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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节 家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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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冥冥之中的召唤,身处南方的我不自禁地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那个从我出生就不停雕刻着我样子的地方,承载了我太多的铭记和过去,那里的春天繁花似锦,但一到冬天却特别阴冷潮湿。

那个饱含着欢笑和眼泪,深藏着青涩和梦想的城市,虽然没有我的家人,但对于常年漂泊不定的我来说,它无疑也是我梦里“家”的归宿。

白云机场前的吉祥鸟在晨风里依然那样栩栩如生,从广州到成都的飞机只需要2个小时,而坐火车则要40多个小时,我理智的选择了搭乘飞机,毕竟4.5折的机票比火车卧铺也贵不了多少。

飞机在云端穿行,今天应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骄阳在云的彼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好漂亮哦!”

和我同排坐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孩,顺直的长发被她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她那不停眨呀眨的眼睛把她愉快的心情表露无余,我小声地笑着附和道:“确实很漂亮。”

女孩那一口地道的四川话让我觉得亲切,她身上散发着缕缕清香,我必须得承认,一个眼睛会说话的女孩无论在那都会很受男人欢迎。

愉快总是很短暂的,下了飞机我和女孩一起走出停机场,在出口处,有个很阳光的男孩子远远地就在给她打着招呼,女孩子转身俏皮的给我做了个鬼脸,她笑着说:“大叔,你真的很可爱!bye !bye!”

“大叔?”看着天真女孩和她的男友挽手走远的背影,我喃喃地念叨着这两个字。

那年我十九岁和姐姐从这个城市离开,怀揣着稚嫩而柔软的心上路;那年我以为自己长大了,以为美好就在不远的地方。当我今天再次站上这片土地时,想不到自己已被人称呼为“大叔”,也许,这就是流年的魔力。

走出机场,我迷路在茫茫人海里,这时我又想起了姐姐。小的时候,每当我走丢了自己就会站在原地等着,一直等到她把我找回去。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我依然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迷路时我都会在原地站一会,虽然我知道现在不会再有人来找我。

“时间改变了我们,失去的总比得到的多!当我们蓦然回首时才发现,其实我们早已所剩无几!”小声的念叨着这句书中的段子,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然后摸出了电话拨起号码。

电话那边方媛的嗓音依然低沉而嘶哑,但听起来不再让人觉得黯淡和凋零。我告诉了她我在Z城的地址,她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她告诉我说,她一直都在等我的电话。

我说:“你来吧,我正好缺个煮饭的。”

她说:“行啊!就怕我煮的东西毒不死你。”

挂掉电话后我一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今天我似乎终于把握住了某个仅剩的东西。

坐在入城的公车上我默默地打算着:“回去看一遍以前长大的地方,回去再走一次以前常走的路,然后就直接回Z城,也许,Z城会有人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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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了两趟公车,终于回到了记忆里熟悉的地方,在双楠路下车后我快步向福利院走去。我穿过大街,然后转进一条窄巷子,巷子的那头就是福利院的后门,我摸着巷子两旁用红砖砌成的墙壁,这些矮墙比当年更显破败。此时,我的记忆突然又全都回来了,我依然清楚的记得,每次遭狗子那伙人欺负,如果夜里大门关了,我都会从这段矮墙上翻出来,然后没命的跑。

“我R,你龟儿子不是跑得快得很嘛!又跑塞!”

沉浸在回忆中的我被一阵嚷嚷声惊扰,跟着声音看去,我才发现巷子前面有两个小青年正在“教育”人。被打的那人蜷曲着身子用手护着脸和胸口,他用背承受着大头皮鞋的狠踹。看他那挨打的架势就知道,这小子绝对不是第一次挨打。

当然我并没那个同情心去见义勇为,这些年在外面漂的经历告诉我,装B的事要少做,有些事能少惹就不惹。我斜着身子从他们旁边走过,不过还是没能忍住多看了一眼。

“R,没见过打架说?看个球哦!”打人的小青年中那个额头前染了团黄毛的家伙对我瞪眼道。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我还是忍了下来,潜意识地瞧了眼被打的那哥们,突然,我被那触目光给怔住了。

这时我才看清楚被打的那人大约只有十四、五岁,我站的角度刚好看到一半他那埋着的脸,他的眼神给人感觉很冷漠!如同我以前在被围殴时的神情,用冷漠的眼看着那些不停砸来的拳头、皮鞋还有棍子,如同挨打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我总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些疼痛。

“草,你M欠叼说?给老子滚。”

没再多看,我一声不响地转头就向巷子那边走去。见碰到个软货,那两小子嘲笑了两声后又开始修理起地上的那孩子来。

没走多远我就停了下来,我旁边的墙脚有块红砖,那男孩的冷漠眼神此时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一把抄起地上的砖头我就冲了回去。

“砰!”随着这一声响,我手上的半截红砖狠狠地砸在了黄毛的头上,没去看结果如何,我右脚对着另外那家伙的小腹就是一个猛踢,一声闷哼,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的那小子在腹部吃痛之下立即就绻了下去,我见机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又是“砰”、“砰”两声响,头部和墙来了两次亲密接触的这哥们立即就萎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一把拉起这时看得有些呆了的男孩子,猛跑一阵后我们拐进了福利院的后门。

“呼!好久没打架了。”靠在门边,我喘着粗气甩了甩可能已被扭伤的手腕道。

“你,你不怕把他们弄死了?”那孩子瞪大着眼问我道。

看着他那吃惊的表情我大笑着说:“多干几次架自己就晓得轻重,你如果不信现在就回去看哈,我保证他们已经跑去喊人了。”

这孩子好象对刚才的血腥场面还心有余悸,我转移话题道:“你是福利院的?”

“恩。”

我想了想道:“你最近少出门,外面有地方就去躲两天。”说到这里,我自己也开始后悔起刚才的冲动来,如果我不出手,也许他接下来也不会有这些麻烦。

“算了,大不了再挨顿打,反正我也被打惯了。”倔强的男孩说完就向院子里走去。

看着他背后衣服上的脚印,我心里不仅有些难受,“以前狗子那群人也是这么打我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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