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夷光没想到五皇子妃还有这等见识这份胸襟,点头笑道:“五皇子妃果然是个极明白的,不怪当初能在一众闺秀里脱颖而出,好在五皇子也极明白,与五皇子妃夫妻一心,不然也不能这般及时的浇灭了娘
娘心里的火。”傅御摇头叹道:“其实大姐犯不着这样,主少国疑,就算真是皇子,离长成也还早得很,与兄长们之间的差距更是大,皇上是明君,不会只凭个人喜好的,何况还有一半的可能性是公主……她早年是极
沉得住气的,如今却换了个人似的,这般沉不住气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是因为心里约莫本就窝着一团火,谁知道火上又让人给浇了油,能不燃出更大更旺的火来吗?许夷光腹诽着,道:“把人挪出去固然最好,只是这样一来,将来生产时——我是说若那江嫔能平安活到生产时啊,能母子平安且罢了,若不能,皇子只怕就不能由娘娘来抚养了,而且我丑话说在前头
啊,若将来要我进宫做手术,我是绝不会趁机动什么手脚的,还请娘娘和太夫人,别在这上头打主意的好。”
她不想插手这些事,实在万不得已插手时,她也只会以大夫的身份,而不是其他,江嫔固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然也不能在贤妃的眼皮子底下,得了皇上宠幸,还怀上了龙胎。
可她却没那个资格来评判她,她更不会做居心叵测之人的刀,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不该沾的血!傅御道:“若不能母子平安,只保住了小的,除非皇后娘娘要抚养,否则后宫没人能灭过大姐的次序去,一来大姐位份最高,二来大姐是江嫔的旧主……总归真到了那一日,又再说吧,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谁知道当中会发生些什么事呢?计划从来都赶不上变化的,倒不如静观其变,后宫虽与前朝精密相连,真正能定大局的,却从来都是前朝。至于你后边儿的话,敏敏你放心,便是你肯,我还不肯呢
!好了,早些收拾了睡下吧,听说梁令宁要当爹了?真是可恶,我也得加把劲儿了……”
一面说,一面就要伸手抱许夷光去。
让她给一闪身躲过了,嗔道:“还这么早呢,着什么急,何况戴了那东西的,你再加把劲儿又有什么用……对了,东西还没泡上呢,快去泡,不然就别想啊。”却是再灵活,终究灵活不过傅御,很快便让他抱了个满怀,低笑道:“好乖乖,别泡了吧,戴那玩意儿就跟隔靴挠痒似的,一点都不酣畅淋漓,而且上次不是就没戴么,指不定种子早已种下,在生根发
芽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许夷光这些日子一直悬心的可不就是这事儿了,不想他还敢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见他还嬉皮笑脸的,索性又掐了他一把,“要是真个因为上次……就怀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虽很羡慕颜昕与颜曦都有了身孕,也很想要一个长得既像她也像傅御的孩子,现下却真不是生孩子的好时机啊!
傅御如何不知道她的心病,故意雪雪呼痛的告饶:“痛、痛……乖乖快放手,有了就生吧,你相信我,我一定护得住你和咱们的孩子的。”许夷光却又狠狠掐了他一把,才放开了,悻悻道:“若真有了,可不是只能生么,那你今晚上不许闹我了,万一真有了呢?我算着我的小日子,就在这几日前后了,何况我明儿还得去九芝堂,去之前还
得打点给曦姐姐的礼品,安排人趁早送出去,我与她要好一场,不知道她已有孕便罢了,既知道了,自然要意思一下才是。”顿了顿,又道:“还有五皇子妃那儿也是,好歹叫我一声‘舅母’,总不能除了公中的,我们四房什么表示都没有,还得打听一下大嫂她们都是个什么章程……对了,颜三小姐也得多少表示一下,虽说她以
往与我结了怨,到底已经是过去的事,她如今也变了,我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真是好多事啊,越说越头大!”傅御忙笑道:“头大就先别想了,慢慢来便是,先睡觉先睡觉,指不定一觉起来,就什么都理清了呢?至于颜三小姐,哼,如今的种种不如意,都是她自己当初作出来的,又不是三岁小儿了,而是成年
人,当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敏敏你又何必可怜她!若是一早知道镇国公老夫人请你过去,是给她看病,我才不会让你去呢,你不好做这个恶人,让我来做便是!”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歇下后到底还是让傅御如了意,也没戴那啥玩意儿,一是许夷光“自暴自弃”了,觉得反正都有过一次了,还怕二次三次啊?
二是意乱情迷时,她昏头昏脑的什么都顾不得去想了,一个不慎,可不就让傅御钻了空子?
翌日起来,许夷光先懒洋洋的用了早膳,再把给颜曦的礼品先打发人送了出去,才去清心堂给靖南侯太夫人问了安,坐车去了九芝堂。
汪思邈已经到了,正给病人看诊,见她来了,远远的点头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忙活起来。一直到中午暂歇时,方与许夷光道:“我这就几日,又得出京去了,你外祖母又回了自家去住,敏敏,你以后可得时常回去陪陪你娘才是,我也与你外祖母说了,让她时常也过去陪他们母子小住几日,
她老人家也允了。得亏如今有一家子亲人在,不然我可真不放心离开,偏把你娘和弟弟随身带着更不放心,哎!”
许夷光算着日子汪思邈也该要走了,点头道:“师叔放心吧,我理会得的,再不行了,让娘带着崧哥儿回去跟外祖母舅母们一起住便是,有大家伙儿帮着带崧哥儿,娘也能轻松些。”汪思邈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你娘却说家里得一直有人住着才有人气,我只好与你师母也说了,让她过几日便带了你师嫂们,过门陪你娘说说话儿……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真正‘老婆孩子热
炕头’的生活啊?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出那个头了!”许夷光笑道:“人命关天,师叔怎么可能不出这个头,您自己心里那一关,就先过不了了。好在已经种了一半的地方了,剩下的也快了,您就再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