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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果然是战场上的奇才,治军的悍将。不到半年功夫,众将士升的升,降的降,撤的撤,杀的杀,王朝军队在他的铁腕下已紧紧的拧成了一根绳。不到半年功夫,王朝军队在他的银枪直指下打退了匈奴无数次进攻,收复了大半城池,更是士气大涨,军心大稳。现在的匈奴军队已经被压制到了边境一隅,‘杀神’金三的威名又一次在朝野上下被津津乐道,提起金三又不得不提他麾下的另一员虎将。
如果说金三是战场上‘神’一样的存在,那个人就更像一个‘传奇’。有传闻说他出身贫寒,最早只是在厢军服役的一个小兵;有传闻说他原是一个杀猪卖肉的屠夫;还有传闻说他本是江湖中人......
关于他的传闻中提到最多的还是他那把刀,资料总汇是这样描述的:刀名‘怒斩’,重六十四斤,长五尺,形似马非马,刀锋所过之处鬼哭狼嚎。更异之处在它见血变红,刀体暴长。色愈浓,杀意愈强;刀愈长,杀气愈重,死在这把刀下的胡虏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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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张世和金三却无从得知这些,此时的张世正站在营外的山坡上遥视着无际的夜空,不知从何时起他喜欢上了这塞外的夜空。他的双眸幽深如古井,清澈如静泉,明亮如素月,悲悯如莲华,漆黑的长发亦风卷起,在空中放肆地飞舞着,仿佛一朵盛放的墨莲。现在已是晚秋时节,虽然神州大地上拥有着同样的星月,却只有在这里,那萧风冷月交织下的凄美更让他觉得动容。
匈奴军队被压制到了边境一隅,暂时按兵不动,已经好久没有感到这样放松了。想起当初从草原回来,在骠营的日子没有过多久,金三就慢慢给他加起责任来。从骠营指挥使,到今天的都虞候,不到半年连升数级,这在王朝的历史上也是很罕见的吧?当他这样问金三的时候,金三只说了一句“非常时期需施非常手段”。不过这半年见金三的“非常手段”多了,耳濡目染之下张世杀人的手段也愈见残酷狠辣起来。在张世看来,权势不仅仅是权利和享受,也是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现在才明白,这也许才是当初为什么金三肯做一个区区骠营指挥使的原因吧!
张世想着,等战事息了,红泥小火炉上,温上一壶好酒,桌上摆上一碟花生米那该是多么惬意,现在才觉得这样的日子分外弥贵。像这个时候,人们工作了一天,各自拖着疲乏的身躯回家。家家升起了炊烟,人人围在桌前晚膳,孩子们在门前嬉戏,扑抓遍地的点点流萤。天空布起了会眨眼的星灯,户户点亮了会流泪的烛光。温馨无比,无比的温馨。
这时一件披风落到了他身上,他知道一定是霖铃,却并没有回头,依然那样站在风里。这半年,他并非不明白霖铃的用心。从草原回来后,她就恢复的女儿身,也再没有上过战场,并说要留在自己身边照顾饮食起居。张世不置可否,战争本就是是属于男人的,禁军也有女眷随营的习惯,所以她留下也没什么不妥。可真当她一心一意为自己熬粥,缝衣的时候,那虽然可口的粥在张世心里竟成点点苦涩,那合体有致的衣服穿在身上竟成缕缕不安。从根本不懂得膳理,没有拿捏过针线的她到能熬出一碗可口的粥,缝出一件合体的披风,这里面的酸楚张世一一看在眼里。可张世除了不安就剩下苦涩,只因自己对她多的是怜惜,多的是像兄长般的感情,却不是爱。
只因他的爱早已经随‘飞雪’剑一起掩埋了,从那天他就想,不会把爱再给什么人了。如果说有一个也只是他自己!虽然后来飞雪又回来的,可自己却只剩下有限的寿命。从草原回来后以这功力全失的身体,在战场上要不是怒斩,也许早就死了。所以他打定主意,即使死也要轰轰烈烈的死在这沙场之上。以前辜负过别人,辜负过自己,现在张世的心里早已无情,爱情现在已经不属于他,所以他不会再让这一切发生了。
霖铃,你错爱了。此时的张世,胸中装的下万千雄兵,却实难负起这款款深情......就这样站了好久,又一阵冷风吹过,卷起他黑色的披风,一股寒意袭入身体,他才想起霖铃一直在身边没有离开。
“冷吗”?霖铃看到张世回头,微微一笑问了一句,那微笑,淡然又平静,孤独而忧伤。
霖铃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嗯”了一声,张世把如一只被冻坏的小猫,正瑟瑟发抖的霖铃揽到了披风里,他的眼光又投向那无际的夜空。突然一片温润抵到唇前,张世心头一惊,那是霖铃的双唇。他的大脑这时竟突然停滞,由着那清香的鼻息在脸上吞吐,软滑的香舌在的口里灵动......
霖铃的小手正努力的打开张世披风上的活结,指甲不小心刮到了他的脖颈。张世的大脑似乎被封闭后突然打开,恍若雷击。这是在做什么?不可以,我不能!理智让他抓住胸前的双手,推开霖铃的螓首,却换来了一顿撕咬。霖铃就像是被人夺去糖果的小孩,不依不饶......
那种狂乱的眼神,如同丛林中饥饿的猎豹,不在意面前是多么强悍的存在,在她眼里只是自己的猎物。张世可以反抗的,但他没有反抗。是他怕了吗?还是他潜意识中的寂寞也在期待着什么?
.......
人一生总要做许多荒唐的事,不管是荒唐也罢,还是天意使然,缘分所致,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你就无力阻拦。披风被吹落在山坡上,宛如一块美丽的云锦,那横卧在云锦上动人心魄的侗体恰似一朵绽放的玫瑰,正期待着的爱怜。
霖铃抚摩着那宽阔结实的胸膛,像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里,而自己就像一叶扁舟。海风疯狂的嘶咬她,海浪无情的拍击她,一次次将她高高抛起到风口浪尖上,又重重落下,抛起,又落下......
她怕,但她内心却切实的渴望这种刺激。她闭上眼,嘴里说着自己也听不懂的语言。这种语言也许只有大海才晓得,在海上漂泊的船夫才明白。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迷失到这汹涌的浪潮中,她极力想抓住什么,但这里除了海浪,还是海浪,无处着力。她觉得自己需要什么,自己一定需要什么,又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什么。终于当又一个更猛烈的浪潮袭来,那一刻,她完全迷失了自己......
风平了,浪静了,一切都过去了。猎风将张世的长发吹的更乱,有几缕抚过眼角,痒痒的;拭过的嘴角,麻麻的;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实起来,那是我吗?那是霖铃吗?我们发生了什么?披风上的点点殷红似乎在无情的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无情。张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幽深的双眸正好对上霖铃那双大大的眼睛。
“你不必对我担负什么,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你全当我是填补你的空虚和寂寞就可以了,我只要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她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但看着张世的眼睛却很平静。平静的眼光,淡然的表白让张世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尽在其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男装与胡骑浴血拼杀的铃铛,远赴千里寻找自己的铃铛。
真的只是这样就行了吗?真的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张世发现自己没有根本在战场上,手握怒斩砍下大好头颅的时候那般强大,没有像自己嘴上标榜的那般孤傲,没有像自己心里想的那般坚若磐石........
张世的表情木然,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但他的心里却在大声的呐喊:“张世你以前是个弱者,现在是个弱者,一直是个弱者”。就像现在,简简单单的一句承诺却说不出口。
夜深了,风紧了,人凉了,该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