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和煦,屋里的乘黄却感到浑身不自在,眼前一黑,有人跨步走了进来,乘黄忙躬身施礼:“李大人。”
李大人来了,屋子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乘黄周身寒毛倒竖,他的五感灵异,明知道有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却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多少年了,居然提不起勇气去查李大人的底细。他施展的道法诡异而又强大,强大到让乘黄不敢抗拒。
破挠般的声音响起问道:“乘黄,你说这次的消息不是你泄露给张北山的?”
乘黄答不是,李大人沉吟了半响才说道:“这就怪了,在京城莫非还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张北山一个外人,怎会准确的找到囚禁的位置,你再把那天的情形说来听听。”
乘黄又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捉了小妖匆匆走后,不久就有不知身份的人前来攻击,招式狠毒,招招夺命,属下等人怕夜长梦多,只得下狠手打退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他跟上了我们,这才知道了囚禁的地点。”
李大人哼了一声不悦道:“你们怎么办事的,四个人都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人,然后呢?”
乘黄不敢申辩,李大人刚才的一声闷哼,炸雷般在他心里响起,轰散了他仅有的不快,低着头答道:“我们本来想找个机会通知张北山去领人,谁知道他们那么快就自己找了过去,幸亏当时大家都撤离了,只剩下王行云,拼了半条命才逃了回来。”
“张北山出的手?”
“不,是乌乔,一开始她被王行云的行云流水刀困住,不过王行云却也奈何不得她,随后被乌乔一指头点碎了双刀,王行云想逃,又有张北山拦住,幸好她有大人您赐下的玄烟,一口气喷出来这才趁着烟雾逃了回来。”
李大人说道:“王行云应该受伤不轻,你们要她好生歇着吧。”
乘黄急忙称谢,李大人话锋一转又问道:“镇住小妖,你们是怎么做的?”
“您的天师符。”
“什么”?李大人暴怒,你们既然已经把他关押起来了,为什么还用天师符?”
乘黄心中好生懊恼:“属下知错了。”
“知错了,知错了……我不希望还有下次。”说罢又对乘黄冷冷说道:“你先走吧,小心着点,别被张北山看出破绽,这段日子,你们不要出手。”乘黄如逢大赦,道了个喏化阵清风走了,李大人自言自语:“罢了,不过一张符咒,他们想必也看不出来历。”
苏七大模大样的坐在正中的位子,看向一个须发斑白的老道问道:“大长老,汪秋言这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老道轻笑道:“汪秋言为人小心,步步谨慎,虽然野心勃勃,可到如今做事一直循规蹈矩,没有丝毫异样,段芝泉虽然对他顾忌万分,可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苏七说道:“玄光大师的神算果然厉害,汪秋言韬光养晦,行事低调,他的天津之行,虽然自以为无人知晓,却怎么能瞒得过我去。大长老,汪秋言最近有什么动静?”
老道笑道:“能有什么动静,不过是去四川,两广替段芝泉杀了几个不听话的人,杀了带头的,下面的人自然就不敢闹了。四川两广当初闹的最凶,如今还不是乖乖的受国民政府的命令”
苏七问道:“老五、老六出手?”道人点头说是。苏七忽然叹了口气:“想不到老五如今也有这么大的杀意。”道人说道:“老五一直追求杀道的极致,若是不去杀人永远不能达到,由他去吧,这也是他想要的。”
苏七叹道:“生在乱世,人不如鸡,我一着棋错,害了老二的性命,当初不该错分了人手,让他和老三一组,哎,老三虽然活着,可也好多天没有消息传来。”
道人说道:“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小七不要难受,当初我们组织七煞帮的时候,就曾经有言,一二三四,不过都是些世间的高手,可以随时更替,五六七才是咱们存在的根本,七煞帮还需要你来引领,千万不要气馁才是。”
苏七轻笑道:“大长老多虑了,不过我倒是为你担心,你说张北山如今站在你的面前,可还能认得出你吗?”
道人傲然大笑:“认出来又怎样?他每次见我不是落荒而逃,小七尽管放心,我虽然才换得身体,可道行还在,张北山再是厉害,要说看穿我的本来面目却不能够,我唯独担心的是玉帝庙的两个老和尚,当初他们虽然说闭门不出,可我知道他们总能义正言辞的说一番大道理,破门而出也不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他们,哼,我怎么会被囚禁在青州府三十年”。
苏七说道:“也亏得他们了,不然大长老哪会得到这么合适的身体,再要十年,您重回当初全盛时期也说不定呢。”
道人嘿嘿一笑。苏七又说道:“可惜汪秋言太过小心,不然咱们早就扶他坐上尊位,到时候只要杀了曲凤海,就由我来当正宫娘娘,也省得要嫁给张北山那小屁孩,他还不清不愿的好不恼人。”
正说着话,正厅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行字迹,写道:“老七,广州得手,正往回赶来。”
道人说道:“老五老六回来了,你身边有人以后做什么都方便些,老大总不如老五来的利索,如今那李大人看的很紧,咱们不能草率行动,真要出了事,汪秋言是不会出面保我们的。”
苏七说道:“李大人不知是何来历,大长老查了一年,也没有半点消息,你有没有见过他的出手,能不能从出手看到他的来历?”
道人摇头说道:“没有,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在段芝泉身边藏的很深,很少出现。”
春儿说道:“恼恨,现在的局势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不能任意而为,若是依我的性子,刺杀了段芝泉,扶汪秋言坐上尊位,到时候再杀了曲凤海,小姐真能做上正宫娘娘的位子也不可的呢。只是不知道汪秋言到时候有本事收拾残局。”
苏七、道人一起摇头说道:“春儿,你想的太过简单了,段芝泉能坐上如今的位子,又怎么会是独自一个人,身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休戚相关,杀了段芝泉并不困难,可是杀了他以后,这个团体一定会重新选一个代表利益的人出来,免不了一番龙争虎斗,汪秋言根基浅薄,没有段芝泉得支持,到那时候哪还由得他来染指中国。咱们的一番努力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春儿愕然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不断派人去刺杀,明明知道不能成功的嘛。”
道人捋着胡须笑道:“刺杀不是件坏事,咱们不停的骚扰,段芝泉势必加强防卫,只要他不死,就能给给汪秋言留下足够的时间筹备,等到万无一失,咱们再遽然发动,直接推汪秋言坐上尊位,才是上策。“
苏七忽然叹道:“天下将乱,必出妖孽,如今北京城妖鬼遍地数年,这乱象也快要平复了吧。”
乌乔不顾受了惊吓的小妖,说自己刚才出了大力,非要到首饰铺子去买首饰,看着天色还早,我答应了她,女人对首饰的痴狂让人难以理解,她头上戴着,手里拿着,十几件,哪一件都不舍得轻易松手,问我说道:“张北山,你看我戴着个好看吗?这个呢?这个呢?”
小妖说:“小北山,我看她都想买呢。”首饰铺掌柜的是一个矮胖的老头,在一旁煽风点火说道:“姑娘,咱们店的这些首饰,每一件都十分适合尊贵的您,您看这个珠钗,玉色透明,光泽耀眼,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声音清脆......”乌乔不听还好,听完以后,不觉更加眼巴巴地看我,我不耐烦挥手说道:“全买了。”
乌乔两眼顿时放出了光,放在身上不停比划,正要取出银票交给掌柜的,忽然有人说道:“慢着,这么俗气的东西,怎么能配得上这位美丽的小姐,老刘,把你们家最好的珠玉全拿过来。请这位小姐好生挑选。”
说着话就有人来到了乌乔面前,举手一躬到底说道:“这位姑娘,小生这里有礼了。”乌乔不喜欢与陌生人交谈,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往我身边挪了挪,只是看着手里的首饰不说话。
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浑身绫罗绸缎,像是出身大户人家,可惜两眼转的太快,太过轻浮,见乌乔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又往我们走了几步,说道:“姑娘请了。”
乌乔不耐烦地说道:“好狗不挡道,你拦着咱们做什么?张北山,快付了钱,咱们走。”
我从边上跨了过去,那男子不知死活拦住我说道:“朋友,你们姐俩很不给面子嘛?”
我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往怀里一带,抬脚踢了出去:"朋友,就你这德性也配当爷的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