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士几乎已经觉得自己要看到那个年轻人烧成焦炭的样子了——当然,只是三成熟,这个热度足以使一个鬼魂魂飞魄散的同时保留住那具身体的活力。但是鼻子上传来的一阵巨痛却让他感到一阵天眩地转。
司南剧措不安地站在痛得几乎要晕倒过去的托马士面前,慌乱地解释起来:“真是对不起了。不过您知道的,这里是东方……如果我讲什么西方的绅士规矩,傻呼呼地站在那里挨上你那一剑的话,那我会被别的妖怪说成是大傻瓜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吗?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不过生活往往就是这样充满了无奈。”
失去战斗力的托马士*着说:“上帝呀,你、你这个骗子!你刚刚不是向上帝发过誓,你从来没有和人打过架吗?”
司南仿佛受了很大的污辱似的,大声驳斥说:“当然,你以为我在骗你么?我的确从来不会和人打架,一般只是单方面的揍别人而已。”
富隆额铁青着脸站了起来(这只鬼的脸又青了?!),说:“不用假惺惺的了,兄台的实力的确很强,不过难道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闯进这龙潭虎穴里捣乱吗?”
“不不不,我只想和你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福隆额脸上一片狰狞:“你闯进爷们的地盘,扮猪吃老虎打伤了爷们最好的朋友,你还想解释什么?解释说你没有恶意吗?”
“可我的确没有恶意呀?我也是受到了托马士先生诚恳的缴请之后我才来这里的,我甚至还在努力地思考应该怎么帮助你。”司南无辜地摊摊手。
福隆额怒极反笑:“哈哈,你没有恶意?你这话骗鬼都不上当。我福隆额当年可是朝庭里正经八百的七品把总、镶黄旗里武功最高的牛录,好歹还是有那么点骨气的。”
司南的小脸垮了下来,无奈地耸耸肩膀:“好吧,好吧。如果你真要被我揍一顿之后才肯听我解释的话,那就打吧。”
福隆额冷哼一声,右手往天空一挥,一道人类看不见的炫丽焰火从他从中发出,穿过天花板射入天空。滚滚水雾中响起无数凄厉的嚎叫声,一只只身形巨大的怪兽的身影在浓雾里忽隐忽现。
福隆额嘴里朗声念颂:“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与此同时,福隆额的身体慢慢地隐没到了浓浓的雾气之中……
#¥%……
十分钟后,司南有些奇怪地问犹自躺在地上不住*的托马士:“你的那个朋友福隆额呢?他不是要召集人手和我打架吗?跑哪去了?”
托马士苦笑了一声。
其实他倒没受多大的伤,只是一股奇怪的气劲在他身体里盘旋围绕,使得他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更不用说使用法术了。
“还能去哪?跑了呗!”
见司南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托马士主动为他解释起来:“拜托,你以为隆额·福是什么?他不过是一只被困在这栋屋子里的地缚灵而已。他生前就算是会一些神秘的东方魔法,现在也没有身体可供他蕴藏魔力了,你难道要让一只鬼跟你肉搏么?他现在最多只能影响一下别人的脑电波,或是制造一些幻象而已,像你这样的高手他又怎么对付得了?当然是躲起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他这么做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托马士幸灾乐祸地说:“你可别小看他,隆额·富虽然魔力不强,但他对东方阵法可是很有研究的。依我看你现在最好乖乖地投降,因为你或许已经被神秘的东方阵法困住了。”
“谢谢您的提醒。”
司南有礼貌地对托马士点点头后闭上眼睛,默默地立在那里不动,托马士好奇地在边上看着司南的一举一动。
突然,司南将手中的西洋剑随意似的一挥,一道耀眼得令人惊艳的剑气从西洋剑上喷薄而出,森冷的剑气立时布满了整个房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托马士觉得似乎整座别墅都被这道剑气震得摇晃了一下。只听得“哎哟”一声,福隆额从墙缝里被挤了出来,跌到在司南的脚边。
托马士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小福福的潜影迷踪术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破掉?你也懂得东方的阵法么?”
“我不懂。”司南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不过既然他只是一个地缚灵,那么他就离不开这座别墅的范围,我只要用剑气强行搜索这座别墅的每一个空间,一定可以找得到他。”
“哦,原来如此……”
福隆额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蹙起眉头想了半天之后,抬头问:“也就是说,你这是以力破巧,用剑气振荡这座别墅里的每一个空间,强行把我从阵法里挤出来的是么?”
“完全正确,我给你加上一百分。”
托马士和福隆额对看了一眼,同时苦笑着垂下了头:“好吧,你很强,我们认输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吧。”
“杀了你们!为什么?”司南瞪圆了眼睛惊呼起来:“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么?我是一个纯洁而又善良的妖怪,我是从来不杀生的。咦?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们不相信我么?快说,相信还是不相信?”
“相——信——”托马士和福隆额有气无力地拖长声音回答。
司南脸上的神色仿佛比托马士和福隆额还要委屈和无奈,单从表情上看起来,所有人都会觉得也许司南才是被欺负的那一方。
“好吧,我谅解你们,毕竟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们不了解我也是正常的。”司南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胸口,像是伤透了心一样:“亏我刚才还想到一个好办法,能让这位老兄摆脱这间该死的鬼屋子,看起来你们也不会愿意听取我的建议了。”
“什么?你说什么?”福隆额激动地叫了起来。
“我说你们不会愿意听我说话,怎么啦?”
“不不不,我是说你前面一句说什么?”
“哦,我说我愿意原谅你们的无理,这又怎么啦?”
“不对,你他娘刚才明明在说你想到办法让我摆脱这间该死的鬼屋子。”
“你确定我曾经这样说过吗?”司南迷茫地眨眨眼睛,直到福隆额差点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来的时候,他才猛地一拍脑袋:“哦,是的,我的确是这样说过。你有什么问题吗?”
福隆额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那么,兄台大人大量,能不能不计前嫌告诉我这个方法。”
“当然可以,我可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其实办法很简单,就是……”司南突然变得沮丧起来:“完了,我似乎忘记了什么。我总是这样,一旦受了什么刺激,就容易得健忘症。这真是一个很不好的缺点。”
托马士拉住差点想冲上去和司南拼命的福隆额,冷冷的说:“好吧,你赢了。开出你的条件来吧,只要不太过份,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
“太邪恶了!太邪恶了!你们真是太邪恶了!难道帮助一个人非得就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吗?难道你们就不相信世间自有真情在吗?”
司南摇着脑袋感叹了一阵,突然变得有些扭扭捏捏了,他搓搓手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当然,其实我现在的确也有一点小小的麻烦,如果你们肯帮助我的话,那就实在太感谢了。”
福隆额和托马士同时用一种——看吧,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司南,可司南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自顾自地搓着手说:“是这样的,我新近在人间界成立了一家公司,准备发展自己的事业,急切需要几个熟悉人间界事务的助手……”
托马士一挑眉毛:“停止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先生。我们不会放弃自由而成为某个妖怪的仆人。或许你应该提出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建议,这样我们才好进行交易。”
司南耸耸肩膀,拉过张沙发老神在在地坐下。一时间难堪的沉默笼罩在房间里,直到福隆额再次打破这种沉默。
“你能不能先透露一下你的计划。”
托马士惊讶地大声喊了起来:“嗨,亲爱的小福福,你不要上当,他是想要我们做他的奴隶。”
福隆额转头定定地看了托马士一阵,叹了口气说:“谢谢你,老托马士。你知道的,我死的时候老婆正怀着孩子,这么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她们,我想知道我的后代究竟现在怎么样了。”
“你疯了吗?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变化究竟有多大吗?你能保证你的后代还会居住在你原来居住的地方吗?清醒一点吧朋友,即使你有了一个儿子,现在他也早就老死了!”
“可是我的儿子还会有他的儿子!老托马士,你不了解我们东方人。每一个东方人的家里都会为他的祖先供奉一个灵位,祈求祖先的保佑。而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这有什么错吗?”
托马士为福隆额突然暴发出的气势镇住了,嘴里喃喃地说:“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你难道确定你一定能够找到你的后代吗?”
“不管能不能找到,我总要试一试的。”福隆额坚定地说。
司南在一边笑眯眯地打断说:“先生们,我的时间十分宝贵,请问你们讨论出结果来了吗?”
福隆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好吧,只要你信守你的承诺,帮我离开这间该死的鬼屋子,我福隆额就立誓成为你的家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