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有事,回来的晚,洗完澡都八点了,只能少更一点了。
习习的晚风凉飕飕的吹过筱香与燕溪辰的脸颊,拂动着他们柔顺的发丝,小木屋的屋檐下,燕溪辰与筱香背靠着背静坐在皎洁的月光下,细听着门前潺潺而流小溪声,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空有些阴貍,丝丝淡淡的雾气弥漫着整个无锋谷,燕溪辰一夜未眠,闭着眼睛享受着清晨空气的芬芳。
不知何时,筱香靠在了燕溪辰的肩膀上,甜甜的睡去,梦中她似乎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就连熟睡的脸庞上都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看着筱香熟睡中的甜美笑脸,燕溪辰竟有些呆住了,他不忍吵醒熟睡中的筱香,虽然肩膀被枕的又酸又麻,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深怕一个轻微的动作便会把她惊醒。
靠在燕溪辰的怀中,筱香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小鹿乱撞,时不时抬眼偷撇一眼燕溪辰,又立马满脸酡红的闭了起来,其实她早醒了过来,只是她享受着燕溪辰宽厚的肩膀所带来的温暖,不愿醒来,因为醒来后她就没有理由在继续停留在燕溪辰的肩膀上,所以他选择了闭着眼睛装睡,哪怕只有一秒,就已经足够了。
“公主,小燕,吃饭了。”小木屋内,绿芙大大咧咧的跑了出来,当她看到筱香靠在燕溪辰的肩膀上甜甜的睡姿时,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一时间尴尬的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筱香极不情愿的伸了一个懒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将臻首从燕溪辰的肩膀上摞开,做这一切的同时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的绿芙。
绿芙一脸无辜的看着筱香,无奈的摇了摇头。
用过绿芙精心烹制的早餐后,燕溪辰没有在像往常一样酗酒如命,独自一人站在小溪旁,吹着山风愣愣的发呆。
小木屋前,筱香端坐在凳子上,细心的研磨着燕溪辰治伤所需的药草,回味着燕溪辰宽厚温暖的肩膀,白皙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出谷了。”小溪边,燕溪辰的眼中有了一丝决绝,转过身对着筱香郑重说道。
筱香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手中捣药的药杵“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什么时候走?”本来有好多话要问燕溪辰,可到了嘴边就只剩下这么一句淡淡的问候。
“本来打算一早就走的,可是我不知道该这么开口对你说。”望着一脸茫然的筱香,燕溪辰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惆怅。
“哦,那你还会回来吗?”筱香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一脸平静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药杵继续研磨起来,只是眼角那滴晶莹的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不知道,也许十天,也许半年,也或许要很久很久。”燕溪辰慌忙转过身去假装没看见,将近半个月的相处,筱香的心思他多多少少的明白一些,但又能如何,绿芙张口闭口的公主足以证明筱香的身份尊贵,自己不过一届平民,况且自己的心思早已被郁青璃塞满,与其日后越陷越深,不如就此离去,“也许筱香对自己只不过是出于一时的好感,时间久了便会淡忘,但愿如此吧。”燕溪辰在心中赶快道。
筱香沉默了好久,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转身回到了小木屋中将救起燕溪辰时,他随身携带的断剑惊鸿取了出来。
断剑惊鸿依旧锈迹斑斑,剑身十分的古朴,只是原先捆绑剑身的破布如今却换成了绣工精美的剑袋,想来便是筱香的杰作。
燕溪辰接过断剑惊鸿,将之装进了剑袋,然后绑缚在了背上:“筱香,我走了,保重。”说完燕溪辰转身离去,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幽光,似惆怅,也似无奈。
“他走了,别看了。”不知何时,绿芙突然出现在了筱香的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的劝慰道。
“师父云游四海走了,如今他也走了,这无锋谷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人了。”筱香手托着腮,望着燕溪辰消失的谷口,叹息连连。
绿芙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公主,是时候回宫了,皇上只怕已经发现了,正着急的四处找你呢?”
“是呀,他走了,我也该回家了。”说完筱香同样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身后的小木屋里,绿芙沉默不语,转身跟了上去。
当燕溪辰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踏出了无锋谷的时侯,他只是回头淡淡的回望了一眼无锋谷,便径直的向东方奔去,因为那个方向通往咸阳,他要去为死去的弟兄讨个公道。
夜晚总是不期而至,阴貍了一天的天空此时飘起了大雨,咸阳城的街头上行人寥寥无几,燕溪辰顶着斗笠,迈着沉重的脚步在瓢泼的大雨中向着咸阳宫的方向走去。
雨水淅淅沥沥的将燕溪辰的身上筱香为他缝制绸布青袍淋的通透,雨水沿着斗笠的边沿落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咸阳街旁的布告栏上,那早已湿透了的悬赏令上,依稀可以瞧见燕溪辰从前的那张英气勃勃的脸庞,所有的一切,竟好似发生在昨天,明明感觉离得很近,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
夜晚,大雨浓罩下的咸阳宫内,灯火通明,一到雨天,无所事事的妃嫔们便会聚集在一块,一边听雨,一边观赏歌舞,以解这深宫之中枯涩乏味的生活。
咸阳宫的深处,未央宫内,秦阳并退了左右,独自一人靠在龙椅上,心烦意乱的翻看着奏折,半月前陶醉死去的模样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他不放,让他寝食难安,只有靠着打量的批阅奏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的心神不在那么慌乱。
大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将咸阳笼罩在了雨幕之中,未央宫外,一道黑色的身影提着断剑由远及近,慢慢的靠近未央宫的殿门。
雨水不断的顺着斗笠的边沿滴落,将燕溪辰湿稠的长发紧紧贴附在脸颊上,未央宫的殿门外,燕溪辰借着大殿中的灯光,看着灯光下秦阳那略微显得有些臃肿的身形,手中握着断剑惊鸿的力道不由得又抓紧了几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