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大联考,勾起赵宇翔无数回忆,他心里明白那个曾经让自己受尽白眼与欺负,也收获了友情与爱情的高中时代,就这样结束了。心绪复杂间,他再也无心欣赏金色大地颇上档次的布置,回头扫了眼随他们后面进来的一群年轻人,随着风千里默默向洛基厅走去。
金色大地外面看着像是一座独立宏伟的神殿,由于其足够高大,内部却被分割成三层装修迥异又浑然联系在一起的建筑,围绕着正厅中央那个巨大的圆形升降舞台,螺旋而上,犹如升降机般直通地表。每一层都有二十到三十个包间不等,这样的设计是地下城建筑的一贯特色,不但充分利用了有限的空间,还方便顾客在用晚餐时站在圆形过道围栏前观看金色大地的独特表演。
豪华的洛基厅就在二楼,风千里率先爬着楼梯,他一回头便将赵宇翔刚才的表情全都收进眼底,赵宇翔眼底闪过的那似缅怀与落寞,全都尽收在他的眼里。他心中一动,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人说的话,心脏骤然怦怦地剧烈跳动起来,一个最近呼声很高的名字呼出之欲出。“是他?难道真的是他?”
风千里动了心思,便对赵与翔一行认真打量起来,待他的目光触及到端着酒杯游荡在大厅中的李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悄悄地刻下的一个花纹后,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
“何先生与风大哥信不信命运?”赵宇翔忽然抬起头,望着扶栏而上的何其龙与风千里问道。
“你是不是要向我们再次炫耀你的命运很好?如果是这样我想就不必了,我是不信命地。”何其龙斜着眼看了赵宇翔一眼,言辞犀利,故意不屑一顾地顶了赵宇翔一句。
从两人相遇,何其龙便发现自己处在下风,这让他感觉非常的不好。
何其龙在赵宇翔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不爽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悄悄地低下了头,谁也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渺茫而苍凉。赵宇翔出人意料的一问,还是触动了他心底的一根轻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忽然变得沉重悲凉了许多。
“头顶是重重的大地,在这地下城又有谁的心底没有压着一块石头?命运,哀叹命运不公的人不会生存在混沌谷,生存,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命运的不公。”
仿佛为了响应何其龙嘲弄般的想法,金色大地正厅舞台已经缓缓升起,一阵缥缈古远的歌声飘荡进二层。何其龙举目四望,这才看见他身旁圆形走廊的围栏上早就挤满了人,他们或举酒、或沉思、或凝听,神情却都随着歌声或忧或伤。
“潇潇雨天,望眼朦胧,忧愁如烟。相对无语相诉,心伤别离却将别。泪眼流尽幽怨,恨不能相伴。”缓缓升到二楼的圆形的舞台上面,一袭雪衣的她,神态恬然宁静地轻抚着面前的古琴,轻起檀口唱道:“凝眸间,鸿雁已远,长空灰暗何时明?红颜自古哀怨多,人老珠黄更叹旧事。问月几时圆?只担心,月圆人缺。独酌感怀,谁明我心何所思?晚风摇铃人不知,月下徒伤悲。”
将古词重新配上新曲,这是复古时代很流行的一种文化现象,一曲作罢,四周静悄悄的。她不理四周无数道目光如痴如醉地盯着她,自顾自地低头思索着什么,神态却不似歌声悲凉,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详,宁静出尘,与这个浑浊的地下世界格格不入。
“歌以心声,情以意切,伤人,最是伤心,情最伤心,一个情字道尽世道的无奈,这是我听到第二好听的歌声。”赵宇翔头也不回地站在走廊里,凝听完那浓浓的哀伤,径直朝面前幽静的回廊里走去,因为他看到尽头便是洛基厅。
他没有回头,脑海中却随着那动听的歌喉,浮现出了一个不折不蔓,婉约动人的翩翩俏佳人,抚琴而歌的情景。她很痴,只是那忧伤没有写在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脸上,而是深深地刻在心上。她没有蹙眉抚胸,面做娇柔哀婉,却让所有伤心人都读懂了她刻在灵魂上的怀抱,那伤是如此的痛,却又是那么宁静祥和抚慰着别人的灵魂。
风千里接着清醒过来,心中咀嚼着赵宇翔刚才那翻话,谨慎地跟了上来,满腔好奇地小心试探道:“公子,你不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长的什么样么?我们地下城若说还有让人想到纯洁的东西,那便是她了。”
“伤心人别有怀抱,何必在这个时候打扰她,有缘自会相见,命运很神奇不是么?”赵宇翔嘴角绽起一丝十分值得玩味的微笑,忽然对风千里道:“风先生可是叫我赵宇翔。”
“你还好么?在你的心中,我早已经死去了吧!”洛诗韵脑海中铭刻着他那似乎永远都充满了激情,有着挥洒不完动力与坚强信念的身影,良久悠悠地叹了口气,轻轻念叨道。
洛诗韵静静地抬起头,刚好看到赵宇翔一行的影子,不过随即她便挪开了目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赵宇翔他们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普通人而已。
“洛诗韵小姐?我能有幸请你喝一杯么?”
唐逸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激烈地燃烧着他的神经,尽管生活在地表,境遇比在地下又要好上几分,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甜美的酒,听过如此动人心魄的歌曲。这一刻,抚琴而歌的洛诗韵,一下子从童话中走出来,变成了那个真正不可亵渎的仙子,让他分外的依恋儒幕,激动之下,忍不住在静悄悄的大厅中,喊出了这句惊世骇俗的话。
地下城谁不知道,洛诗韵小姐从来不陪酒、不陪客。唐逸晖的这句激动的大声叫喊,顿时把沉浸在洛诗韵歌声中的人们拉回了现实,全都在恼怒地寻找这个无理家伙是谁。待看到激动地等待洛诗韵小姐回答的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众人虽然嫉妒他的大胆,却全都放下了心,不置可否地摇头轻笑。
三楼一个贪婪地俯视着洛诗韵花容月貌的粗汉嫉妒地盯着唐逸晖笑骂道:“瞧呀!这小子毛都没有长全就懂得出来泡妞了,小子,等你把毛长全,再出来泡美眉吧!”
那大汉说完禁不住一阵粗声大笑,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洛诗韵,希望自己的表现能够赢得美人的回眸一顾,至于别人鄙视的目光,他才懒得理会。
“洛小姐,能够再歌一曲么?”在众人对那大汉的鄙视中,有个人满怀希望地问道。
洛诗韵也在恼怒那粗俗的大汉,去没有抬头去看他,而是好奇地回头去看邀请她喝酒的唐逸晖,自她成名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有勇气邀请自己去陪酒了,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个胆大冒失的家伙。抱着这个想法,洛诗韵接触回头刚好看到唐逸晖那双充满依恋与憧憬,却十分霸道的清澈眼神,心底不由微微一怔,“好一双霸气的眼睛,好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年。”
那深邃霸道的目光、那充满活力的伟岸身躯、那流露出来的拼劲,与那满腔的激情,分明就是当年他的影子呀!洛诗韵在唐逸晖那双把她拉进回忆中的充满渴望的眼神中,忽然迷失了自己。
“诗韵小姐,我能请喝一杯吗?真得就只是喝一杯。”
鬼使神差地喊出那一口,唐逸晖虽然没有后悔,感触道周围的目光,想到自己会不会给公子惹麻烦,他的胆气已经有些泄了。不过待他见洛诗韵一盯着自己便露出出神的表情,微泄的胆气,顿时又冒了上来,顿时便如吃了兴奋剂般激动地再次邀请道。
周围的人群顿时哗然,这小子也太不识好歹了,在金色大地也敢撒泼,对方是谁?对方可是地下城红尘仙子之称的洛诗韵呀!
“洛小姐若是赏脸,周庆帮你把这个无知的小子扔到金色大地外面,敝人兄弟三日后要参加三大星球统一的大联考,不知道能不能独自得到洛小姐的祝福。”和赵宇翔他们几乎不分前后地一起走进,一句话勾起赵宇翔不少回忆的那群人的头领,一双充满压迫性的目光,恭谨地紧盯着洛诗韵的俏脸,看也不看唐逸晖一眼,自负地道。
不得不承认,周庆人长的还是蛮帅气的,人在夹缝中成长,让他磨练出一股不输于唐逸晖张扬自信霸气的独特气质,人看起来十分的练达。周庆一发话,原本想要出言呵斥唐逸晖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巴,在地下城,没有人敢不给周庆面子。
唐逸晖丝毫不理会周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目光仰视着洛诗韵充满古典气息的绝世芳容,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等待着洛诗韵的回答,他那火热炽恋的目光似乎要把她印在脑海深处。这一刻在他的心里,世界上分明就剩下了洛诗韵他们两人,那些跳梁小丑都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