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源回得瓶子院的时候,云儿还没有起床,想是突然离家远走,来到青阳门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晚上自己的爱哥哥又一直没有回来,心中免不了想七想八的辗转反侧。进得院,见瓶子已经在外面打坐练功,左源也不叫醒,干脆席地而坐在瓶子旁边一起入定。
大约一个时辰,左源打坐完毕,只觉浑身倦意全无,睁得双眼,发现云儿端坐在门口屋檐下正盯着自己,瓶子已不知去向,于是笑了下便叫云儿了过来话,一问才知道瓶子是去了陈师妹那里。左源想起今日不仅要带着云儿去拜见张上人,还得去李师伯那边走一趟,时间紧迫,问云儿已经吃过早饭,便教起门派中的诸多常规礼仪来。
这云儿年纪虽,倒是乖觉可人,左源每什么,心中都是默念几句,牢记于心,每有不懂便及时发问,饶是如此,左源将一些基本常识讲解一遍已是到了午时。云儿虽是聪明伶俐,细心听讲了半日,也难掌握个通透,端端正正坐了这么久,只觉浑身僵硬,又是口渴腹饿,抬眼间瞧见魏哥哥领着一个妙龄姐姐飞了过来,便开口对左源道:“爱哥哥,你看,魏哥哥回来了。”
“左师兄,你可回来了,我就觉得咱们还有相见之日,不曾想这么快便又见着了。”陈苏苏着便收了飞剑,身子微微一摇,脚笔直轻地面,嫩白玉手一挽便和瓶子一起飘到了左源跟前。
云儿虽已经见过这御剑飘落之术,此时又见魏哥哥身后那青衣女子身影潇洒,一颦一动见无不轻盈如丝,好似蜻蜓水般优雅焕美,与自己的爱哥哥和紫言姐姐都不相同,不觉心中羡慕,一双明亮大眼瞪的老大。
“这便是云儿吧,先前听你哥哥起,果真是聪慧喜人,怪不得你哥哥整日里念叨。”陈苏苏见左源身边站着一位十一二岁明媚皓齿的姑娘,便想起魏南平所的云儿来,这般笑着便朝云儿走了过去,手上一挥,便唤出一个青竹壶,紧接着又掏出一包酥松嫩黄的干饼。
云儿见这美貌的姐姐掏出这青竹壶和一包干饼,肚中更是咕咕乱叫起来,陈苏苏听得云儿甫肠碌碌,朝云儿看了眼,笑着便又掏出一叠叠美食放于院中石桌上:“我猜想着你们还没吃得午饭,便特地做了些,算作是为左师兄接风洗尘,师兄可莫要嫌弃这些东西不够品位。”
“哪会,别人不知陈师妹手艺,师兄可是清楚的很……”左源忙笑着接话,这般你一言我一语的便热闹了起来,几人边边聊,陈师妹准备的又有美酒,佳肴配美酒几人吃的是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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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这傻货怎么还不来,我都等了老半天了。”紫言坐在一精致楼阁的回廊上,气恼的抓着自己手中的丝绢,突地站起来道。
“姐,不如咱们去瞧瞧左公子吧,想是昨日里和他师兄聊得晚了,误了时辰。”一旁的林芳儿忙跑到紫言跟前道。
“哼,有那么多话,难不成敢今日一整天都不来拜见张上人?”紫言抬头看了看林芳儿,一嘟红唇,发气的道。
林芳儿正欲作答,便见楼阁不远处丛林中一锦衣华服少年跑了过来:“师妹,可找到你了,你怎的跑到了这里,害我找了老半天。”
原来是刘师兄——刘青卓。
“你找我做甚?有什么事?”紫言见这刘师兄大喊着跑来,心中正是生气,竟是将气全撒在了刘师兄的头上。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我替你教训他。”刘青卓一来便见紫言满脸不悦,又是这般气话,心中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索了一番问道。
“刘公子好。”林芳儿见自家姐把这锦衣华服的刘师兄当做出气筒来撒气,心中虽觉好笑,也不失了礼数,忙欠身问候。
“这些礼数就都免了,我可受不了这些。”刘青卓见林芳儿对自己施礼问候,这般随意了句便凑到紫言身旁,又是关切的问起来:“师妹,哪个恶孙子惹怒了你,我去收拾他。”
紫言听得刘师兄这般,正准备再次发怒,突然想起让这刘师兄去找找左源的晦气,想及此,一双铜铃大眼左右一转,嘴上一喜笑着道:“师兄,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新师兄可好?”
“新师兄?那是什么人物?沐伯伯收了弟子?”刘青卓突然见得紫言满脸欢喜,心中也是跟着高兴,又听这紫言起新师兄之事,心中突然一阵不悦,半气半怒的问道。
“这新师兄,你也见过的,叫做左源,就是两年前咱们再后山瀑布便遇到的那个……”这般着,紫言便祭出自家飞针,领了林芳儿,带着刘青卓朝左源的师兄魏南平院中飞去,一路上更是添油加醋的将左源得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的讨爹爹欢喜。
“以前张上人几次引荐,想让我入得沐伯伯门下,沐伯伯都没有答应,如今竟是收了那臭子为徒,真是可恨。”刘青卓一路上跟随紫言左右倾耳细听,弄明白这新师兄便是自己的老敌人,不觉火气大盛。
先前在青竹坡后山瀑布处,魏南平出手教训刘青卓,令刘青卓颜面尽失,那刘青卓哪会不怀恨在心,后来几次三番想去挽回场子,可恨修为不继不敢强自施为。待到后来修得灵根,张上人诸多恩赐,法力大增,正想去找那魏南平晦气,那家伙竟是拜入了李师伯门下。旁人也就算了,刘青卓也不会放在眼中,可这李师伯平日里最是古怪,听正准备结丹,张上人几次亲自叮嘱不可对那李师伯无礼,因此刘青卓不得不咽下了这口恶气。今日听得紫言起此事,又见紫言对那左源多番夸赞,好似十分上心,心中恼怒竟是再也忍受不得,一路上暗自攥气,心想着到了地方定要一血当年耻辱,好好羞羞这左源和那魏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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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源几人在院中边吃边聊,正得开心,忽见远处几人正御剑驶来,于是便停了手中竹筷,侧头看去,见来人竟是紫言和林芳儿,身后好似还跟有一不认识的男子。
不一会儿,这三人便飞至近处,停了下来。
左源见紫言和那不相识的年轻人都收了法器,落回地面上,忙站起身道:“师妹,你来了,我们正准备去找你。”这般着,左源朝那男子细细看去,只见这男子锦衣玉服好生华贵,却生的膀厚腰圆,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方腮,威武不凡,又觉隐隐间有几分熟悉,好似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此时,那锦衣男子好似发现有人正盯着自己,一扭头见一傻乎乎的黝黑年轻男子正在打量自己,立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在这边饮酒作乐,又有貌美女子做陪,定是好生舒快,怎会想起我来。”紫言也不理左源,竟是朝陈苏苏看了几眼,头侧向一边,醋意十足的道。
“左公子,姐在张上人那边等了你老半天了,也不见你来,心中又惦记云儿,于是就过来找你。”林芳儿见那陈苏苏生的精丽细致,又和左源站得颇近,也不知和左源是什么关系,有无故事,这般着便笑着朝云儿摆摆手,示意让云儿过来。
陈苏苏见这运使飞针的紫衣女子出言不逊,忙用神识查探了番,禁不住的心惊:“看这女子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竟是有练气期十一层的修为。”见这紫言年纪轻轻修为却着实不弱,陈苏苏尚来不及动容,忽然听到林芳儿娓言妙语,心中又是一紧,忙细眼看去,一番细探后发现这女子体内半灵力也无,更是好奇起来:“听这女子话之意,应该是那飞针紫衣女子的奴婢,声音却是如此奇怪,一言一语中无不有隐隐媚力夹杂其中;还有那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便有练气期十一层的修为。我以为自己如今达到练气期九层的境界已经算是有些天资之人,不曾想竟是连这丫头也不如。”
“此处只有两个男人,你就是那左源了?”
这边陈苏苏正暗自吃惊,瓶子见跟随紫言之人竟是刘青卓,尚来不及提醒左源,便见那刘青卓盯着左源看了番,高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