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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将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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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月,张扬的战马居然送过来了,总数有一千匹。

这让李克有意外,他本通过张扬向匈奴购买,可没想到张扬则回信,买就不必了,就当是对李克出兵攻打白波军的谢礼。

李克以前听人张府君为人仗义,却没想到今日如此慷慨,让他非常佩服。

武帝曾经过:马者,国之大畜。

可见战马在战争中的重要地位。

不过,出这句话时,武帝正倾全国之力于匈奴人在草原大战。战争初期,汉军大将卫青的战术略显保守,依旧沿用汉军常用的步兵大队一线平推,重突击的手法。三十万大军分两路北上。

这样的战术拼的是国力,在战争初期也取得巨大战果。

可到后来,吃了大亏的匈奴人知道正面进攻不是汉军的对手。于是,改变战术。不与汉军正面冲突,只派出骑兵在汉朝漫长的边境线上寻找漏洞,伺机突袭。一击得手,立即扬长而去,把一座座空城留给追上来的汉军。

汉朝军队缺马,对这种跑得像兔子一样快的匈奴骑兵毫无办法。

见识到匈奴骑兵的厉害之后,武帝这才大力展骑兵,集中全国力量收集了十万匹战马。有马之后,剽悍勇猛的汉军就如插上了翅膀的老虎。这才有后来霍去病奔袭千里,封狼居胥的大捷。

只不过,霍去病在草原上同匈奴人的大战固然打得匈奴魂飞魄散,闻其名儿不敢夜哭。可汉军的战马也丧失过半,国力大损。

到后来,汉朝也无力在组织那种规模的骑兵军团了。

李克抚摩着身边的战马,又看了看远处正在骑马飞奔的士兵们,禁不住哈哈大笑。那些子们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骑马,不少人被摔下鞍,弄得全身都是灰尘,更有人被狂暴的战马踢中,痛苦地捂着肚皮蹲下地去。

不管怎么,士兵们的骑术在一天天进步。战马价值昂贵,乃五畜之,士兵们一弄到马,就好象一夜暴富,成天同战马呆在一起,就差在一起睡觉了。

在飞奔的马群中,阎柔兄弟表现得最出色。阎柔兄弟手中提着一根狼牙棒,骑马奔向用谷草扎成的草人。手中棍子一挥,就将那个草人砸得粉碎。

陈宫头:“伯用明的这种武器取材容易,制作工业也不复杂,果然是马战利器。骑兵武器总得来有两种,一种是矛,一种是刀。刀短,又全由钢铁制成,费用极高。长矛虽然成本低廉,可要想在高冲击中准确刺中目标,也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若用这种棍子,也不需怎么训练,只要力气够大,就能在短期内组建一支能拉上战场的骑兵军队。”

听到陈宫这么一个大名士的称赞,李克心中也有些得意。在以前,他对所谓的名士都很不以为然。后来见了郭嘉,现在又认识了陈宫,对名士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来巨鹿半个月了,又办妥了服李克出击白波军一事之后,陈宫也不急于回兖州,就这么在巨鹿乱窜,今天同各大豪强喝酒,明天随高干一同处理各大家族搬迁去邺城的诸多事宜。

到现在,可以朋友遍及整个巨鹿。

李克也隐约感觉到他想做些什么,冀州位于兖州北面,本就是邻居。在袁绍做出将大本营搬迁到邺城之后,更是鼻息想连。可以,必须的一言一行都在对方密切的监视之下。邺城位于两河要冲,处于河内、河北、兖州的结合部。

曹操在兖州干得不错,自从做了兖州牧之后,连破青州黄巾,崛起之势已不可阻挡。而袁绍则是河北最大的诸侯。双方都是刺猬,彼此保持安全距离是最佳的选择。

可如今袁绍将府搬迁到邺城,这个安全距离也就消失了。一不心,就会生不可预料的冲突。

春秋无义战,战争什么时候开始谁也不清楚。

因此,陈宫肯定是在摸袁绍的底细。

因为他是个大名士,名气很大,为人处事又极来得,很自然地深入到巨鹿地方军政事务之中,将袁绍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白。

李克的军营他也没少来,这家伙在同豪强士族见面时文质彬彬没,谈吐风雅。可进了军营,同军士接触时,却换了一个样子。一样喝酒耍钱,一样拍桌骂娘,一样拔剑斗殴。半个月下来,竟同李克手下一众将士混得熟如一家。

李克知他想干什么,不过,陈宫的目标是袁绍。李克对袁绍本就没有归属感,袁绍好也罢,歹也罢,同李克却没有什么关系。老实,他对陈宫非常有好感,在同他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他逐渐觉得,名士之中也不都是夸夸其谈的无用之辈。想郭嘉和陈宫这样的人物才是真正的大才。

李克拱手笑道:“难得受到公台先生的夸奖,在下不胜荣幸。常听人,所谓名士都是只知坐而论道,不知五谷农桑的大言之徒。却不想先生不但精通时政,对练兵治军也十分精通。也只有先生才的当得起名士二字。”

“伯用谬赞了,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基本素质,不可偏废。”陈宫客气地。

“这次能从张府君手中得这么多战马,还全靠先生一封书信,李克深为感激。”

“也不全靠我这封信,送你这么多马,明面上是伯用占了便宜,其实张府君还巴不得呢!”

李克心中疑:“此话怎讲?”他心中奇怪,这一千匹战马价值不菲,张扬有求于先登,迫不得已来了大出血,换谁都会极其肉疼,怎么反他还巴不得呢?

见李克不解,陈宫笑着解释道:“张扬也是运气不好,河内虽然是个大诸侯,可兵不过几千,又接连被匈奴、白波和黑山打得溃不成军。倒不是因为张扬无能,其实,张府君也是一个长于军略之人,打仗很有一手。否则当初讨伐董卓,也不可能以一千新军,席卷整个太行山以西。

怪只怪他运气太差,河内都是山地,地瘠民贫,周围又多流寇和胡蛮。自入主河内之日始,时候都面临着巨大的战争威胁。无论是匈奴、黑山还是白波,都挟众十万,稍有不慎,就是城破家灭的下场。因此,张扬也只能心谨慎地同这三大势力周旋,一边打,一边加以笼络。

如今,黑山与公孙赞结盟共同对付冀州,匈奴人短视,只需给好处,就能将他们打掉。到是白波贼不好对付。白波于董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的主帅杨奉现在还是董贼手下的得力大将呢!

因此,张扬眼前最大的威胁就是盘踞在太行山区的白波贼。如今,伯用大破于毒贼寇,声势盛大。张扬又你这么一个强援,将来同白浪不管是战是和,都立于不败之地。

送伯用一千匹马表面上看来河内是吃了一个大亏,其实,张扬心中只怕还在庆幸有你这么一个帮手呢!”

“原来如此,李克无德无能,怎么当得起先生和张扬的厚爱。”

陈宫摆了摆手:“张扬的算盘可打得精明呢,这一千匹战马都是从匈奴人手中用粮食和铁器换来的。自他与匈奴交恶之后,时刻不忘同于夫罗改善关系,互市通商。现在一口气向匈奴买了一千匹战马,只怕那于夫罗对这笔交易也很满意。如此一来,匈奴对河内的威胁也就接触了。张扬一石三鸟,果然好计策。”

李克恍然大悟:“原来我是张扬计算中最的那一只鸟啊!只不过,匈奴既然一心要用马和牛羊同张扬互市,张扬以前怎么不答应?”

陈宫呵呵一笑,耐心解释:“伯用你是不明白养一支骑兵是什么概念。马肚子可比人肚子大得多,河内本就贫穷,养三两千军队都感到吃力,更别养马了。武帝北伐匈奴,征集十万匹战马,这才打败匈奴。可文景时所积攒下的家底子也被这十万匹战马折腾个精光,强盛的汉王朝从此一蹶不振,再无法重现武帝时的盛况。也从那时起,我大汉就不在组建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倒不是不知道骑兵的作用,实在是国家支撑不起这么一支所费巨大的吃钱部队。”

听陈宫这么一,李克这才一拍脑袋:“经公台先生这么一提醒,我算是明白过来了。”马的食量极大,是人的七倍。他以前在匈奴做奴隶的时候,就知道这种大畜生的厉害。每天一大早就要将战马放出去吃草,到晚上回马厩时,很多战马都还是半饥半饱,需要半夜起来补充草料。

这还是平时,到了战争时期,就不能光吃草,还得吃粮食。也只有喂粮食,才能让马保持体力。

一想到这里,李克隐约感觉到不妙,忙问:“公台先生,还想请教,我这一千匹战马,一个月要吃多少粮食?”

陈宫听李克这么一问,暗道:这子果然不是一个笨蛋,一问就问到关键的地方。

便回答道:“一匹战马一天最少需要吃十四斤粟米。”

“老天,十四斤,一千匹一天就是一万四千斤。这个数字足够养活一支上万人的军队了。”李克低声惊呼:“公台先生,我不过是一个的司马,我从哪里去弄这么多钱粮。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陈宫看到李克一脸不甘心,安慰道:“别急,我这几天帮和洽和高干处理地方政务,对巨鹿的政务倒也清楚。我帮你算算,要养活你这一千骑兵,需要多少人口,多少赋税。”

“请陈先生指。”

陈宫头,从养活一支军队究竟要多少钱开始谈起。谈到各地土地的出产,各州府的人口和赋税,谈到战争中兵们比例,再谈道各项物资在运送途中的消耗,以及后勤运输路线如何设置,各地如何中转。

这一席话洋洋洒洒,竟了三个时辰。

这些话对李克来闻所未闻,以前领军打仗,一应开销都由冀州负责,不管是运输也好,征集粮草民夫也好,同他却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一个普通将军,只听命行事,然后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可以了。

如今听陈宫这么一,他才恍然大悟,看来,打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战场上的一次上规模的战役,背心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运筹帷幄,在操劳奔波。

他这是第一次认识到文人的作用,如果没有冀州城中的那群名士的筹划运作,武士们要想在战场上有所作为,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一扇大门在眼前轰然洞开,里面是令人惊讶的风景。

虽然陈宫最后得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单靠巨鹿一地根本负担不起这支骑兵的军费,但李克还是异常激动,一揖到地,心悦诚服地:“多谢公台先生指,子心服口服了。”

陈宫也不避让,受了李克这一拜,良久才扶起李克,严肃地:“伯用,在战场上你是一员悍将,不过,战争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你仗打得再好,终究不过是一个将兵之人。今日我所的一番话,才是将将的王道。我听人,你日常手不释卷,刻苦研读《左传》。依我看来,多学些谋略也是好的。不过,不应沉迷在那些所谓的谋左道之中。什么书都要读,不要抱门户之见,如此才能开阔眼界,得大智慧。”

“受教了,还请先生推荐些书目。”

“一时倒没想起有什么书值得一读,伯用真有心,不妨从巨鹿各年的税收档案看起。”

李克有些微微出汗:“那东西就是一堆数据,有什么可看的。”

“也不是。”陈宫正色道:“你可以结合当年的天气、水文,人口情况,再看看赋税的数据和比例。如此,算是对政务有个大概了解。”

陈宫完这话,暗道:此子飞扬跋扈,狼视鹰顾看似粗豪,其实心思缜密,又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如今,一千骑兵再手,断不肯交给袁绍。要想养活这一千人马,定会弄出乱子。袁本初将大本营南移,志向不。如今,孟德新平兖州,大破青州贼军,以他才具,不难平克中原。日后定与袁绍大打出手。如今,袁绍势大,若悍然南下兖州,谁人是他对手?若能得李克作乱,加上北面的公孙赞,袁绍三五年之内也无余力染指中原。如此,也不枉来巨鹿一遭。孟德呀孟德,你该怎么感谢我呀!

心中正想着曹操,李克却已提起曹操:“公台先生,听你在曹操手下,却不知曹孟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曹操呀,我可不是他的僚属。”陈宫微微一笑,下意识地望了望南面方向:“我虽然帮他奔走项,得兖州官员归他统辖,可也仅仅算是帮朋友一个忙。青州黄巾势大,攻州克县,危害甚烈,也只有孟德这样的人物才能平克兖州。为国为私,各得其便。至于孟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真有些不清道不明,或许有一天你在河北呆得厌了,想换个地方。孟德那里也算是个好去处。”

到这里,陈宫神采飞扬:“同袁绍不同,曹操用人不拘一格,也不看人出身。所谓惟才是举,有才便用。想我陈宫虽然有些许虚名,可出生贫寒,一到兖州便被孟德奉为坐上宾,言无不从。士为知己者死,怎不竭力襄助?”

李克心道:袁绍虽然不待见老子,可有师帅在,却不能离开河北去其他地方展。不过,陈宫是何等人物,竟然对曹操如此推崇,想来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李克:“曹操也是名门望族出身,未必看得上我这样的军汉。听人,他手下亲信都是曹家和夏侯家的部曲,外人去了未必能挤进核心决策层。”

“也不算望族。他是宦官后人。”陈宫有些想笑,背后议论曹操是宦官子弟,只怕孟得知道了也会心中不喜:“曹操父亲曹嵩是中常侍曹藤的养子。我大汉朝政在开国时,一向有两个方面的势力:外戚、勋贵。这两派力量轮流执政,而天子只在其中担任仲裁人的角色,努力使之保持平衡。这样的政治格局维持了百年。

到武帝时,终于有一个巨大的改变。武帝雄才大略,一心对北面匈奴用兵,急需加强君权,而外戚的势力实在太多,无形中制约了中央权力的一统。在武帝的克力打压下,外戚势力终于式微。

可到桓帝、灵帝、质帝、殇帝时,君王无所作为,为了制衡朝中大臣,宦官势力壮大起来。以至于有张让等人把持朝政,酿成董卓进京的大患。

宦官势力因为出身卑微,可也不乏人才,又有极广的人脉。因此,曹孟德虽然有宦官背景,可有威望,有人脉,前途将一片光明。至于到孟德这个人……”

陈宫却突然一笑:“时候是个好人,长大了,却越来越坏。”

“或者,他被时势逼成了一个坏人吧。想当初山东诸侯讨伐董卓时,孟德还真是意气风,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啊!”

到这里,陈宫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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