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河北当真是群雄毕集,除了张飞口中所的飞将吕布,当世最尖的武将都在这片广袤的战场上厮杀,并将迸出耀眼的光芒。
赵云、颜良、文丑、张颌、张飞、关羽……
任何一个人都能代表着这一时代的武学最高成就,大汉自从开国以来都以武平天下,国怍六百年,又有哪一年没打仗,又有哪一年没人流血?在战争中,格斗的技巧已经演变成一种精妙的技术,每一招一式,都是千锤百炼。到如今,绝高手更是层出不穷。
当然,吕布那种怪物是千年才能遇到一个。据颜良大哥,当初在洛阳见识过飞将的武艺之后,他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若让他单独同吕布在战场上厮杀,只怕也走不过几招。
颜良大哥的武艺已经是可敬可畏的了,又有人,当初张飞和关羽联手,才勉强同他打个平手。
这样的武艺,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
吕布的武艺究竟高强到什么程度对此刻的李克毫无意义,即便是颜良和张飞,对他来也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尤其是张飞。
白天时,张飞身上所散出的强大气势已经深深地震摄了李克,现在,当他站在张飞面前时,依旧提不起任何信心。甚至丧失了与之战斗的勇气。
如果放任这种负面情绪占据自己的内心,只怕自己的军人生涯也就走到头了。
还有什么比失去与敌战斗的**更要命的事情呢?
李克认为自己是一个战士,一个勇者。
是战士,就不能让恐惧将自己征服。
走出会客大厅,李克和张飞都没有话,他们一前一后穿过一个通堂,就来到一片宽敞的四合院。园子正中长着一棵巨大的贞楠树,巨大的树冠伸出去十多米,将整间院子笼罩得严严实实。抬头看去,天上的星星也被浓密的树叶挡住了。
园子里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可在这一片黑暗中,李克依旧能看到张飞那双红色眼珠子,如同两颗刚从黑暗之海中升起的红日,亮得骇人。
身边的黑色如同实质,在这一双红色眼睛出现的同时,好象河流一样流淌,漫漫侵到李克身边,触手一样将之扼于其中。
李克心中寒,他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一种感觉。
“还等什么,抽刀,向我进攻。”张飞背着手站在黑暗中,轻蔑的声音传来:“怎么,你怕了。你究竟在怕什么,难道怕就不进攻了,难道怕就要乖乖站在那里等死,难道你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这样的话刺得李克心中一疼,一种不出的屈辱潮水一样涌来。他死死地抓住刀柄,直捏得骨节咯吱作响:“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对,抽刀出来,向我进攻。”张飞哈哈大笑:“子,别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武艺切磋,我也没兴趣指你这样的废物。放心吧,我会杀了你的。”
“锵!”一声,一轮明亮的下弦月在这一团粘稠的黑色中爆开。张飞手上的环刀在出鞘的一瞬间就将整个庭院映亮了。
在这一团白光中,李克看见这个身材魁梧的士族跃上半空,像一匹金属大山当头轰来。
杀气扑面,割脸生疼。
“你这个该死的士族!”李克猛地咬破舌头,让那剧烈的痛楚将内心之中的恐惧驱散,悲愤地大叫,一把抽出铁刀,依着颜良所教的刀法,也不避让,奋力朝空中砍去。
预料中铿锵声传来,这一刀如同砍中了一陀巨大的生铁,强烈的反震力传来,海潮一般将李克的身体高高弹起。
“噗嗤!”一口热热的人血喷了出去,李克感觉背心一疼,转头一看,却原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震得撞上了树干。
刀光突然收了,弥漫在空中的绝杀气不见了,眼前又是一片浓密的死一样的黑色。
但头却有沙沙的轻响,无数树叶雨一样落下。
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张飞那雷鸣一般的声音从虚空处飘来:“刚才这一刀你感觉到什么?”
“你不会吓住我的!”李克紧紧地咬着牙,但口中鲜血还是不住外外沁。
“刚才你感觉到了什么,告诉我?”
李克握着刀柄,强挺着站直身。
刚才我感觉到什么?
杀气?
不,这是一种比杀气更强烈的气息。
就好象整个天地都与张飞化为一体,都倒悬着朝自己呼啸着俯冲。
在天地的威力面前,一个人的武艺再强也不过是渺的沧海一粟,又如何能够抵挡?
“伯用,你刚才使的刀法是颜良教的吧。其实,你根骨还成,如果从习武,又有名师指,未必不能成为一流好手。可惜啊!也许就因为看到这一,颜良才没教你真正的武学?”有灯光从那边的厅堂隐约射来,张飞的身形逐渐清晰起来。
“没错,我年纪大了,已经无缘上层武学了。”想到这里,李克感觉一阵颓废……
“放屁!”张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
“我颜良是放屁!”张飞怒啸一声:“武艺之所以要从练起,那是因为少年时,人的思想单纯,学起东西来也快,可以更好地形成身体记忆。但是,难道任何人都得从学武才能成为绝高手,颜良简直是大放狗屁!”
李克怒叫道:“不许侮辱我颜良大哥。”
张飞嘿嘿一笑:“好子,你也是一个不忘本的人,很好。听我,当今第一高手吕布也是十六岁才开始习武的。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十六岁?”李克惊叫出声,下意识地问:“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哈哈,告诉你吧。吕布以前是学文的儒生,曾经在丁建阳手下做记室。可就是这个匈奴种汉人,十几年下来居然练成了天下第一。你,颜良的话是不是放屁?”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李克大叫,但内心之中却一片狂喜。
我年纪还不大,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的!
一个声音在心头呐喊。
张飞:“子,细心体会我刚才这一招,这是我以前在虎牢关同吕奉先战斗是偷学的。武艺不成,可以学,身体不好,可以练,。但失去了不屈的武者之心,这辈子就再与武学大道无缘了!”
……
“你是个真正的战士,在以前,像你这样武艺稀松的战士我不知道见过多少。可一但面对吕布这一式挟天地之威的招术,都屈膝匍匐了。只有你能挺直着身体站在我的面前。”
……
“记住,武者之心就是不畏惧不怕死,就是在没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时候还继续战斗。”
……
“子,这一招从我手中使出来也不过是吕奉先威力的三成,若你今天遇到的正牌吕布,根本没机会站在这里!”
……
李克握着刀,细心回忆起刚才这一式,任凭落叶落到自己头上。
那坚如磐石一样的黑色,那旋转的世界,那突然爆的耀眼刀光,历历在目,几乎要将身上的血液都燃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克手中刀一闪。、突然之间,一道如巨木滚过天空的声响传来。
狂暴而不可控制的力量不知由何而来,几乎要将他的身体都扯得碎了。
“这难道就是这一式真正的威力?”
张飞已经背转着身体悠闲地朝厅堂那边走去。
李克大叫:“张益德,你不是要杀我吗?”
“不杀你,怎么能激起你的武者之心。”张飞转过身来,温和地笑着:“刚才若你不出刀,若你也如普通人一样屈膝匍匐,你定然必死无疑。”
“你为什么要授我此等绝世武学?”李克沙哑着嗓子问:“你不是想离间袁绍和我家师帅吗?”
“对,我希望冀州能乱起来,而且,大乱也将生。”张飞淡淡地:“你很像飞将,都有一颗狼一样的心脏。你的武艺越高,冀州越乱。这符合我平原的利益。最后忠告你一句,这不是普通的招样,你当取其意,而不用取其形。日常与人对阵,还是用颜良的刀法吧,那一套刀法很妙。嘿嘿,河北刀宗,不错,不错,恨不能与之沙场对垒。”
……
张飞走了。
李克又抽出刀来,闭目回想着刚才的刀意,随手一刀挥去。
“嚓!”一声,铁刀砍进树干,强烈的反震力涌来,牵动五脏的伤逝,李克“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委顿于地。
他即伤又醉,神思恍惚,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竟一头睡死过去。
正睡得香甜,突然间,他隐约听到有轻巧的脚步身在身边响起。
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猛地惊醒,一纵身跳起来,一掌朝来人的脖子上砍去正是颜良的刀法,其中还包含了吕布那挟天地之威的无穷杀意。
“啊!”来者出一声轻呼。
“是个女人?”李克心中一惊,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看见她细长的脖子,李克这一掌砍起,立即将会将她的脑袋卸下来。
电光石火之间,李克化掌为爪,一爪朝女孩右肩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