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青石小桥上,空灵的脚步声伴随着弥漫的云雾,突兀的穿透了瀑布喧嚣的水声,在心湖之上荡漾。
小桥上,正自高歌的中年乞丐,慷慨如潮的歌声忽然戛然而止,满脸谨慎的转身望向了脚步声的来源,山谷间顿时一静,只剩下了阵阵未了的余音,在四周环抱的群山之间,不断的来回飘荡着,渐行渐远,却依旧激荡人心。
“拍、拍、拍,好,好一个苍天笑,纷纷世上潮,实在是好。”随着中年乞丐豪迈的歌声一点点的消散,青石小桥的桥头上,纵身云雾与之中,忽然一阵清脆的掌声伴随着几声由衷的喝彩,在小桥的一端突兀的响起。
话音一落,燕溪辰理了理身上筱香为他准备的青绸褂子,缓缓的踱到了中年乞丐的身旁,深深的作了一揖,谦卑的说道:“晚辈见过老前辈,前辈的歌声豪迈奔放,激荡人心,晚辈一时心生感慨,这才扰了老前辈的雅兴,还望前辈见谅。”
“是你。”眼见桥头来人是燕溪辰,中年乞丐谨慎的神色稍稍的松弛了一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倒也无妨,老夫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多谢前辈。”燕溪辰再一次恭敬的作了一揖,毫无半丝惺惺作态之意,中年乞丐曾在渭城破烂的祠堂中救过他,所以这份尊重发自内心。
中年乞丐赞许的点了点头,伸手将一揖到地的燕溪辰扶了起来,眼前的后生温文儒雅,为人处事谦卑有礼,甚得他的心思。
“对了,你为何会突然在这里出现呢,这里离你家可还有好几百里的距离。”中年乞丐拍了拍燕溪辰的肩膀,沉声的问道。
燕溪辰叹了口气,神色一黯,内心筹措挣扎了好久,最终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神色,慢慢的将燕嫂,老爷子还有那晚家里发生的惨遇一一的向中年乞丐述说了一遍。
“后来我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再后来,就被朋友救到了这里了。”燕溪辰细致的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中年乞丐,他总是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亲切的想要去跟对方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怒哀乐,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与对方倾诉。
当然关于帅捕头以及自己的怀疑,燕溪辰并没有多去提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笔带过,有的地方甚至忽略不提。
这倒不是他想要去瞒着中年乞丐,而是内心的创伤,不愿多去提及,兄弟反目,失踪多年的爱人突然出现,却又被人告知一切只是虚幻,如果换作是一般人的话,恐怕早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原来如此,小兄弟还请节哀。”说这句话时,中年乞丐的老脸不自觉的一红,渭城的那一晚,他就隐藏在了暗夜的深处,本来只要他出手相助,燕嫂以及老爷子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祸。
但是他也只是微微有些歉疚,却并没有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自己出手当然可以救他们一时,但燕溪辰自己若没有能力的话,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
与其这样的话,倒不如让他们就此解脱,那样即让他们摆脱了俗世的纠缠,也让燕溪辰做起事来少了一份牵挂。
虽然这样做的结果有些凄惨,对于燕溪辰来说比较残忍,但相比较与这个吃人的社会,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别人或许不这么认为,但是中年乞丐却一直信奉着这个原则,二十年多前如此,二十多年后也是如此。
中年乞丐的一系列变化,燕溪辰却是没有察觉,理了理有些纷乱的思绪,叹了口气,仍然保持着一种谦卑的态度,说道:“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只要找到那个杀人的凶手,能为娘报仇,就心满意足了。”
中年乞丐微微的点了点头,按着燕溪辰的肩膀,嘘声说道:“你也别太过悲伤了,虽然我们只是有过数面之缘,但是我想你娘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是呀,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燕溪辰展颜一笑,望着周围无尽的山水,张开双臂,舒缓着心中沉闷的心情。
良久,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或是想要转移话题,燕溪辰轻咳了两声,望着中年乞丐,徐声的说道:“对了,前辈又是这么回来这里,还有刚才那个曲子可是前辈所作。”
中年乞丐神情一顿,语调沉缓的回忆道:“二十年前,这个地方埋葬了我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所以只要我还活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转转。”
“对不起,提及了前辈的伤心事了。”燕溪辰语气淡然,歉意的看着乱发苍灰的中年乞丐,神情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不提也罢,不过你问我那曲子嘛,并不是老夫所作,是当年老夫在西晋都城江都,以一套不外传的武功从一个小妮子手中换来的。”中年乞丐深沉的叹了口气,但随即脸色便恢复了平静,很自然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听了中年乞丐的回答,燕溪辰的语气中微微有些失望:“此曲原来不是前辈所作呀,那作者是谁,能写出这样的曲子,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中年乞丐皱眉微思,片刻之后,有些感叹的开口说道:“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此曲的作者,但是我曾听江都那个教我的小妮子说过,这首不平凡的曲子好像是他们家乡的一个叫什么金庸的高人人谱写的,曲名好像是叫做沧海一声笑,也不知道这金庸是何方的人物,为何能写出这样动人心魄的曲子,却在江湖上籍籍无名。”
燕溪辰点了点头,亦有同感,感叹道:“这不知道这个金庸是何方神圣,有机会的话真想好好的会他一会,不过能写出这样词曲的人,想必也不会是个等闲之辈。
“嗯。”中年乞丐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他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此刻所谈论的金庸,与他们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
殇风凉凉的吹着,就在此刻,山谷云雾深处的顶端,忘情峰之巅,一身银白宽袍的楚春红,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踏上了忘情峰巅的孤崖上。
孤立与云海之上,楚春红极尽功力与双目,穿透层层浓厚的云雾,俯首鸟瞰,将下方山谷内的情形,一点点的展现在了脑海中。
“白,你真的决定了吗,或许燕溪辰此刻,还没到他该死的时候。”楚春红的背后,秦萧一声纯白色的蜀山道袍,身背黑白双剑,集凛然正气与一身,悠然的观望着孤崖边的楚春红,神色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已经叛离蜀山了,再不是昔日的那个楚慕白了,还是叫我楚春红吧?”楚春红冷漠的轻笑了几声,转身回眸,决绝的说道:“燕溪辰他杀我父亲与叔伯,上次在渭城的如意居内没有要了他的性命,这一次绝不会轻饶他,至于你要帮我,我欢迎,但是要为你那个什么狗屁的夺剑计划,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连你也一起收拾。”
秦萧冷笑不已,双手环与胸前淡然的说道:“你真觉得就凭你和你手下的那些人能杀的了燕溪辰吗,难道你看不出来,在渭城的那个时候,燕溪辰他一直再让你,不然的话,恐怕你有十条命也不会安然来到这里了。”
闻言,楚春红的脸色一阵煞白,故作镇定的说道:“这个,不需要大秦二皇子来关心,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那好吧,这件事我就在一旁看着,绝对不会插手,不过这次你还是不成功的话,燕溪辰的命那就是我的,一切也要按我说的去办。”秦萧冷然转身,未表示自己真的不会插手,一点一点的踱向了远方,远远的观望着。
“铿锵。”还未等秦萧走远,楚春红的眼中隐现了几丝焦急,背上的彩光仙剑嗡鸣着挣脱剑鞘的束缚,直向深渊下疾射而去。
下一刻,楚春红的眼神中绽放了点点精光,纵身一跃而下,踩着先前疾射的仙剑,御空向着脑海中燕溪辰的方向袭去。
“嗖、嗖、嗖。”随着楚春红当先而去,山巅上影影绰绰的灌木丛中,扑棱棱的作响,一个个黑色劲装打扮的黑衣人,纷纷使出浑身解数,紧跟着楚春红的身后,跃下悬崖,直奔山谷。
一时间,各种各样玄妙的方法,层出不穷,或御剑,或攀岩,又或是借助风力,总之在一瞬之间,所有的黑衣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行向了山谷。
山巅后的密林小溪,优雅静谧的美景下,逸鹤的身形突兀的凭空出现在了小溪的大石上,紧跟其后还有,当日的佐藤。
“大人,楚小姐的事,我们要不要出手相助一番。”佐藤望了望山巅孤崖的情形,恭敬的望向了身旁的逸鹤,请示道。
逸鹤冷笑了一声,说道:“让他们打好了,泛着鬼狼只是叫我们尽力相助,若是特殊情况,也只好委屈她了。”
说着,逸鹤的嘴角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猩红色的舌尖,不时的伸出嘴巴,在唇边舔舐了几下,样子十分的狰狞。
颤颤的站立在了一旁,佐藤的心中一阵的打颤,他知道,每当逸鹤作出了这个表情之后,就代表着即将有人要遭殃了,而这个被逸鹤选中的人,他的后果,此刻的佐藤都以及有些不敢想象了、
(ps:金庸,故乡 我不说也该猜到什么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