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与白凝雪二人挤过人群,举目望去,见得前方官道中央,跪着一个身穿彩裙,手提胡琴,似乎是个卖艺的女子。(手打)
那女子不过二十岁左右,皮肤生的好不白皙,五官精致,模样脸色俱是惹人怜惜,但见她一手提着胡琴,一手却是抱着一名身穿软甲,做军官打扮的壮汉大腿,苦苦哀求道:“官爷,将我爹爹也带上吧,将我爹爹也带上吧……”那女子花容失色,泪水涔涔而下,让人看得好不痛心。
却见那军官无动于衷,双手叉腰,跟身旁四五个同伴相视大笑,浑然没将女子的哀求放在眼里。
唐凌侧目望去,见那名貌美女子身后,一个身穿布衣,头发花白的老者瘫倒在地,一双枯瘦的手掌不住的揉着腿,口中低声呻吟,似乎是腿骨折。唐凌一看,便知道那老者,定然就是那位貌美女子的爹爹。
此时,官道两旁停留了不少过往的行人、商客,唐凌见这些人当中,也有不少人脸上满是气愤,双拳紧拧,却没有一人出面教训那群军官。唐凌一猜,便想出来了个端倪,自忖道:“那几名军官,怕是身份绝不简单。如今我刚到乾阳城,遇上这等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再生事端。”
唐凌心中做出决策,他转头一看,见白凝雪轻咬下唇,脸色颇显气愤,当即紧握她的玉手,安抚下她的情绪。
二人形影不离的生活了几个月时间,已是极有默契,白凝雪一看唐凌的眼神,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她轻叹了口气,勉力一笑,不言不语,与唐凌静看着事态发展。
只见那名身穿软甲的军官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他见女子哭了一阵,显得极不耐烦,喝道:“妈的,太子殿下要的是你,不是你的爹爹。那老家伙偏要跟来,便是在路上死了,也是活该。”
听得此言,那手提胡琴的貌美女子更是声泪俱下,又自哀求道:“还请官爷大人大量,将奴家的爹爹也一起带到乾阳城,奴家感激不敬。”
那军官一声冷笑,跟着提脚一踢,把那女子踢开了几步,却是朝那老汉走去。
众人只以为那军官心有怜悯,答允了那卖艺女子的请求,不由松了口气。唐凌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心中轻叹道:“要出人命了!”
只见那名军官走到老汉跟前,低喝道:“老头,还能走么?”
那老汉颤声答道:“官爷,老奴两脚都骨折了,不能走了。还请官爷稍我一阵,到了乾阳城,老奴定会好好报答。”
“报答?”那军官嗤笑道:“妈的,你就一个闺女,那是太子殿下要的人,你还拿什么来报答?”着,那军官右手忽然一挥,拔出腰间长剑,跟着举剑直刺而出。
众人见那军官举剑朝老汉喉头刺去,无不是吓得大惊失色,甚且有不少人惊叫起来。
见长剑刺来,那老汉哪躲避的及?只得惊声一叫,在长剑贯穿喉头的刹那,叫声戛然而止,老汉的身躯无力地倒在了官道上。只听那军官又喝道:“妈的,死了还不让人省心,非得占了人家的道!”他提腿一踢,直把那老汉踢出七八丈远,滚出了官道外。
那卖艺的女子直是吓得花容惨白,哇哇大哭,连朝那老汉的尸体爬去。爬出没多远,却被那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军官一手提了起来,像是拎鸡似地,那军官哈哈大笑,呼喝道:“走,弟兄们,回城领赏去了!”跟着便与四五个同伴上了马,直朝乾阳城方向奔去。
众人见得如此一幕,无不是摇头叹气,纷纷散开。唐凌正欲转身,忽然间,听得背后一人叹道:“哎,那几个军爷,是为太子殿下办事的。看那卖艺的女子貌美如花,八成又是被太子殿下看中了。”
“太子殿下生性好色,也不知道毁了多少黄花闺女。”只听一人接道,声音颇显气愤。“听前些年御赐的新科状元,只因为状元夫人生的美貌,被太子殿下看中,最后太子殿下见色起义,居然想要把她占为己有。那状元夫人打死不从,最后为保贞洁,香消玉损了。那新科状元还没上任一天,却遇见这等事情,当晚就将御赐的乌纱帽给烧了,从此销声匿迹。好好的一个国之栋梁,却落得这种下场……哎!”
唐凌初来乾阳城,知道这里乃是皇帝脚下,南川国的都城,各种势力云集。他听人提及太子,也是提了几分心思,掉头看去,只见身后三五名青年围在一起,正在交头接耳,低声谈论。他这一转头,却是没看到白凝雪的脸色忽青忽白。
“新科状元?”却见其中一名青年脸色一惊,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略略一顿,又道:“你的可是五年前,那震惊南川国的新科状元“韩信”,韩大人?”
“韩信!”唐凌口中喃喃念道一遍,并没在意。可那几名低声谈论的青年,却是个个脸色大变,只见其中一人忙嘘声道:“声,这个名字在太子殿下面前,可是忌讳。五年前,韩大人销声匿迹,太子殿下担心韩大人报复,于是举国通缉他,想要杀他灭口。这五年都没了踪迹,想来韩大人应是离开了南川国,去了海内群岛,或是千里外的北川国了。”
“哎!五年前,那时候我也还是个书生,听闻韩大人才高八斗,名声远扬,便是还没发榜的时候,就有不少人高呼韩大人是内定的状元郎。而且,听闻韩大人乃是文武双全,这等国之栋梁,可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哎!可惜韩大人还未来得及在仕途上大展拳脚,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只见一个面如脂白,有几分书卷气的青年叹道。
“哎!”……
另外几名青年一听,也是各自叹气,相视苦笑,继而散开了去。
见得众人散开,唐凌收回心神,略一回想,便从众人所的话中摸到了些线索。想来那太子殿下名声极坏,反倒是那位新科状元韩信,便是销声匿迹了五年,也有人尊称一声“韩大人”,唐凌料想此人在民间的口碑极好,否则这些平民,断不会对此人如此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