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这就是草原吗?”马上的铃铛惊叹着,风枫依然一副置若罔闻的沉默。虽然一路她也有心不想和风枫说话,但是看到草原还是忍不住呼喊起来。
“这该是到匈奴了吧,为什么看不到胡兵呢?”铃铛转头问风枫。
马上的风枫仍然看着前方,似乎要从这无际的草原中看出什么来。半天才听他懒懒的回了一句:“你不知道王朝正在和匈奴作战吗?”言下之意匈奴兵士全被派往前线了。
铃铛不屑的望了一眼风枫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是……”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不说了,毕竟当逃兵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风枫并没有理会铃铛,只是策马前行。行了不远,草原上出现黑黑白白的小点,好像是羊群。
“羊群,一定有人放牧的,终于可以看到人了,过去看看。”铃铛呼喊着,抽动马鞭向有羊群的地方跑去。
风枫摇摇头,等铃铛跑出好远才道了一句:“草原上的羊群不一定有人放牧的。”他现在有些后悔和这个家伙一起上路了,一路唧唧喳喳,说话阴阳怪气,脾气还倔的很。没有办法,既然是自己把他带到这里的,不管总算是不行,遂抽起马鞭追了上去。
快接近那羊群了,却让风枫傻眼了。草原上的牛羊多是无人放牧的,但这个羊群还真有人放的,铃铛已经下马走到那羊倌前面了。他在马股上一拍,也忙赶了上去。
※※※
张世这一刀很坚,这一刀很强,这一刀里似乎蕴含着他刀不空回,一往无前的勇气;张世这一刀很刚,这一刀很烈,没有半点取巧和花俏的动作,正正的朝那怪劈了过去。只取一臂。勿论它梅花三弄也罢,血战八方一罢,我只取一弄,只破一方即可!
浪起,刀过,肢断,不是一肢。那怪的两条手臂都被生生切了下来,一边的伤处较大,连带那怪胸前的一块血肉都被砍了下来,应该是怒斩造成的;另一边的伤处较轻,较浅,只堪堪割下。
张世有些疑惑,自己刚才明明只发出了一刀,还做好了用身体硬捍另一招的准备。怎么连两臂都被自己切下了,还留下了两种不同的伤口,而且那第二个伤口怎么看都不像是怒斩留下的。
这种创口,仿佛是———
“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还一天天嚷着要保护别人,你真以为你运气永远那么好?”一个幽怨的女声在自己心里响起。
是她!张世明白了,原来是飞雪又一次在紧急关头帮自己解围了。他暗存下感激,双手抱刀,护住前胸要害,兀自站立。相信那怪物的下一波攻击又要来临了!
没有了手臂,加上一条瘸腿,现在支撑这怪物身体的只有四条腿了,看它还能施出什么花招来。
来了,的确它的花招不是一般的层出不穷。它用三腿支撑着身体,那一只看似是瘸的腿居然动了。呈上挑之式向张世踢来,正是武林中最让人不耻的‘撩阴腿’,腿起无风,血水从它腿间划过,也没有浪。这一腿出的很突兀,令张世完全没有防备,尤其它是用那只张世认定的瘸腿踢出的。
前进不得,后退无路,刀出已嫌慢,张世两脚点地一个旱地拔葱,跃起丈高。在空中轻盈的鹞子翻身,呈头下脚上之势持刀向那怪当头刺下。一跃,一翻,一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一点生涩和凝滞的感觉。
刀是刺到了,但也刺空了。见过闪展腾挪的高手,但都是身形弱小之辈,假如这灵巧的身法出现在一个庞然大物身上就不能不奇怪了。
那一刀已快到不可思议,但是也只堪堪划破那怪背脊的一片皮肉而已。现在是那怪背对着自己,说是背对,其实它的正面和背面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这面对着自己的赫然是一个猪头,眼睛却是红红的。
猪头的样子似曾见过,张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猪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了,自己的狼身还曾和猪群搏斗过,怎么不会似曾相识!可是这猪头,猪面,又怎么会在这泉底,在这怪物身体上出现,他想不明白。
如果张世在小树林同野猪搏斗后没有回去,没有回到树洞里,见过那晚他走后的奇异变化,也许就能想到些什么了。可是不要忘记,那天他也是遍体鳞伤,在树洞中修养了数日才恢复过来的。
所有这些想法都是在张世脑中一闪,他就向那怪物冲了上去。前几次都是自己被动迎敌,这次要主动发起攻击了。
怒斩如出笼的猛虎,脱困的禁兽般向那怪扑去。为什么没有说张世?道理很简单,因为手持怒斩的张世已经和怒斩一体,怒斩是猛虎,他就是毒龙。
人如毒龙,刀似猛虎,这一式,正是‘虎啸龙吟’!
血水自刀势所到之处左右分开,而这一刻那怪物背面的猪头竟闭上了红眼,猪面上露出罕见的自在安详的表情。
越自在越安详越和谐,就越显示出不正常来,张世从血狼那里应验过这个教训。他心念一动,想要收回那一刀。可是刀势一出,龙虎交泰已经非心力可以挽回了。
刀越来越近,那怪依然无动于衷。刀尖已经触到了那怪物的表皮,那怪突然动了。前面的三腿踏地,后面的两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向张世的前胸。
这一踏,已不能避。在它踏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张世被踩到的命运,实在是因为刀势难收,张世已离那怪太近。
那一下,仿佛重重的鼓槌在自己肚皮上敲响,震破了鼓皮,他的五脏六腑似乎被踩的错开了位置,气血仿佛暂时停止了流转……
真正接触到它的攻击,张世才感觉到这怪物的攻击是多么的强悍。那怪物睁开了眼睛,红红的眼球瞪着张世,似乎是在藐视。
它的红眼终于让张世想起以前曾发生的一幕,就是那一个后蹬,熟悉的招式,熟悉的眼睛,却让自己第二次受伤。
他清晰的记起在变成狼后的第三天里,肚饿难耐,曾捕食过的一只白兔,就是这样红红的眼球。追到最后它仿佛是累的完全跑不动了,停了下来。靠它很近还是却一动不动,让张世不得不相信这只兔子已经没有奔跑的能力了。可就在自己靠近的那一刹那,它动了,用有力的两只后腿蹬开了自己,又继续奔跑起来。
时至今日,却让自己再一次领教到了这一蹬的可怕。那这一个对法术免疫,会人的武技,会动物攻击,身体可以断肢再生的怪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一蹬似乎伤到了自己的心脉,体内的气息也紊乱起来,但是面对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存在,张世那股追求和挑战的欲望再一次被激发了出来。
每一个新的存在,每一次不同的挑战,都让自己向着那曾以为渺不可知的天堑行进,跨过那个天堑也许就是一个新的人生。
张世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艳的鲜血,很快被冲走,融入血水中。水波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前荡漾,他的嘴角像一弯新月轻轻挂起。
他笑了,他的笑容徐徐绽放,红莲一样的妖艳倾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