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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关。
本为王朝初年为防御匈奴入侵所建的第一道关防,现在却成了匈奴人赖以存亡的坚固后方,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虽然据城而战非匈奴的长项,但想来龙虎关在擅于攻城的匈奴手中也万万不敢小视的。所以才有了引蛇出洞,歼其精锐的策略。
破虏先锋队,终于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城下与金三的大军会合。漫天飞舞的旌旗遮天蔽日,宛如缓缓升起的暗色云朵,预示着狂风暴雨的来袭。
激昂的战鼓响起,犹如波涛起伏的海浪,成百架云梯在数千名高举盾牌的雄壮战士护卫下,密密麻麻地抬到了城下。更有一辆气势磅礴的巨大攻城车被百名壮汉推至城墙之下,攻城车上面宽阔坚固的竹梯可以径直放到龙虎关城头,数千王军精锐可以迅速从攻城车冲到城中,乃是金三为这一战督令制作的攻城武器。
当这样东西被督造出来的时候,让张世又一次想起去金窟的时候,金三给自己制作的‘飞’,还有在金窟中见到定心做的‘衡’。虽然在金窟的就时候知道金三和死心是有关系的,但是金三从没有开口说过,所以自己也不会去问。他和金三就像阿天和他一样,金三有不愿意告诉张世的事,张世也有不愿意告诉他的事。就像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和功力全失的事实,张世从未告诉过金三。在张世心里,快乐是要和朋友一起分享的。但别的东西,却是要自己承受的,也许金三也存着同样的想法吧?
眼光又回到场中,见金三一声令下,弓箭手立刻拉弓射箭。炸雷般的弓弦崩落之声连绵响起,密密麻麻的利箭飞蝗般涌上天空,如同乌云遮住了骄阳,森冷的箭头让人头晕目眩,飞蝗般的箭雨射向了城头。
龙虎关的修建设计,可以防备锋利弓箭的射杀。连绵不断的箭雨却暂时压制住城头的匈奴兵士,攻城先锋部队利用坚固的盾牌和战车掩护,迅速冲到了龙虎关下,金三的用意正是如此。一架云梯立起,正在上攀的兵士被城头的弓箭射落,又一个无畏的勇士爬了上去......
在战争面前,一个人的生命是那样的渺小,但这里的每个人都明白,那将是他们的宿命。又有云梯不断被架起,数千军士就像是共驭一船的水手,云梯在他们手中慢慢被架起。
这时突然从城头落下无数的擂木和巨大滚石,金三叫了一声‘不好’。果然刚刚架起的云梯纷纷瘫下,更有一根重达千斤的巨型擂木砸落到攻城车上。‘砰’地一声巨响,攻城车坚固的支架被撞得支离破碎,轰然倒塌。上面宽阔坚固的竹梯重重摔在地上,地面来不及躲闪的数十名攻城战士被砸成了形状难辨的烂泥。
金三令出:继续强攻。战争早让张世明白那不是一个人的战争,在这里徒匹夫之勇是没用的,即使找一个江湖上再擅轻功者跃上这城头也免不了被射落的命运。为将者决定的不是一个人生死,金三定比他更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现在他还是站在那里,在满地的尸体,漫天的鲜血前不为所动,继续指挥强攻。即使今天这登上城头的的云梯是一具具兵士的尸体垒起的,那也只能攀上去。龙虎关下已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血光漫天,相信破城之时亦不远了。
突然城头的箭雨完全停了下来,也不再有石木落下,似乎刚才只是一场骤雨而已。连那些正在云梯上攀爬的兵士都不由动作缓慢下来,向四周望去....
接着更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城门居然开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百姓从城门里涌出来,后面站着几百虎视耽耽的匈奴长弓队。
这时金三转头问张世,“你遇到的可是匈奴骑兵?”
张世随口应了一句“不是”。好毒的计谋,在金三的问话里他才有了一丝明悟。来路的刀斧手队,刚才的强守,现在的百姓,金三施的引蛇出动之计,而匈奴竟是以身做饵。那虎狼般的刀斧手队,凶悍无畏的神情,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匈奴精锐。匈奴的精锐是骑兵,这是无争的事实。而那刀斧手队却是比精锐更可怕的存在——死士,竟让他们误认为是匈奴精锐。
好一个扬长避短之计,匈奴在兵力大大萎缩下,退居龙虎关。定早已料到此番王朝兵力充足,数万大军轮番冲击,龙虎关迟早要被大军摧毁。不过龙虎关被大军攻陷的时候,也正是他们反击的时候。
张世向金三望去,他们眼中散射出同样坚韧的光芒,和刚毅的脸庞相印。四个字在两人心中同时浮现:志在必得!
金三的左手举起,只要他的手现在挥下,就要做出格杀勿论的决定,可是他的手却迟迟没有挥下。
张世疑惑的看着金三,心道莫非他又犹豫了?
不错,金三是犹豫了。破关在即,匈奴铁骑的逃逸速度是骇人的。眼下要是不杀了这些人,放任匈奴逃逸,那无疑于放虎归山,后果是不可估量的。可是众将士真能下的了手吗?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会在他们心里留下什么阴影吗?
金三的左手终于没有挥出,缓缓的落了下来。他留意到,在自己手放下的那一刻,除了张世的脸色未变,其余众将士都是一脸的放松。自己想的没有错,他们是下不了手来杀这些人。
但是金三在左手落下的时候,却将右手里倒提的银枪举了起来。杀神金三永远是战场上的杀神,在他银枪举起的那一刻,已经做好的决定。
为将者不得不考虑到太多的东西,在金三举起银枪的那一刻,他已放下自己金帅的身份,他要一个人杀戮。以金三之名,一个人背负着恶魔的称号。
可金三还是慢了一步,在他举起银枪的那一刻,恶魔已经出现了,那就是手握怒斩的张世。
他了解金三,在金三将银枪举起的那一刻,他已经明白金三在想什么。但是金三提枪杀出,也许他这一生就都要背负这千古骂名了。所以他不会让金三担负这恶魔的称号,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该有一个人来背负,那也是他张世,籍籍无名的张世。
张世已经挥舞着怒斩杀了过去,刀锋所向正是那些衣衫褴褛,手无寸铁的百姓。真正的恶魔从这一刻诞生,无情的杀戮在这一刻开始。刀锋所过残声连连,好多王朝将士都背过脸去不忍再看。没有人掩护他,没有人为他挡飞蝗般的羽箭,只有他一个人。
那些百姓身后虎视眈眈的匈奴弓箭手开始放箭,嗖嗖的箭矢向张世飞来。他的肩头被穿出了血洞,鲜血喷涌而出,洒到手上,溅到刀上......
怒斩发疯了,张世入魔了;怒斩愈红了,张世愈狂了。他的头发根根竖起,消失已久的三眼‘定心’又在额头出现。不过三眼现在的光芒是诡异的红色,仿佛燃烧的红色火焰。另两只眼球变成了金红色,目呲牙裂,涎水顺着牙齿滴下,喉咙中发出唁唁的低吼......
那些匈奴长弓手的指尖在颤抖,几杆箭矢偏离了方向,射到那些无辜的百姓身上。他们怕了,怕了这个魔鬼般的男人。一个能对自己的百姓父老如此狠下辣手的人,对敌人同样是一场噩梦。
这个面目狰狞,形似魔鬼的怪物,他已不是人!那些百姓们的恐惧,呼喊,王朝将士的鄙视,匈奴士兵的战栗,他完全无视。
他现在就是不可一世的——魔鬼张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