道这两日有多冷,你居然为了躲我,天亮就出门?”
她昂起头,迎视着柴兴的目光:“我没有躲你,我只是想静静。”
柴兴跳下马背,将雪音拉到一边,低声道:“听三日前,你爹纳了一房年轻漂亮的侍qie,这几日正宠得紧。你不会有事了?”
“那又怎样?”
哦,好像这些事与她无干似的,这不就是,她不会再有危险,自少她那个疯狂的爹不会再去找自家女儿的不是。
“我喜欢你,我娶你?”
雪音感到可笑,板着面孔道:“多谢八王爷垂爱,可雪音在娘坟前立过誓,今生不嫁帝候豪门。”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会嫁给皇亲贵戚,所以不会嫁给你。”“你对我是同情也罢,是喜欢也好,都与我无干,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我应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你。请八王爷好自为之,以后不要再来扰我清静……”
柴兴哪里受过这等奚落,他待她一片真心,竟被如此看待,顿时暴跳起来,厉喝道:“凌雪音,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再来扰你清静?你该不会在寺院呆得久了,也想着要出家吧?”
“八王爷,拜托你了,不要再来纠缠,你是皇族,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就不要拿我凌雪音捉弄取笑了。”
“你以为我在捉弄你?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的人?”柴兴不出的心痛,“好,既然如此,便实话实,我找你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是想告诉你,太后要见你。”
她是这样看他的,他的一片深情被视为捉弄。多年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过,不否认,对她,他有过震惊、意外,也有过同情、怜惜,可更多的是喜欢。一个饱经痛苦磨难却依旧可以绽出灿烂笑容的女子。
从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的笑与她的容颜格格不入,与她的笑容无关,只是她的笑里有了太多情绪:忧伤的、淡漠的,甚至是孤傲的。
他欠了她,当年他执意抗婚,对于他那只是一场闹剧,可对她,他却毁掉了她的名节。是他她肥胖丑陋,粗俗凶悍,而他只是因为看见了当年身中绒毒的她。
“好,我随你回京!”她不想做个避世的弱者,前面哪怕充满了坎坷,她也会硬着头皮去闯。
柴兴在花丛行走多年,他知道如何不动情,可对凌雪音,他还是动了真情。从震惊到好奇,从同情到喜欢,是什么时候决定要娶她?不是她二十生辰的那天,应该更久。是他在皇宫中见她与皇兄如此亲近,莫名,他就想把她占为己有。
一个令皇兄关切的女子,一个让皇兄眼中浮现柔情的女子……太特别了,后宫嫔妃没有做到的事,她,当今南越朝的丑女将军却做到了。
别了山谷茅舍,雪音与柴兴回到皇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