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淮水东流,越往南行净值也是约见春意,大大不同意兖、青二州的草木将春,在淮水之畔,草木所显已非可称的上是绿意盎然,自出了酒肆之后,白诚轩、沈彦尘一老一少便是缓步而行,书中常言‘江南春色早’,但见越近淮水是畔芦苇显绿迎风而摆,偶有春鸟几只也是鸣啼不止。
晴空万里之下流水拍岸,风中也是带着丝丝的暖意,昔年白诚轩游历天下极广,如今在临淮水之畔,心中也是叹谓,言道:“淮上冬雪犹未消,淮下绿意盈春色。别看这淮水水势、水量难以和大江、大河相比,可此河却是真正的做到了一江分南北、两岸风土异,古人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可说淮水不仅是南北气候的分界点,更自古以来便是南北时局的屏障,可称的上是天下地利最是精要之地。”
两人在行走片刻,便瞧见不远处的渡口,船夫搭起的棚架极为简陋,而木棚之外渔网、鱼篓更是胡乱的散置一地,白诚轩道:“彦尘其实真个说起来,你别看庙堂之威甚烈。可细细想想,天下权柄可以数易其主人,江山社稷是起了又塌,塌了又起,可真个坚韧的却真实这些升斗小民。以武、以财、以智而论,只怕真的算是蝼蚁之众,可整个天下却又是靠着这些蝼蚁撑起来的。伯伯有时候也是再想,假如自己便是个这些升斗小民一般,没有一身的武道极技,命运虽是随波逐流如无根浮萍,可天下之民众多。苟活于其中,不关一个好坏其实未尝不也是匆匆一生。蝇营狗苟和名动天下之间,未必便是谁强过谁这么简单。”
沈彦尘道:“伯伯,等找到我父母之后,我们就去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尘儿也学会捕鱼打猎。每日见又能看伯伯和父亲两人品学论武,到那时候伯伯就是称的上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白诚轩见沈彦尘说的认真,言道:“伯伯也盼着有那么一天,可即便要隐居你却是不能去。”老人抚沈彦尘头发,笑道:“你可是答应要去见那个叫明璇小妮子,若是和伯伯一起隐居了,岂非是言而无信之人。”
两人相处已久,沈彦尘还是第一次见老人竟说出如此玩笑话,不由得脸上也是不由得一红,稍是低头,可心里却是泛起一丝甜暖之意。就在这时却听白诚轩忽然‘咦’的一声,只听老人道:“不想此淮谁之畔竟还有苗胡之人。”
沈彦尘知自己母亲乃是出身苗胡之地,一听白诚这么说心里也是留心,可顺势看去,只见渡口之上不过两个摆渡的汉子,还有三个跳着担子准备过河的妇女,再有便是个身着锦衣的富家公子,这些人衣着打扮皆是华族服饰,沈彦尘还真瞧不出倒地那个人士苗胡之人。
便听白诚轩以秘术传音,言道:“说非当年我挺你母亲说过,也是不晓得那三个挑着担子的妇人乃是苗胡之人。你妈妈当年为『巫祠』中的巫女,是以晓得苗胡的‘纹黎巫罗’在胤国之重也是有不少密探,其中之人皆被称誉为‘桃花瘴’,乃是‘纹黎巫罗’暗布在胤过之重的探子,其中之人多以七瓣桃花为外饰,你且细心留意跳担子的妇人。”
细看之下,只见中一人袖口之上织有七瓣桃花的纹理,一人裙摆之上也是如此,而第三人头上玉簪花饰便是七瓣桃花,若非是白诚轩提点,沈彦尘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此中所藏。若是见一人如此,或许还能是个巧合,可三人身上皆
可见此七瓣桃花的纹印,沈彦尘也绝不相信会是巧合,问道:“伯伯那要不要捉住她们?”
白诚轩摇头道:“‘纹黎巫罗’虽是也参与当年大孤山围杀之事,可你母亲毕竟是『巫祠』中的巫女,我们且静观其变,看此三人到底意欲何为。”
渡口上那摆渡的传功一声吆喝,扯了一嗓子‘开船喽’,众人便渐次上了船,吆喝的汉子姓黄,家中排行老四,是淮水岸边数一数二的舵手,白诚轩、沈彦尘来的最晚,因此两人是最后的上的船,帮着黄四郎摆渡额还有个又黑又瘦的汉子。
船舟虽不大,可一船之上连着两个撑船的算上也就八个人,地方倒也宽敞,沈彦尘知一船之上三个挑担子的妇人乃是‘纹黎巫罗’中的‘桃花瘴’,心中倒也不敢大意,生怕一个不小心着了虫蛊的暗算,白诚轩盘膝坐在船舱之中,闭目似寐,那三个妇人在船舟之上倒是说说笑笑,一口利落的江淮口音,肚肚那锦衣公子却是负手立在船头之上。
船道淮水中央,便听穿上又黑又瘦的汉子的汉子道:“四郎,这几日这生意倒是一直都不错,往年刚开春那里有这么多过江的人。”
黄四郎打小便在淮河边摆渡,可说因此也见过写市面,为人也是多有心思。半个多月之前他喝酒的时候,偶然听然说江左的『铸剑山庄』发下不好名剑贴,那是刚是开春,也不到采茶、收桑的时候,别的人还等着过上一月后得旺季再来渡口摆渡,可黄四郎却是撑船已久晓得『铸剑山庄』的名头,心知江湖草野、诸子百家中人那都是素来喜好宝刀宝剑。那必然是要急着朝『铸剑山庄』赶去,因此便早早的来到渡口,等别的渡客回过神来,可闲置了已久的渡船一时半会倒是休整不过来,可说数日来也是赚了不少银子。
看着声音越来越好,也估摸着周围的摆渡人过不了几日便要多起来,所以花了点银子请了着个又黑又瘦汉子来帮忙,想着这几日在多跑几趟,见他说自己生意不错,心里已是知道他的意思,回到:“小二黑,你拿点心思我四郎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惦记着你这几日的工钱么,你也不再这周围打听打听我黄四郎虽是没多少钱财,可什么时候少过别人钱。我还不知道你么,我这把你工钱已结,你定是立马寻找姐们去了。老大不小的人天天就知道往那地方跑,也不想想那地方可是咱穷苦人去的。喝花酒,买研制,打首饰,那可都是姐们你身上的几个钱。”
小二黑半天没敢开口,最后才道:“翠翠不一样,这次我凑够了钱,她就赶我走了。”
黄四郎到:“怎么个不一样,你小子也是被人给迷住了,可那地方是个安乐窝,也是个销金窟,别说咱这穷苦人,就在这十所天前,据说有个冀州来的商客便陷到里头了,那人过江的时候还是坐的我的船。可一到江对岸,没几日便被‘怡红楼’里的姑娘给弄迷糊了,别说丝绸生意没做成,人也在那安乐窝里耽搁了十来天,银子是花了无数,可那楼里的姑娘可都是些厉害人,说是到最后也没占到荤腥,不仅是当了个冤大头,最后不说银子花光会不了家,更是一出来就进了扬州令的府衙。”
小二黑子摇摇头,特意压低声音道:“这个…这个,四郎你可别便张扬,我听翠翠说了,也不是那商客没钱了被弄府衙去,而是…而是他犯了案,说是在楼子里伤人人命。”说话的时
候虽然是特意压低声音,可对于沈彦尘来说让是听得清清楚楚,撑杆的黄四郎听完之后也是摇头,言道:“这怎么可能,那商客长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个本分人,和说说话的时候也是和和气气,你要说他伤了人命我怎么都不信。”
小二黑道:“这咋能看的出来,四郎你可别忘了三日之前那个穿白衣服的少年。”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沈彦尘,续道:“那人估摸着也就能比这位客官长些,可那时要不是是真个瞧见,我还真以为河神仙灵了。”
那负手立在船头,身着锦衣的富家少年似也是为两人所化话语吸引,转身道:“日那到底发生何事,你竟会以为是河神仙灵。”,说着便是掏出一锭银子朝着黄四郎扔了过去,道:“讲清楚那日到底发生何事,着一锭银子便是你的了。”
黄四郎接住银子,立时眉开眼笑,急忙道:“客官这真是客气了,那天其实也没什么紧要事,就是…就是…”一下就是了半天,黄四郎就是没法说下去,磕绊了半天之后,才听黄四郎道:“就是…就是那人从淮上岸边,直直的飞到了对岸。”
沈彦尘不由得一回头,此时看去便是北岸也是看的不大清楚,如此算来南北两岸至少相隔近十里,便是自己能以轻身之术御水而行,十里之地虽然也可办到,可如此之下可是仅为耗费内力,不亚于是遭逢一场苦战。
小二黑道:“那日天色将晚,我和四郎走的最后一趟船,临开船之时便见有个身着白色长袍,脸颊瘦削的少年来到渡口,少年便问苏杭城可是在淮河以南,我见他问话和气,人也生的极为凝秀,便招呼他上船。他白衣少年走到船边最后却是又不愿上船,只听他道‘这船可是要收钱的?’,见我一点头之后,他一摇头,竟是直的站在渡口处,四郎也是瞧那人特异非常,不敢多搭话便开了船,船一开我也是心中好奇那人来历,不由得多瞧了几眼,只见那人竟是转身在不远处岸边揪了一根仍是枯萎发黄、不见绿意的芦苇。”
黄四郎接口道:“起初我也是没在意,可船一到对岸,小二黑却是不由得大叫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不知何时那白衣少年竟是已到了对岸,可那日渡口摆渡的分明只有我这一条船。”似乎是自己也不大相信那日所见,竟又是朝着小二黑道:“陈老爹的船那是前天的修好的板子,三天前渡口之上可就我们这一条船。”
小二黑道:“那白衣少年见我们靠岸,也是又走了过来,超着我一躬身,开口道:“谢过方才檀越之路之恩,如此还要扰檀越,此地要去虞阳山的『铸剑山庄』却是如何走法。知道那少年能耐,我赶紧给他指了去路。可到底也没弄明白他称呼我是‘檀越’,这‘檀越’到底是个什么?”
沈彦尘一听‘檀越’二字便心中已有答案,那白衣少年只怕必是出身和‘地藏王’相同的『灵隐禅宫』,又听小二黑道:“也是那时离得近,我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是拿着那一把枯黄的芦苇。”又听船头身着锦衣的富家少年,缓缓道:“灵隐佛子,一苇渡江。你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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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码字都是到三更半夜,有时候写着写着就困的不行。
可只要在写的话,我不想胡乱的凑出来千把字,老实说吧,这本小说成绩不好,而且我也写的很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