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林雨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冲了过来,救了那个一直默默喜欢的女孩,一切都是下意识的,甚至他觉得被车撞也不是那么可怕,一阵剧痛,然后短暂的轻飘飘,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没有什么后悔,也没有什么父母养育之恩,因为时间短暂的没法让人思考。
“右臂粉碎性骨折,颅骨轻度破裂。。。”护士在主治医师旁做着诊断报告,诊断书上一大串的伤势让主持手术的周老有种错觉,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被车撞,而是被坦克碾压了。
要不是院长亲自打电话来敦促,这样的伤者一般就可以给家属准备死亡通知书了,在听说面前这个少年是为了救人而将要面对死神的时候,大家都想再尽一分力,挽救这个年轻的生命,但是以众位经验丰富的医师来看,即便是周老亲自主持手术,这个少年能活过今晚的可能性也不会超过三成。
“止血钳。。。病人脉搏多少?”
“35”
“备用血浆到位没有?”
“已经到位!”“病人心跳消失!”
“准备电击!”
“专备完毕!”“彭!”
“病人没有反应!”
“加大功率!彭!”
“病人恢复心跳!”
“继续手术!”
当急救室的灯熄灭的时候,已经是十六个小时以后,推开门,周老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掏出口袋里的药含了几片在口中,如果不是张建国的关系,如果这个少年救的不是自己的干孙女,像这种长时间的手术,他是不会参加的,因为年纪和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就像今天,除了几个致命的伤势他亲自操刀外,其它的伤势基本都是别的医师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即便这样,周老也感觉自己没有十天半个月身体是恢复不过来了。留下其他人收拾手术器具,照顾伤者,周老率先出了急救室,“也许真的应该退休了,就算这次院长再装可怜也没用。”周老暗暗想。
“大夫,我儿子?”一位一脸悲戚的中年妇女,在一位双目通红,皮肤黝黑的大汉的搀扶下走上前来问道。
不用说,这自然是林雨的父母,周老放眼望去,走廊上黑压压的一片人,都将询问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周老突然觉得,先行走出急救室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他斟酌了一下语言,望着林雨的父母,诚恳地说道:“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这个孩子的求生意志了,如果他能挺过今晚,那他就会活下来,如果挺不过。。。”
林雨的母亲听到这里,低下头开始啜泣起来。
“哭!哭有什么用!咱儿不是还没死!咱养的儿绝不是孬钟!肯定挺得住!”大汉冲怀里的女人吼道,可他那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此刻心中的不安和痛楚。
将怀中林雨的母亲推给身后的亲人搀扶,大汉用颤抖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递到周老面前:“大夫,我粗人一个不会讲什么场面话,这个你收下,本来我还在医院附近的饭店定了一桌酒席,想请大家吃个便饭,不过现在应该关门了,真是对不住,我改天一定会再请一次。“
“这钱你留着,孩子是为救人受伤的,虽然做手术拿个红包在许多医生看来天经地义,不过今天是我主刀,我看病从来不搞这一套,我想任何一个还有点医德的医生,在为一个因救人而生命垂危的少年做过手术后,都不会伸手要这个红包的,况且以后住院治疗、买滋补品这些都是需要钱的。”周老将眼前的红包轻轻的推回给了大汉。
大汉张张嘴还要开口,周老一伸手打断了他:“这样,你要是觉得医生们手术辛苦,等林雨痊愈了,找家饭店我们随便坐在一起吃个便饭好了。”
可能被周老诚恳的语气感动,林雨的父亲没有再坚持,林雨的亲人好友们也因为周老一句“等林雨痊愈了”而松了一口气,每个人脸上都有了些喜色,毕竟从主治医生那里听到有痊愈的可能,说明林雨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周爷爷,我能看看林雨么?”一个美的像精灵一样的少女从人群中走出,望着周老问道。
看着张建国这个宝贝疙瘩,这个从小就喜欢揪自己胡子的小精灵满身包扎后的样子,周老一阵心疼。
“林雨现在还处在危险期,谁都不能见他,等过了今晚,你就能看到他了。”周老轻声安慰女孩说。
女孩听完周老的话,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转身趴在身后一个****的怀里无声的掉起了眼泪。
周老看着躲在母亲怀里的女孩叹了口气,然后对女孩的父亲说道:“建国,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留下一对母女,紧随周老的脚步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林雨已经被转移到特护病房,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只有仪器上那一跳一跳的绿色光点表示他还活着,就是这个绿色的光点,也随时可能停止跳动。
值班的护士将房间的灯调到合适的亮度,然后关上房门,去了隔壁的监控室,特护病房里除菌和空气净化系统也开始工作。
就在护士关门之后,一道裂缝毫无征兆的凭空从天花板上出现,里面掉出的不是尘土,而是一团拳头大小蓝色的光,这团光就像有生命一般,围绕林雨前前后后绕了几圈,最后在他的额头处停下来,仿佛在观察林雨,又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这团光慢慢从林雨的头顶没入,最后在额头处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淡蓝色符号,再后来这个符号也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了。
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仪器上的光点还是微弱的跳着,天花板上也没有任何裂缝,林雨也还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伤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