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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狗肉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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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微风轻拂、阳光普照,第七十八届武林大会顺利进入了第二天。

经过一夜的调整和休息,与会人员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再次全力投入了今天的会议议程之中。在昨天重点做了经验交流、总结汇报之后,今天武林大会的议题是:正邪不两立,论邪魔歪道的危害性和打击邪魔歪道的必要性!

自古有了正义便有了邪恶,有了名门正派,自然也就有了邪魔歪道。正义的一方需要有邪恶的一方衬托才能显示其存在的意义。成王败寇,是正义导致了胜利还是胜利产生了正义,这恐怕永远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了。

既然身处武林正道之列、引领现今武林的发展潮流,自然就要对邪魔歪道同仇敌忾、誓不两立,对其行为表示极度的愤慨和强烈的谴责。

会议上重点批判了天魔门、日月神教、五毒教、**会、*、风流派等老牌邪魔歪道,列举了其种种十恶不赦的卑鄙无耻伤天害理的劣行,倾诉了受害者发自心灵肺腑的满是血泪的控诉,进而树立起武林正道团结一心打击邪魔歪道的信心和决心。

在群情激昂的阶级斗争氛围中,上午的会议议程结束了,在简单的盒饭之后,又投入到了紧张的下午的会议之中。

在这样严肃的会议中,没有人敢因故缺席或中途离席,因为这涉及到所处的阵营立场问题,是崇高的政治觉悟表现。

在上午议题的成果基础上,与会代表进一步展开对邪魔歪道危害性的探讨,并通过严格的举证和公议,又将三亚城、漠河宫、蓬莱岛、唐古拉山寨等一批行事诡秘的门派的划入了邪魔歪道之列。这些门派地处偏远、蛮夷未化,与正道武林各大门派鲜有交涉,既然不能列入正道范畴,自然只能划入邪魔歪道了。反正,既然开了会,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那总得议出点成果来。

这也就是英雄贴真正的权威所在,受贴之人均不远千里赶来参加武林大会,主要还是立场和态度的表现,若是藐视武林正道的号召,一旦被划入邪魔歪道,那以后在江湖中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因为正道之所以能够称为正道,就是因为它还预示着武林主导力量的所在。

又一天的会议在慷慨激昂的演讲和激情彭湃的“打倒邪魔歪道,维护武林正义”的口号声中结束了。

然后,又重复着昨日的晚宴的交际。应酬,对于高层领导来说,那是必须的,也是巩固门派发展的重要工作之一。

在这种高档次的场合中被冷落无视也早已经习惯不以为然了,但这样天天吃素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的,我既没有要当和尚的觉悟,也绝对没有要当和尚的意向。

看着没有胃口,我草草吃了两口便托词离席了。我的师姐们难能可贵的和我的想法一致,已先一步回客栈去了,估计是躲起来吃零食去了。

我在小镇的大街上转了个圈,摸了摸惨遭虐待的肚子,准备找个地方打打牙祭,慰劳一下自己。

小镇虽小,店面倒也不少。没走几步,一阵香味袭来,香,实在是香!我循香望去,只见“狗肉店”三字映入眼帘。

狗肉滚一滚,恐怕神仙也站不稳!我的胃已先一步进行了条件反射,口水“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小二,来两斤上好的狗肉和女儿红!”我冲进店里,豪迈地叫道,看着店小二屁颠屁颠的跑去忙了,感觉自己还象个男人。

不能喝酒、不能吃肉、不能碰女人,那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人生乐趣,那些少林寺的和尚给自己订了那么多清规戒律,简直是自虐啊!怪不得江湖人士背后都叫他们秃驴,也着实蠢的像驴似的!

刚想到不能喝酒吃肉碰女人的秃驴,吧唧,我的下巴又掉地上了:因为我看到店里有个和尚正在大块吃着狗肉、大碗喝着酒!

妈的呸!那帮和尚不仅抠门,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们天天吃素,还口口声声戒律戒条,简直无耻。我一定要去检举揭发。

走近了些,看那和尚满口油腻,大口灌着酒,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这副德行,倒不像出来吃喝享受的,更贴近四个字:借酒消愁!虽然这四个字本不应该用在和尚身上。

看那和尚年纪也不大的样子,还有点眼熟,哦,对了,就是前两天我们刚来报到的时接待过我们的一个小和尚,帮我们引路收拾过东西,好像叫实诚什么的,哈,我的记性还真不错。

“嗨!小和尚,搭个桌子吧!”看在也算是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过去搭讪,自己的狗肉还没上来,就将就着先把面前现成的吃了起来。

啃了块狗肉,味道相当不错,怪不得连和尚也吃得满嘴流油。

“来,喝一杯!”小和尚倒也不见外,看见突然冒出来个人来也不在意,举了杯酒又一口灌下了!牛饮,没见过这么喝酒的!

我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

“小和尚,慢点喝,喝醉了回去师父那儿可不好交待!”吃了人家的狗肉喝了人家的酒,我好心的提醒道,既然少林寺一向标榜遵守清规戒律,那么吃肉喝酒这种事也只能偷偷地干了,太过于明目张胆,有损了少林的清誉,就指不定当了炮灰被树个反面典型了。

“师父他才不会管我呢!”小和尚满口狗肉、含含糊糊地说道,“师父、师兄他们都忙着武林大会的事,才没有闲工夫来管我呢!”

我一想,也对!现在少林寺那帮和尚正忙成一团呢,要主办武林大会这样的重要会议,即使是少林这样的名门大派,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那你怎么不去帮忙?”刚问出口,我觉得自己很白痴:能偷偷出来吃肉喝酒,谁愿意一天到晚打杂干活的。

咕咚,小和尚闷声不吭地灌了一杯酒。“我的武功差,师父和师兄都看不起我,只让我作些杂事,武林大会的会场都不让我进!——”小和尚着实郁闷着又灌了一杯酒。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点眼前的小和尚为何要借酒消愁了,原来都是失落之人,而且比我混得还不如。我的心情好了点,在比自己更落魄的人身上找自信,看来果然是有效的。

“武功可以慢慢练的嘛,再说,行走江湖又不是光靠武功,武功不好也照样能够当掌门的!”我劝慰道,想以自己为例,但又实在觉得提不上台面。

“慢慢来?没用的,我八岁入少林,十年来无时不刻都在勤学苦练,下的苦功从来不会比人少,可武功就是没有长进,始终过不了铜人阵,毕不了业!我实在太没用了,师兄、还有那些师弟们都已经出师闯荡江湖了……”小和尚含糊不清地叙述着,像是讲给我听,也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苦闷。

这我倒听说过,少林寺将突破十八铜人阵作为门下弟子的毕业考,通过了就能下山历练、通不过就只能待在寺里继续修行了。眼前这个小和尚看来是屡次考试都不及格的了。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在这里暴饮暴食?”虽然我从不认为吃肉喝酒就是自暴自弃。

“那还能怎么办?过不了铜人阵,就永远只能待在寺院里做杂役,不能出寺门,受人白眼,还不如早点还俗,一了百了……”小和尚说得倒是潇洒,可含糊的言语中,隐含着的,竟然是——哀伤和绝望。

当一个人的人生希望和理想都破灭的时候,估计就是眼前小和尚的这副模样。一个人的心死,比什么都可怕。

“过铜人阵,真那么重要吗?”我从来不认为和尚是个理想的职业,还了俗有酒有肉有女人,不比啥都强!但看到眼前的小和尚,我竟然想帮他一把,也许,是他某些地方和自己相似!真TM见鬼了。“看在这狗肉的情分上,我帮你想办法破了那个铜人阵!”我没来由的信誓旦旦道。

“真的?秦掌门?”小和尚清醒的反应让我联想到了“回光返照”四个字,我的话居然也有人信,太出人意料了!

酒足饭饱后,我发现狗肉店的掌柜和小和尚认识,索性冒充小和尚的朋友,把我点的狗肉和女儿红的帐也记在小和尚头上。反正他现在也是喝得伶仃大醉,没有拒绝的能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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