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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多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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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山

清晨的雾霭使之遥遥望去一片迷蒙,空气的粉尘如银白的萤火星点飘扬,硕大的重重楼阁在流动的苍茫中沉睡,偶尔露出高耸的一角。上空风云奔走,数头珍禽异兽在飞舞驰骋,不知名的巨大仙鸟绕着悬空的山崖翱翔,在倒垂的流瀑前如山雀般袖珍,而后落在凌空的湖泊旁,舒羽高歌,紫微派中便传来听到一阵婉转悠扬的乐章。

风阳子从关中缓缓走出,直到山崖,清澈的风将他银白的须眉扬起,他定神看着被山雾隔绝的下界,眼内如电光直刺,穿过层层雾气,一切在眼内清晰起来。但他一脸愁容,又深深叹了口气。

静明走至身旁,往下看了看,道:“掌门师兄,有何不妥?”

风阳子良久不语,凝神看了足足半炷香之久,才退回眼光,道:“紫微山灵力涣散,想必妖界蠢蠢欲动,有些地方,已有空间缺口了。”

静明想到妖界深处那些未知的强大,深深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云卿他们找到了几块?其他仙家对此事又有什么看法?”

风阳子道:“找到了自会给我们消息,现在恐怕是……唉,毕竟是寻找一块块碎石,天下之大,何其艰难?其他仙家也分派了人手四处打探,若有消息,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终究是关乎整个人仙两界生死存亡的大事。”

静明苦笑一声,看着广场中心那庞大的天书残骸,道:“掌门师兄,还是入关卜算吧,这里里外外,也有人打点,我们尽可能将天书锁定得更准确一些。”

风阳子点点头,长叹一声:“还有地厅那些神兵利器,唉,真乃劫数!”说罢拂袖转身,两人慢慢走向关内。

雪门的清晨独一无二,因为积雪纷白,照映得空气间更加明澈。而今日更加罕见的冬日暖阳。虽未有多少热量,但巨大的红晕在这片雪白的渲染下,使得整个城池一片通红,心中也倍感温暖。

几人早已出门,桐星看到这一片景象,兴奋的不行,更是不住抓起身旁的积雪看是否有通红的颜色。莫辰原来也从未见过这般景色,激动得无以复加,早将梦中的一切遗忘,和桐星相互倾诉对这美景的感受,连连赞叹。

桐星说:“太漂亮了,分明就是一片红水晶镶成的城池嘛!”

莫辰跟着说:“对,如果是真的红水晶就更好了。”

桐星说:“贪财!哇,你看那棵树没有,那些积雪将每根枝叶都盖住了,垂了那么多,阳光照着那边是水晶,向着我们的,好像银树一样,真漂亮啊!”

莫辰马上接上:“是啊!如果是真银子就好了。”

桐星停了片刻,表示不理解莫辰的思维。突然间又像发现什么,指另一边,跳着说:“看看看,那个屋顶的瓦片,那琉璃瓦,红黄相间,像宝石吧!”

莫辰说:“是啊,如果是真宝石就好了。”

桐星瞟了眼莫辰,见他正玩着手中一团雪忘乎所以,看来之前根本就未听自己说话。顿时心里起了一团恶气,随便说了句:“你看,那个什么什么,是不是像要去死啊。”

莫辰说:“是啊,如果是真去死就好了。”

桐星直接一个转身,道:“好吧,那我就成——全你!”

莫辰当时吓一跳,来不及反应,一记粉拳打在胸口。不知道自己哪又冒犯了桐星,感到很是无辜,本想反击。但见桐星正在面前摩拳擦掌,这就算了,主要她还不知是否有意地摸了摸左边的耳坠。

莫辰第一感觉是她要放狼,反击之意霎那间荡然无存,拱手道:“英雄,我错了!”

桐星胜利地来到李云卿身旁,舒歌和他正笑嘻嘻看着自己。桐星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风阳子掌门说到北方寻天书,可哪有嘛?难道要去天山之后?”

李云卿说:“掌门的意思,不定就在此地,北方或许只是会有消息,亦或许某个人或事能帮助我们找到天书。”

桐星说:“可是根本没有人告诉我们哪有天书呀。”

李云卿正待说话,街市突然传来一阵洪亮的高喝:“天书!卖天书喽——”

四人大吃一惊,这都有卖?

几人赶紧往声源而去,那里站了个黄棉衣的道人,一身肥胖,腰间挎了十多把菜刀,背上抗了五面旗子,分别写了“算命”、“测姻缘”、“秘方”、“磨刀卖刀”、“不孕不育”。手里还拿了几本书在吆喝。

莫辰走近去,那胖道人注意到他,仔细看了半天,突然说:“太棒了!太适合了!”

莫辰吓一跳,问:“你说什么?”

胖道人说:“你的面相,注定了你是我今日的第一个顾客!来,喜欢什么,不止这些,我还有。”说完将裤袍一拉,那里面梳子铜镜棒槌磨刀石甚至板砖,无一不全。

胖子小声说:“你是第一个买家,我算你便宜些。”

莫辰一头雾水,说:“那个,你说的天……”

话还没说完,胖子激动说:“你不简单啊,这都看穿了!我知道,天鹅是吧。好!我贱卖了!”说着从背后一个框里“呱”一声拖出一只鹅。

莫辰震撼了,赶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说的这个,是天……”

话再次被打断,胖子向他竖起拇指,一脸赞赏,道:“我知道,天鹅蛋嘛,唉,这个还真没有!”话音刚落,那鹅突然“扑哧”下了一个蛋。胖子大喜过望,擦了把汗连连说:“好好好,有了!有了!”

莫辰欲哭无泪,此时桐星走上来,说:“喂,我们是说天书,天——书好不好!”

胖子恍然大悟,说:“这样啊!有有有!我外号江湖货车,什么东西没有,天书嘛,有!这两天这东西火啊!”

胖子将鹅一放,把鹅蛋一揣,神秘说:“只有一个了。”

莫辰与桐星大惊:“啊!只有一个了?”

胖子说:“是啊,太多人要买了。”

莫辰说:“快给我们看看,我们不缺钱。”

胖子眼神发亮,从兜里翻出一叠纸,被封得死死的。他颤巍巍拿在手中,说:“这就是了,天书。”

两人顿时失望,道:“不是石头的?”

胖子怕他们不买,赶紧道:“哪呀,天书就是书啊,这里面可是写了天地间的大秘密啊!”

桐星说:“切,我才不信,就几张破纸,里面怎么会写天地间的秘密。”

胖子顿时呼天叩地,真诚道:“我发誓是真的,我绝不骗人啊,不是秘密,是天,地,间,的,大,秘,密!”

两人商量一番,见李云卿与舒歌也没什么举动,当即问:“你真没骗我们吧,什么大秘密啊?”

胖子道:“什么秘密我就不知道了,知道了还能叫天书吗?”

莫辰说:“那你怎么不看?”

胖子说:“上天注定我无法看啊,注定是你们看。这不,一直等着你们呐。”

两人又商量一番,觉得似乎不像骗人,桐星说:“多少钱?”

胖子说:“这是奇物,自然有价值,五两黄金。”

莫辰说:“啊!你怎么不去抢啊!”

胖子责怪道:“小兄弟怎么说话的,这不是该值这个价吗?要不然就不是天书了。”

桐星一把将书夺到手中,对莫辰说:“掏钱,买了,不就五两嘛,真是的。”

胖子接过钱后,万般嘱咐,一定要到无人之处开启,否则天地之气一出,触着即伤。当然,启动的人不会有事,这就是天书的奇妙之处。

两人小心翼翼找到一个无人角落,桐星紧张说:“你说会不会真写了天地间的大秘密啊?”

莫辰说:“也不知道什么秘密,应该会有,我们快打开吧。李大哥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桐星将书捧在手中,见四周无人,才安心下来。两人颤抖地撕去封皮,期待的王者之气一概没有,只有薄薄几张黄纸,装订成一本书。纸张古黄,书显得颇大,这样看表面,实在很传说。两人都不禁额头淌汗,眼下或许一个秘密就将展开,这本书如此符合传说形象,太正点了。

二人紧张不已,用了近一分钟时间缓缓将书皮翻过,秘密即将展开。

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天”字,别的什么都没有。

二人大吃一惊,又翻了一页,这次是一个大大的“地”。而且书法还不咋的,笔画扭曲。

二人这次一秒钟内就将后面几页全部翻过,分别写的是“间”、“的”、“大”、“咪”、“咪”。看来启笔之人文化实在不行,最后两字可能相较复杂,一时不知道如何书写。于是用“咪”字代笔,上面分别注音都为去声。

两人相顾无言,许久,莫辰说:“果然不是骗子,真写的是‘天地间的大秘密’。”

桐星将书一丢:“这个死胖子!”

可到了一看,哪还有他的影子。

二人将书给舒歌两人,舒歌与李云卿听闻哈哈大笑。李云卿说:“我想,梦貘前辈的话应该有些指引,我们先去雪门东面的村子看看。或许有什么发现。”

两人都不说话,跟着往雪门外走。

舒歌笑说:“你们也没被骗嘛,真那样写的么。呵,话说回来,这雪门之东,直到大洋,得有多少村子啊,哪一个才该是前辈说的?”

李云卿道:“御剑飞行,也不算遥远,至于村庄,只能凭直觉和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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