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这次大战还真是残酷,先登居然一口气折了两员大将,也不知道战争打成什么样了。
起这场战事,李克心中大急,一把抓住蒋义渠的手,问:“老蒋将军,这场战争我们打赢了没有,师帅和颜良大哥怎么样了……高干那鸟人死没有?”
“赢了。”蒋义渠使劲了头:“军中诸将军都好,只我受了伤。”
“太好了,我就知道,只要有我先登营在,敌人就算再多也不够我们吃。”李克兴奋地用手朝毡子上一拍。因为动作过大,牵动伤逝,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疼得李克背心中全是冷汗。
看到李克一张都都疼得青,蒋义渠忙问:“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疼,真他娘疼。”李克抽着冷气,口中丝丝有声:“还是疼好,只要感觉到疼,就明我还活着。老蒋快,这一仗后来怎么样了?”
“别急,先喝口羹汤,吃东西养力气,你已经三天没进食了。”
“你不我还忘了,真是饿得紧,快弄吃的来,咱们边吃边聊。”李克大喜,连连称是。
羹是最常见的葵羹,里面放了些秫米,烂烂地煮了一瓢。听蒋义渠,秫米是军中的军粮,至于葵菜则是在野地里菜的。
汉朝的蔬菜品种不多,主要有两种。一种是葵,一种是薤。
葵菜的味道还真不赖,很是香甜。
李克也是饿得痨肠寡肚,一瓢羹汤入手,顷刻间就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不禁长出一口气,道:“好味道,再来一瓢。”
蒋义渠道:“可不能再吃可,你腰上破了一个洞,吃了多了,仔细肠子鼓出来。”
“你的肠子才鼓出来呢!”李克满意地一笑,:“葵菜真是一个好东西,里面有丰富的叶绿素,对身体好。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惊讶地看了一眼李克,蒋义渠道:“伯用,想不到你也会都诗。对了,什么是叶绿素?”
“是歌词好不,至于叶绿素。”李克敲了敲脑袋:“我也记不起来了,脑子里装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不断往外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呻吟一声:“老蒋你也不要问我了,我不能想这种事情,一想脑袋就疼得像要裂开。对了,这次战争的最后结果是什么,你刚才不是赢了吗?怎么打赢的,详细?”
李克平时也随鞠义学习兵法,像这种大规模的战役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正可用来印证胸中所学。
蒋义渠:“其实也没什么好的,等你昏倒后,这场战役差不多已经定型,也没什么好的。”
“去你的,仔细,就从我昏倒时起。”
“好,且听我给你听。”大概是因为在烧,蒋义渠觉得身上有些冷,就脱掉鞋子,钻到帐篷里另外一个被窝里躺下,将这次战争的经过细细同李克了一遍。
原来,在先登冲击公孙瓒骑兵之后,严纲所率的骑兵一团混乱,死命朝后方撤退。反被先登营驱赶着冲击公孙瓒的步兵主力大阵。
在袁绍率主力军团过河加入战斗之后,幽州人的败势已经不可逆转。
不但如此,就连严纲也被颜良一刀砍下了脑袋。
幽州军几万人裹在一起,已经彻底失去指挥。
公孙瓒的本阵在受到冲击后,只能节节后退,试图退回大营休整。
可鞠义将军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千八百先登士虽然人不多,可就咬着公孙瓒的中军大旗不放,一口气追出去二十里路。
路上,公孙瓒还试图组织亲军反击,甚至不惜动用白马义从。可是,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骑兵的作用已经被混乱的人群消解,白马义从投入战场后,也毫无悬念的被茫茫人海融化掉。
公孙瓒见势不可为,再次溃败。不但不能再组织起有效反击,连大营也被先登一口气烧着了。
“好!”李克大声叫好,只觉得心血澎湃。蒋义渠虽然不是个擅长与人交流的人,可起话来条理分明,几句话将就整个战事得清晰明白。
从他的描述中,李克方仿佛看到一千八百个弟兄提着铁刀,大声呐喊着向前冲杀。追击,追击,再追击,直到眼前再看不到敌人为止。
倒是袁绍那鸟人,战争一开始就带着主力缩在后面,希望借幽州人的手削弱先登营的实力。可惜,如此一来,反到成就了先登的威名。
恨不能在师帅身边战斗到最后呀!
“伯用你声,心一激动弄得伤口迸裂。”蒋义渠精神不是太好,他用一条湿布条蒙住额头,:“可笑袁本初看我先登一路高歌猛进,以为大局已定,便下令手下将士随意杀敌,获取功勋。如此一来,队伍也散乱了。各军之间各自为战,反弄了个笑话。”
听到蒋义渠要袁绍的事,李克来了精神,忙问:“袁绍又怎么了?”
蒋义渠:“我也是后来才听人的,等公孙瓒一退,袁绍也得意忘形了,带着亲兵一路急追,想来摘取我先登营的胜利果实。一路上,这家伙和他手下的几个名士还商量着战后要给公孙瓒写一封信,好好地羞辱羞辱幽州人。”
李克冷笑一声:“这场空前的大胜还不是靠我先登营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冀州军有什么功劳?就算要写信,也得由我师帅来写才对。”
“着呀,是这个道理。”蒋义渠跟鞠义已经有许多年头了,对这个统帅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崇拜:“袁绍有什么功劳,就会大话,也不看什么场。他让冀州军随意乱战,反把自己弄到危险的境地了。”
“又生了什么事?”李克好奇地问。
蒋义渠讥讽地一笑:“袁绍冲得快了,同主力脱节,追了半天,这才愕然现自己身边只有两百个大戟士。这个时候,公孙瓒正被鞠帅杀得心中窝火,跑了半天,突然在战场上看到袁绍,如何肯放过。便集中手中剩余的白马义从,在赵云的率领下来了一个反冲锋。”
听到赵云的名字,李克不禁抽了一口冷气:“若是遇到赵云,袁绍那鸟人只怕要糟糕了。最后呢?”内心之中,他是巴不得袁绍被赵云一枪刺死。不过,这也不过是他一相情愿的愿望。人家袁绍现在可还活得好好的。
“起那群大戟士还真他妈厉害。”蒋义渠抽着冷气:“张颌硬是以两百步兵占据有利地形,硬扛住了赵云的进攻。还好,我先登因为追杀公孙瓒,总算及时赶到战场。那白马义已经被鞠帅杀破了胆,见先登主力追来,不敢恋战,立即仓皇逃跑。袁绍这才拣回了一条命。我也是在那时受的伤。”
李克声的讽刺意味更弄:“冀州军中也就张颌将军是条汉子,余者都是庸碌之辈。”
“伯用这话得过了,冀州军也有不少厉害人物。比如田丰先生、沮授先生,就算是袁绍也是个人物。”
李克不以为然:“所谓名士都是大言炎炎之辈,袁绍心胸狭窄,不是英雄。”
“话也不能这么,你还是偏激了些。”蒋义渠叹息一声:“你啊,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副牛脾气。那日袁绍在战场上被赵云反复冲击,在别驾田丰拉着他去断墙后面躲避的时候,他把头盔一摔,喊道‘大丈夫当前斗死!’,这才率领部队支持到先登来援助。由此看来,袁绍倒不失英雄气概。不愧为当初山东联军的统帅啊!”
李克不想同他争辩,问:“此战之后,公孙瓒的损失大不?”
“有所损失,但还没伤到元气。部队虽然被我军击溃,可主力也都撤出了战场。”蒋义渠狠狠地:“若袁绍当初不坐在一边看热闹,全歼敌人还是有可能的……这仗以后还有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