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逢萧史休回首,惊见洪崖又拍肩!”琼真陡然间想起了《玉溪集》里的诗句。在玉阳山的那些年里,她清修之余,便是藉着李义山那些缠绵迷幻的诗句,来打发夕拾朝花,暮送归鸿的时光。这一生,弄玉萧史琴瑟和谐已是不可求的梦幻,只怕是洪崖拍肩,波涛又起,唉,那学道玉阳的李商隐,一定是一位谪仙之人,否则怎能写出这样的诗谶?她幽幽地想着。
“这冤孽,命可真硬!”自从在王屋山天坛顶上见到他,琼真的芳心便一直无法平静。她生怕这魔头找上山来,便藉口妙音之事,来到长安城中,却不料他也跟踪至此。十八年前的那一幕,竟是要重演了!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已届中年的男人,当年那睥睨天下的狂傲之气已经消失,虽然头顶有几个戒疤,却见不到一丝出家人的慈悲,眼睛里冒出的,依然是能燃烧一切的火焰。
岁月磨人啊!一时间,琼真心里柔肠百结。自中和年间大唐光复,藩镇骄兵难驯,四海燔荡,国无宁日。这都是那恶魔黄巢所赐。若无黄巢横行天下,哪来今日藩镇为祸?这林言未死,难道那魔头尚在人间?想到这里,琼真猛然一惊,她忽然想到,眼下皇兄被困凤翔,朝中群龙无首,自己身上,无端地背上了家国重任。我是大唐公主!我再也不是十八年前那个不谙世事,任人宰割的小公主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杀人如麻的逆贼,即便死了,也不能予取予求!想到这里,她银牙一咬,横睁俏目,迎上了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两人便这么对视着。时间仿佛冻结,公主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盛,林言一时之间,竟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当年纵横天下,兵败之后,隐忍偷生一十八年,心志自是坚硬如铁,可偏偏这位公主,却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团柔软。十八年来,他忘不了那无数个销魂之夜,虽然这个堪称绝色的公主对自己从不假以辞色,可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床第之间,她的*婉转,她的娇啼呢喃,如梦如烟,似真亦幻,他知道,这女人,亦痛亦乐,似拒还迎,那种无限风情,一直是他心底里最柔弱的一团,他轻易不敢触摸,每一思及,心痛如割!
十八年了,她仿佛没有太多的变化。容颜依然美丽,肌肤依然娇嫩,身形更显丰腴,神情依然高傲,他迫不及待地想重温旧梦,可当他迎上她的冷冷的目光,他犹豫了。他看到的不再是那个惊恐无助,柔弱无依的小女孩,却看到了个一股令人难以冒犯的凛然之气。难道十八年过去了,还要用**的手段才能得到这具美妙的胴体?
林言的一丝畏缩,并没有逃过琼真的眼睛。她心里一动,这冤家,这个大魔头,他也有不敢的时候!哼,她从心底里冷笑一声,不再惊慌,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她是我的女人!”林言在心底里喊道。但双脚却似钉了钉子一般,挪动不得。
“ 如果他不是个反贼,不是个魔头,我会钟情于他吗?”琼真心里忽地一阵迷惘。
“难道她对我一点情意也无?”林言茫然地想。
“既然是命里注定,看来想躲也躲不过去。该来的就让它来吧!”琼真忽地有了主意。
她忽地玉手轻扬,除了道冠,漆黑的万千青丝,绾成层层叠叠的出云髻,如堆鸦砌玉,更显臻首细细,明艳不可方物。林言一怔,却又见她玉手打横,只轻轻一扯,宽大的道袍自香肩滑落,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肤来。胸前却有一条白绫,紧紧裹住了两团嫩肉,生生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来。林言正自瞠目结舌,又见她轻解罗裙,粉弯雪股,修长玉腿,再无遮掩。末了,那条白绫忽地飘向半空,两只雪白肥硕的玉兔弹跳而出,颤颤巍巍许久不停,烛光下舞出一段波韵来。
林言终于见到了那具十八年来梦中幻想了无数次的美妙胴体,但却如此匪夷所思地逞现在眼前。这情形,实在太诡异,他忽然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难道这是梦?
“这身子,是你的。但这心,永不是你的。”琼真忽然开口,那声音却是如此冰冷。
“你……你这是何苦?”林言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点不听使唤。
“难道你不想要吗?”琼真的嘴角露出一丝嘲弄般的微笑。
“我……呃……你……”林言不知说什么好,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十八年后的重逢,却是如此情形。
“难道我的身子不美?”琼真的语气竟有了几分戏弄的味道。
“不……嗯,美,美极!”林言语无伦次。
“那你还等什么?十八年前,你不是已经得到过吗?怎么,现在却不敢了?”
“直娘贼!老子这是怎么了?这天底下,还有老子不敢干的嘛?”林言心底里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声,踏步上前,作势欲抱。
琼真却忽地斜身而退,施施然走向那张大床,乳波臀浪,耀眼生花。林言抱了个空,却也自觉鲁莽,只得跟到了床前。
琼真一把抓住他的大袖,用力一拉,将他拉在床上。也不知她哪来如此气力,竟是将他按在床榻之上,口中却道:“莫乱动,且待我为你宽衣!”
林言几曾见过如此阵仗,记忆中柔弱之极的小公主,从来都只是闭着眼睛,在黑暗中予取予求,忍受挞伐。眼前的这个女人,完全不像一个人!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他向来横行忌,心想即便有什么不妥,这精赤溜溜,手无寸铁的女人,却又能把我怎么样!且由她做弄罢了。
琼真轻轻脱了林言的黑袍,中衣小衣一并除去。精壮黝黑的男人身上,纵横交错地遍布无数的伤疤。她跪坐林言身侧,伸出玉臂,极轻极柔地抚摸着这坑坑洼洼,粗糙不平的疤痕,似是迷醉一般,美目半眯半合,喉中箫管细细……
林言只觉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在全身游走,轻似鸿毛,似有似无,却又偏生触念极浓,痒入心扉,似是整个心思都随着那双玉手蚁走虫行,一时间神魂痴醉,犹如浸入温汤之中,毛孔俱开,舒泰莫名。此等享受,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遭,不由得闭了虎目,一任佳人施为。心里却在想,原来她对我却是有情的……
良久,那双玉手却似停了下来。林言睁眼一看,只见琼真不知何时,已将云髻解了,万千青丝垂至腰间,半遮了玉面,眼里尽是朦胧,正自蹁腿跨坐自己的大腿之时,胸前雪瓜也似的**犹自跳荡不休,一双玉手正向档下抓来……
(此处省略三百字)
林言正在一泄千里,神魂飘荡之际,忽觉颈间刺痛,睁眼一看,只见琼真面如含火,凤目圆睁,手里紧攥自一支五寸来长的赤金凤簪,正抵在自己喉钥之间,似是已刺入半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