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上路,我反而觉得有种轻松的感觉。好久没有过一个人的生活了,我边想边走,不自觉间加快了脚步。忽然想到,宇文家肯定派了人来追杀我,我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城市才行。这样的话,也会比在孤山野岭的要安全一些。想到这里,我便运起了轻功八步赶蝉。八步赶蝉虽然不适合跳跃,但是水平线上的速度还是很可观的。
就这样我行了数个小时。此时,将近午时。我发现自己到了小山脚下。左手边上一片农田,田中有几名农民在耕田。右边是一大湖,此时正好有一叶孤舟靠岸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长得是眉清目秀,宛然一书生模样。这人遥遥对我挥手道:“这位兄台请稍等!”
我见他不像是宇文家的人,便停下脚步,看他有何事。不消片刻,这人来到我的跟前,拱了拱手道:“这位兄台有礼了,在下姓段,不知此处乃何地?”见这人这么有礼,我也拱手道:“段兄恐怕是问错人了,在下西一癫,也是第一次来经此地。”段兄马上道:“西兄,不好意思!”我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一起去问问那农人便知了。”
于是,我们两人来到田边,问了农人,得知这山叫做马迹山,已离无锡不远。无锡是一座大城,我正好到那里去,一问段兄,他也正有去那里的意思。于是,我们二人便结伴而行。段兄邀请我入他舟中,向北划去,过得小半时辰,我们便到了无锡城畔。
系好小舟,我们便进得城去。一路上行人熙来攘往,两旁杂货繁多,甚是繁华。段兄忽然叹道:“此地不愧是在春秋时便已出名的一座大城。比之大理别有一番风光。”听他这么一说,我猜想他便是大理人士。我忽然想到,他又姓段,又是大理人,莫非……一想到这里,我便忍不住问道:“在下冒昧,却不知段兄大名?”段兄微笑道:“西兄无甚冒昧,在下单名一个誉字。”哗,果然被我猜中了,我眼前的年轻男子正是段誉!我真不知自己走了什么运,总是碰到一个个牛人。先前是徐子陵,现在又是段誉,等下不会是乔峰吧!
段誉见我突然不说话了,便问道:“西兄怎么了?”我摇头道:“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些事罢了。”段誉点点头,不再言语。我们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原来,我们正好来到一家酒楼外,酒楼大门的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
我可是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虽然腰带里一直备有饮食,但是前面发生的事,让我一直没空也忘记了吃东西。现在被这熟肉的香气钻入鼻子里,肚子顿时无声抗议起来,我只感觉饿坏了。再看段誉那厮,原来也是和我一个模样,看来也是大半天没吃东西,饿扁了肚子。
于是,我便提议去里面吃点东西。段誉一听,马上点头称好。我们两个进得楼来,马上有跑堂过来招呼。我叫跑堂配四个酒菜,段誉还特意要了一壶酒。不消片刻,酒菜便上齐。段誉斟了两杯酒,与我碰杯干掉,两人便吃起了菜。一会儿,想是吃饱了,段誉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只见他喝着喝着,脸上渐渐露出一股凄凉孤寂之色,然后他又忍不住一声长叹。
我正要问他何事烦恼,西首座上一条大汉已是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又再我的脸上转了两转。他的目光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看过去,只见他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段誉低声喝了声采:“好一条大汉!这定是燕赵北国的悲歌慷慨之士。不论江南或是大理,都不会有这等人物。包不同自吹自擂什么英气勃勃,似这条大汉,才称得上‘英气勃勃’四字!”我点头称是,忽然又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我便仔细的回忆起来。终于,我想到了!我在金庸的《天龙八部》里看到过这样的介绍!那这人不就是……乔峰!
想起了这些,我便生出结交之意。于是招呼跑堂过来,指着那大汉的背心说道:“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段誉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呢!”那大汉听到我如此吩咐,回头微笑,向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我虽然有心要和他结交,但现在还不能心急。
这时,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那大汉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大汉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那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那大汉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那大汉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这三人说话声音极低,楼上其余酒客谁都听不见,但我们正好离他位子最近,而且我内力充沛,耳目聪明,再加上有意想听到他们说什么秘密,自然而然的每一句话都听见了。
那大汉有意无意的又向我们一瞥,显是知道了我在偷听他们的说话,突然间双目中精光暴亮,重重哼了一声。我有什么没见识过,倒还是一脸的沉稳。段誉却是吃了一惊,左手一颤,当的一响,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我靠,原来你也在偷听?
那大汉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兄台何事惊慌?两位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