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廖兴无恶不作,整日在青阳客栈白吃白喝,客栈的掌柜不知道对他存有多少怨气。(手打)此时,见廖兴受这般欺辱,心里自然是暗自高兴,也不急着出来劝阻。
忽然间,又听廖兴惊呼道“飞鸿门”,那掌柜的更是不敢出来劝阻林定二人,只是将摔在地上哭嚎不止的二扶了起来,二人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做声。
“哦,你还知道我飞鸿门?”林定眉头微扬,轻蔑地道。
“大爷,在青阳镇上,谁人不知道飞鸿门的,那可是咱们淮南府的一流门派。”廖兴也颇机灵,知道这会吹捧一番,也好少受苦。
林定一听,只是轻轻一笑。他知道,在淮南府中,飞鸿门多算个二流门派,也只是在大石县有些名声。这青阳镇,便是大石县下的一个镇。
若是平时,听得他人这般吹捧自己的门派,林定二人自然会十分高兴。可此时,他们二人料想自己的同门死在廖兴手里,怎会给廖兴好脸色看?
林定轻声一笑,脸色愈见阴寒,向壮汉使了个眼色。那壮汉正暗自得意了,抚胸含笑,但一瞧得林定的脸色,瞬息间便明白这位师兄的意思,沉下脸来,呼喝道:”有屁快放!别浪费大爷时间!“
这一声大吼,震得廖兴耳膜发疼,廖兴不敢迟疑,忙不迭地回道:“两位大爷,这柄断刃并不是我的,我是从一个子手里得来的。”
“这把双环刀,当然不是你的,乃是我胡师兄的佩刀。你定是杀了我胡师兄,才留下这把双环刀,好做炫耀。”壮汉沉声道。
廖兴一声苦笑,忙解释道:“大爷出身自飞鸿门,飞鸿门中弟子个个实力非凡,都是像大爷这般的好手,我这一个厮,怎么可能敌得过大爷的师兄,又何来杀他的本领?”
壮汉一听,倒也觉得颇有道理,不好反驳,便转头看向林定。林定眼神一转,暗自头,心下也发现了事情的蹊跷。
他见廖兴全没学过一功法的样子,自然不可能敌得过他的同门师弟,就算是廖兴旁边的三名无赖一起上,也不是他师弟的对手。
这一想来,林定脸上的寒意也缓和了几分,沉声问道:“那,这把双环刀你是从何得来?”
廖兴也颇为机灵,心下一动,知道此时是个借刀杀人的好时机,可借这两名飞鸿门弟子的实力,除去唐凌。
廖兴心下暗喜,便添油加醋地道:“两位大爷,昨天我遇见了一个子,那子实力非凡,杀了我好几个手下。今早,我带着三十几人,想去将那子抓来,替弟兄们报仇。那子见我们人多势众,也不与我们正面对峙,暗中投出这把断刃,杀了我两个手下,想来是因为来不及取回断刃,就逃之夭夭了。”
“最后我心中愤愤,想抓住那子之后,用这柄断刃了结他,这才将断刃带了回来。不想这把刀本是属于两位大爷的同门……”廖兴顿了一顿,略作迟疑,心下却喜不自胜,故意支支吾吾地道:“料想两位大爷的同门,多半是……”
廖兴故意剩下半句话不,但以林定的机灵,如何还猜不透其中的意思,就是那名只有一根筋的壮汉,也猜出了结果。
壮汉当即一怒,脸上横肉蓦地涨红,怒骂道:“混账!”话间,那宽厚的手掌猛地一拍身旁木桌,“砰”的一声,木桌登时被浑浑掌力震得粉碎。
壮汉眼中怒气横生,又现出这般掌力,登时将廖兴周身的三名无赖吓得飕飕发抖。
一身青袍的林定,显是比壮汉冷静的多。林定眼中寒芒涌现,落在那三名无赖的身上,沉声道:“他的对与不对?”
那三名无赖吓得心中发慌,连连头。
见三名无赖吓成这样,林定料想他们不会撒谎,不禁心下怒起,微微握拳,“咔咔”的骨头声,将柜台后的掌柜也吓得手脚发软起来。
壮汉一瞧那三名无赖头,心下更是愤怒,断喝一声:“快!那子在哪里?大爷我要将他大卸八块,替胡师兄报仇!”
那廖兴也不敢抬头看着壮汉,便自回道:“那子躲在青阳镇外的旭日山,不敢出来。若是两位大爷不知旭日山所在何处,厮愿意带路。”
“铁雄,将他带走!”林定一声冷喝,抢先一步,跨出门去。
壮汉鼻子喷出两股热气,蒲扇般的手掌向前一抓,像是抓着一只猫一般,将廖兴给提了起来,几个大步,便也跨出门去,追上了林定。
二人似乎心中愤怒不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唐凌。刚跨出门来,便已施展开轻功身法,健步如飞,也不顾路上行人惊呼怪叫,飞也似地出了青阳镇,直向旭日山冲去。
壮汉一手将廖兴环在腰间,脚下连地面,健步如飞,一边也在向廖兴打听唐凌的样貌。
廖兴只感到劲风袭面,脸上针扎一般刺疼,听得壮汉的质问,不敢多做迟疑,一老一实的回答。
青阳镇到旭日山不过三四里路程,常人须走半个时辰,此时,廖兴被壮汉抱着,竟然不及半刻钟,便已到达。
“这里就是旭日山?”林定二人停在山外,质问廖兴。
廖兴惶惶地一头。虽心中有些暗喜,但面对着这两个高手,只怕二人一个不悦,随手一掌便能将廖兴拍死。
“如果你撒谎……”林定眼中寒芒一闪,猛将一直提在手中的断刃甩出,“噗”的一声,断刃直插在廖兴脚前,嗡嗡作响,摇晃不定。
廖兴吓得屁滚尿流,尖叫一声,向右跌出两步,瘫坐在了地上。
“铁雄,我们走!”林定却是不顾廖兴,一声冷喝,朝旭日山内冲去。壮汉瞪了廖兴一眼,也两脚一,追了上去。须臾间,二人便失去了踪迹。
廖兴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费力将地上的断刃拔了起来,看着眼前空旷旷的树林,一声冷笑,“哈哈!得罪我廖大少爷的人,都去死!最好三人同归于尽!”廖兴看了看手中的断刃,眼中光芒一闪,突然贼兮兮的一笑,也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
旭日山深处,唐凌与白凝雪二人,正隐藏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唐凌的呼吸几近低不可闻,《死亡之舞》中的“静如影”暗自施展开来,就算是从唐凌脚下经过,也不可能发现他的行踪。被唐凌抱在怀里的白凝雪,虽然也在极力的压制着呼吸声,但一闻到唐凌身上散发出的汗味,却是不由脸色发红,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唐凌,好像没了动静,那些无赖应该走了。”白凝雪柔声道。
那些无赖心中惶惶,见唐凌手段狠辣,来去无踪,两个刚还在笑谈的同伴骤然死于非命,心里哪还敢提替死去的同伴报仇的事?只将唐凌当成索命的鬼魂一般,最担心的就是遇见唐凌。没了廖兴的呼喝,他们只是在原地转了一会,便惶惶地下了山去。
唐凌侧耳一听,只听到风声呼啸,树叶哗哗作响,确实没有脚步走动的声音。他轻吐一口长气,抱着白凝雪,纵身一跃,便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将白凝雪放开,唐凌眼神四下一扫,见四周空旷,除了树木、落叶,毫无人迹,便放下心来,朝白凝雪看去。只见白凝雪俏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红晕,颇为动人。
白凝雪略微低头,浅浅一笑,与唐凌几番同甘共苦,二人之间的感情,不用明,在各自心中也有几分亲密。她一抬头,看向唐凌,柔声道。“唐凌,这些无赖一直纠缠着你,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早些离开青阳镇。”
唐凌微微头,念头一转,心中便已有了计策,轻声道:“我们先在旭日山上呆上两天,等那些无赖放下了警惕,再回青阳客栈收拾东西,便离开青阳镇。”
唐凌之所以决定在旭日山呆上两天,是因为正好趁这两天,将自己所会的唐门功法都熟络一遍。只有这般,下了山去,便是遇上那群无赖,也多些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