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天地一色的空间,仿佛是一眼望不到边际,虚无飘渺的云海。一层绸带般的白色云雾,犹如海上波涛般在不停地翻滚起伏。不色静静地躺在这毫无实质的云雾上,随着雾气的升腾而起落。
两个小时后,他终于醒了过来,才一睁眼,周围熟悉的环境立刻让他明白:自己又来到了识海。
这让他知道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又再次被易天夺去,不禁产生了想知道易天在干些什么的念头。
心念刚动,本来云遮雾绕的识海立时一片清明,易天在现实世界中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随即一一显现出来。
他清晰地瞧见,萧可可正秀眉微皱着半躺在床上,脖子上的伤痕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修长的玉颈光滑如初,让人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此刻的她,正极为不解地朝坐在身边的易天说道:“怎么可能呢?我在警局门口等了你一天,一直都没有半点睡意的,怎么会突然就在车上睡着了?”
“大小姐,你问我,我去问谁呀?”易天叹了口气,又道:“可能是你太累了,想休息一下,结果却睡过头了吧。”
萧可可摇着头说道:“这真是太奇怪了,按道理我是不可能睡着的呀,爸爸告诉过我,你今晚一定会被放出来的。”
“哎,你还有完没完了?”易天突然极不耐烦地说道:“我又没有怪你,你老是说这些干什么。”
“你又对我凶了,亏我还苦等了你一天,没想到你还是这样。”萧可可越说越觉伤心,一双美丽的大眼内霎时又升起了一层雾气,“易天,你是不是认为她比我更适合你?请你和我讲实话好吗?你这样一时热一时冷的,我,我真的受不了。”说完以手掩面,轻声低泣起来。
“唉,傻丫头呀,你在说什么呢。”易天爱怜地抚摸着她那头乌黑发亮的秀发,颇为动情地说道:“你是我易天认识的第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我都会爱你、痛你,哪怕天崩地裂,也绝不会有半丝改变。你不要乱想,于静和我是死对头,我和她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
“你又在骗我!”萧可可抬起泪脸,无比凄婉地说道:“你就不能和我说句实话吗?你如果真和她是死对头,今天上午你还会那样对我?”
易天摇摇头,无限怅惋地说道:“我没有骗你,今天上午和你说的那番话,并不是我的本意,那个时候,我正身不由已。”
“身不由已?”萧可可大感意外,迷惑不解地问道:“难道是她胁迫你那么说的吗?不对,当时于静已经走了,她已经不能对你产生威胁了。”
易天轻叹一声,说道:“你不要问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因。”
“为什么不能?你上午不是还说要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第三者吗?”
易天猛地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道:“哪里有什么第三者,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萧可可盯着易天的眼睛,楚楚可怜地说道:“易天,我应该相信你吗?”
“小傻瓜,你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易天稍为改变了一下坐姿,伸手将萧可可拥入怀中,深情地说道:“相信我,我永远永远不会抛弃你的,哪怕日坠星落,此心不变。”
萧可可在他这包含着无限魔力和真情的声音内,终于又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温情,忍不住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中,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易天,我,我也和你一样,哪怕日坠星落,此心不变……日坠星落,此心不变……”
识海内的不色越瞧越觉郁闷,忍不住对易天说道:“易天,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不可能瞒她一辈子的。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时她会怎么想,你可曾考虑过没有?”
“闭嘴!”沉浸在爱河中的易天见不色在此刻大煞风景,不由得大为恼火,脱口便是一声大喝。话一出口,立刻又警觉到不对:糟糕,怎么真说出口了。
只可惜,他后悔得已经迟了,萧可可已被他这声大喝吓得捂着胸问道:“你叫谁闭嘴,我刚才没有说话呀。”
易天随口敷洐道:“哦,我刚才想起一些气人的事,一时激动,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萧可可奇怪地望了他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深究,只是将头又埋进他的怀中,闭上眼,顷听起他的心跳来。
易天这才暗暗吁出一口长气,随即便在心里对不色展开了大骂,“不色,你想害死老子是不是?你听就听吧,多什么嘴啊,再敢胡说八道,老子下次也不让你好过。”
不色本就不快,此时见易天威胁自己,哪里会吃他这一套?当即张口反骂道:“你什么时候让我好过了?刚才为了保护你老婆,老子被那小混混打得死去活来,你可是半点都没有反应。他妈的,你这就叫让我好过了?”
“那可不能怪我。”易天阴笑着说道:“谁让你先得罪我呢?如果不让你受点教训,老子这口气如何出?”
“放屁,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不色越说越气,口不择言地骂了起来,“你和萧可可亲热也好,打情骂俏也罢,我可一直当作没看见。为了你,我差点没被她给活活整死,你竟然还敢说我得罪了你。”
“他奶奶的,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还跟我提这种事。如果不是老子,你能和于静成就好事?他妈的,如果不是看你对那臭女人动了心,老子早就将她给灭了,还用得着费那么多工夫,安排你们进行双修?”一提起和女人温存的事,易天便气不打一处来,也没多想,破口就是一顿大骂。
“他妈的,原来真是你搞的鬼!”直到此时,不色才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一时只觉气也不好,骂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