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很喜欢看这样淡然自若之人生气时的样子,否认道:“长兄误会了。明某不过是确认下而已,免得杀错了人。”
此言一出,对面七人手上青筋暴突,表情凶狠,连那美女也不例外。
他们都是铁勒飞鹰曲傲的亲传徒弟,当此满城紧张之际,从一个“明”字,他们怎会猜不出他就是明宗越?昨夜明宗越击毙他们少主任少名,与他们可谓仇深似海,现在又扬言要杀他们,可恨之极,均生死拼之心。
不问可知,那女子就是长叔谋的师妹花翎子,刚才与她并肩作战的是庚哥呼儿,其余几人均不知名字,显是小角色。
长叔谋止住要动手的师弟师妹,冷笑道:“原来是明会主。莫非想要对我铁勒赶尽杀绝么?”
凌风奇道:“明某何时说过这等话来?天下异族数不胜数,明某纵是圣人,也不敢轻起杀戮,行那灭族惨事。只是你等南下中原挑弄是非,是欺我中原无人耶?”
长叔谋无法反驳其话,发出一阵声震屋瓦的长笑,这笑声高而不亢,却能令人耳鼓生痛,不过给凌风的真气护罩挡住,连他身后两女也未受到惊扰。
长叔谋情知遇上前所未见的绝顶高手,心中大是凛然,向师弟师妹们使个眼色,大喝一声,率先与庚哥呼儿向凌风冲来。而其他四人合力向单琬晶与沈无双扑去,只有那持斧者受伤严重,留在原地,恨恨地盯着凌风,像要将他撕心裂肺,吞到肚里,好好回炉一下。
凌风长叹一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本来用曲傲来制衡突厥,在其背后搞点乱子也是桩美事,可现在他杀了曲傲的独子任少名,已结下不解之仇,只得彻底断掉他们复仇的念想。他们几人的安排却是想要劫持两女来要挟他,若是改为逃跑,或许还能令凌风多费点功夫。
庚哥呼儿面沉如水,长剑迎头直刺,剑未至,寒气笼罩着凌风整个前方。而长叔谋跃离地面,冲天而起,盾牌像一片流云般以锋缘斜削而下,割骨的劲气直逼凌风的面门,旨在拖延时间,好让剩下几人能擒下两女。
凌风双掌上拍,首先正中长叔谋的左盾,纵是盾面布满尖刺,也未能刺破他贯满真气的掌肌,何况他这两掌也非平常掌力,乃是借助附近水元之力的排云掌!
轰!惊人的气劲攻入长叔谋体内,他立时如断线风筝般地往后抛飞,口中鲜血狂喷,手中金盾更出闷雷般的劲气交击声,四分五裂!好在他有左右二盾,坏了一个还有一个,还可以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他的身子砸到后面墙上,当下弹了起来,扔掉裂盾,单手撑地,溅起老大水花,肺腑仍难克制地痛楚。
使斧者目露骇然之色,忙上前查看情况。他久跟随曲傲,何时见过可以肉掌震碎金盾的手段?
在凌风掌击金盾的当会儿,庚哥呼儿长剑攻至其胸口,自以为得机,却蓦地剑身一滑,立即斜拐着刺入另一大汉右肋。
而那大汉的后背刀正砍向沈无双,方向立转,划过一道动人的弧线,砍了庚哥呼儿一记,正中左肩,鲜血迸流,一条膀子给齐根卸下,使他这硬汉也惨叫出声!
那大汉傻了眼,浑忘了肋间插着的剑还未取下,血流个不止,更奇的是没有感到疼痛,使人不得不佩服其神经之粗。
他尚在愣着,凌风却非什么好鸟,欺身近前,肩肘发力,那大汉立时给撞飞数丈,学他大师兄一样砸到墙上,软绵绵地滑跌,那柄长剑犹在颤个不停。打人如挂画,不外如是!
那边厢花翎子与两名大汉的攻势被单琬晶接下,花翎子显然不习惯用剑,招式被单琬晶轻松挡下,不过她那两个师兄手持长刀,刀刃劈风,施展一种联战之术,使单琬晶不能全力对付其中一人,颇有有力难施之感,在三人不断的兵器交锋中,她忍不住地气血翻腾起来,心里不住暗骂凌风磨蹭。
凌风打个哈欠,几天没睡还有点累了,一膝盖顶到断臂惨号的庚哥呼儿,送他与刚要扑来的长叔谋再次到墙上作伴。
好处是他背后有大师兄垫着,受的冲击不太大,坏处是他不巧之极地遇上长叔谋还完好的右盾,上面可是布满尖刺,扎得他那叫一个疼啊,使长叔谋第一次审视这盾牌是否设计得过分歹毒了。
凌风身形疾闪,切到交战四人间,忽地一矮,左右两拳分别击中那两个大汉,劲力如山洪暴发,二人胸骨顿时碎裂,倒飞而去,跌到水中,眼看活不成了。
飞起一脚,将二人落下的两把长刀踢到天空,化作两道长虹连柄没入墙上不见,再随手一格,准确之极地夹住花翎子刺来的剑锋,稍一用力,长剑自中折断,剑头被他如子弹般掷到长叔谋面颊左侧的墙上,几许发丝应声纷掉。
花翎子骇然,握住剑柄不知所措,美丽的大眼睛满是惶恐,小口微张,想要发出超分贝的音波来。
可凌风怎会让她如愿,无耻地使出少林派失传以久的“百发百中抓奶龙爪手”,在她饱满的双峰上摸索一番,勘测下实际大小,确定目下西域上层人物的生活质量还是可以保障的,瞧这胸脯鼓胀的,大小适中,手感还真不错!
真气随着小姑娘触电般的可怕感觉,自胸间乳根穴涌入,继而流遍全身,封住了经脉,包括喉间的哑穴,小姑娘眼泪珠子马上委屈地坠下,这便宜算是被白占了!
单琬晶撤剑回身,与赶过的沈无双只看到凌风掌风呼啸,笼罩着花翎子上身,使她们看不清情况。待得掌风消散,凌风已倏地退后,负手而立,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花翎子已呆若木鸡地怔在原地啜泪,难以动弹半分。
她二人心中只有佩服,他这手耍地好帅!
只是花翎子心中万般凄苦,更与何人说?
凌风干咳一声,惊醒正大发花痴的两女,心中不由想道,莫非我最近魅力大增,单琬晶这小娘皮也对我大生好感,想要以身相许么?嗯,不大对劲,以前小丫头可总是与我针尖对麦芒,总不至于救她一次就立即在她心中形象大为改观吧?
抛开这乱七八糟的色#情想法,他向长叔谋等人说道:“你们铁勒人不安分地待在故土,仗着有点本事就来中原撒野,是可忍,孰不可忍?好在本座也非嗜杀之人(众人吐一个先)。只要你们立下重誓,带着几年来布在中原的族人从此返回西域,不再滥杀无辜,恃强凌弱,明某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听得单琬晶与沈无双连连点头,此举颇有仁慈之风,虽说这话由他说来怎么也觉得别扭。
长叔谋推开盾上可怜的断臂师弟,缓缓站起,叹道:“我等既然败于明会主之手,自然无话可说,任凭发落。会主所要求也合情合理,长某深表赞同。只是此间师尊尚在,由不得长某做主,还望会主见谅。”
庚哥呼儿面色苍白,在持斧者的帮助下勉强止住了流血,垂下头掩住心中的恨意。
肋上插剑的汉子更可怜,现在也没空将剑拔下,他一脸悲愤地看向凌风,需耗全身力气才可站稳。在铁勒横行无忌的他们何曾吃过这等大亏?
倒在水中那两位已经咽了气,魂归冥府。
凌风眼眸寒光闪过,仰天一叹道:“长兄是在逼明某杀人了?”
“会主误会了。”长叔谋赶忙摇头道,“长某的意思是,会主可否宽限几日,使长某有机会与家师商量一下?”
凌风本想赶尽杀绝,免留后患,后来一想,铁勒没了这几人,只怕会给突厥欺负得更惨,不如留着给突厥添点麻烦,将来说不定还用得着。再说,在美女面前大起杀机,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到若是把他们都宰了,花翎子怎还肯与他共度良宵?还以为他转了性的单琬晶如果知晓他的想法,只怕会一大耳刮子过去,狂揍他这色狼。
他故作犹豫间,单琬晶适时配合着开口了,她虽非什么良善之辈,却也不喜他大杀下去,劝道:“明大哥,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不如答应他们吧!”
凌风听她这声“大哥”叫得有趣,佯作苦恼道:“若是他们不守信义怎么办?”
单琬晶一看身前不动的花翎子,灵光一闪,提出一条妙计,指着她道:“不如我们扣下她作人质,给定期限,若他们铁勒人还不退出中原,就杀了她祭旗,再找上门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反正你武功了得,也不惧他们耍赖。”
凌风暗赞一声,小丫头真是我的知己,回头少爷赏你几个香吻。沉吟片晌道:“好了,就这么办。长兄以为如何?”
“敢不从命。”长叔谋看了眼几个幸存的师弟与前方他平日疼爱的师妹,无奈道。毕竟眼下中原的族人还有许多,容不得他不认真考虑凌风的提议。
当下带头立了誓言,不管师尊是否答应,他都会在十日内率众北返。他相信师尊会做出明智抉择的。
临走时,长叔谋回头道:“还望会主能善待敝师妹,长某感激不尽。”
身边还有两个美女,凌风不好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大舅子,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跟花翎子生一堆儿子,回铁勒去看你的!”那还不得给单琬晶活剥了?只得冷哼一声,令他失望地转头。
几人相互搀扶,晃着身子走着,落寞的背影令花翎子潸然泪下,单琬晶与沈无双暗自叹了口气。这又怪得谁来?他们本身都没有错。要怪就怪那不可捉摸的命运吧!
待铁勒诸人离去后,凌风解开花翎子被封的穴道,使她恢复行动能力,但功力依然被制。小姑娘认命地跟着他,拾起地上的双刃,双眸变得黯淡无光,长长的睫毛上仍闪着几滴泪珠,梨花带雨,好不动人。
凌风看得心里一颤,决定找个时间开解下她,顺便探讨下生男生女这个伟大课题……
忽然想到,宋月媛肚里的孩子会是儿子还是女儿呢?将为人父的喜悦涌上心头,不由觉得这世间是多么美好。
他仰天长啸一声,听得身边的单琬晶翻翻白眼,这色狼本性又发作了。
唉!真是没救了。可怜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