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在纽约中心区的住所是位于布鲁克林的一所公寓大楼中,我在大楼对面的旧楼中租了一个单位已经监视她好几天。她没有固定的出行规律,什么时间回家也说不准。我只能守在这里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从前几天的交易日开始,这场事件突然以琼斯的死画上了一个短暂的句号,接着参与事件的各方似乎很有默契的平静了下来。红疤消失了,FBI也未有新的消息传来。洛克菲洛和迭戈还在按部就班的填补琼斯留下的实力真空。而琼斯的死则成为那些街头混混极力避讳的话题,没人愿意提起琼斯这个名字。仿佛那颗让琼斯和两个FBI探员飞上半空的*不仅给琼斯带来了死亡,还给纽约黑道敲响了警钟——没有人可以对抗有洛克菲洛做背景的迭戈。
而我现在的举动,就像是风暴暂停间隙中探出头的第一个土拨鼠。也许引来更大风暴的就是我。
考虑了几天,我最终打算从凯瑟琳入手来调查买家的真实身份。因为凯瑟琳直接负责了此次交易的全部,作为最重要的当事者之一,能在连续几起杀戮之后仍然安然无恙的公开活动,这本身就说明了她不凡的身份。
琼斯死了,剩下的对立双方就剩下了FBI和洛克菲洛,(红疤我不知道该算在那边,更可能的是他那边都不是。)做为双方接触的一个连接点,凯瑟琳究近在其中导演了什么,是我最为迫切知道的。
房间很暗,窗帘自我搬进来之后就再没拉开过。两个窗户上我各放置了一个监视探头,一个对准凯瑟琳的房间,一个对准大街。还有一个放在了我住房间的楼梯口。一旦出现意外,监视器可以提供给我半分钟的逃脱时间,这是所旧楼,窗外还保留着老式的救生铁梯。
可连续几天下来,凯瑟琳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惊喜,除了迭戈,我没见过其他人来过她的住所。钉在她窗框上的窃听器也没传什么有意义的声音。她几乎回家就睡觉。
但是在今天早上,对面的楼下出现了一个让我无法解释的现象。在清晨三、四点钟的时候,乔从她住所大楼下走了出来。凯瑟琳是昨晚一点前后回来的,只有她一个人,我没发现其他人的影子。而即使是她不在和我睡着的时候,监视器也始终收录着监控画面,我并没有发现乔进入大楼的记录。
监视器上出现的乔让我顿时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我走到窗边,扯开窗帘的一条缝隙,用望远镜再次确认了一边,的确是乔。看他的样子似乎很轻松,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站在楼下的大街上抽了一根香烟,才裹紧外衣缓缓迈动了步子。
脑子里飞速转了几圈,我还是决定下去跟着乔。 我已经两天没有下楼了,楼下的大街没有停车子。所以,等我在半分钟下来之后,还能看见远处乔晃动的背影。我轻轻跟了上去。
寒冷的大街安静异常,回荡着乔的脚步声。为了防止被凯瑟琳发现我跟踪乔。我特意在下楼后走向和乔相反的方向,然后拐进边路绕行回去。此时乔依然没有回头。
望着空荡荡的夜色,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得杀了这个神秘的人。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论乔肩负什么使命,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他若是突然消失,必然会引起那些躲在背后势力新的动作。我抽出了枪,轻轻旋上了*,加快步子冲了上去。
尽管我把落地的脚收的很软,可在接近他30米左右的距离还是被乔发现了。他很聪明,没有马上回头看,而是听到声音后立刻选择了跑动。速度加起来后才回头看了一眼,同时手中也亮出了枪。
下定了杀他的决心,我就没打算让自己失败。这个时候我也没得选择,不赶在第一时间杀掉他,他怎么都会发出消息。我开始在跑动中向他开枪,他还是没有还击,只是开始轻微得左右移动着奔跑。但我没有给他机会,*中的第三颗子弹准确的击中了他的腰部。就像一部突然失控的汽车,乔晃动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我放慢了脚步,但没停下手里的枪。我可没有傻到电影里一定要走到被杀者面前讲几句话的地步。既然要杀他,就别指望着跟活人讲话。
可没等我抠完手里的子弹,乔又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手一扬。一丝微弱的光闪了过来,我躲避不及,一把匕首扎在了我的肩膀上。虽然疼,但并不致命。我并没有慌张,在这个距离上,我很容易的打爆了他的头。
直到我把脚踏在他的嘴上,我才确认乔完全死了。这才查看了自己的伤口,匕首刺入的并不深,只扎进肌肉一寸多,而且没有留在伤口里,早掉落在了地上。先前腰部被我击中,使乔丧失了力气。
翻过乔的尸体,果然看见乔手里正攒着手机。投出匕首后,他就是想用着最后一点时间来发出消息,可惜没有成功。看着这个实际上一直对我相对比较友善的人,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残酷起来。
驾驶证、钱包、手枪和匕首皮套。我从乔的口袋中翻出这些东西,在他口袋中最后发现的一支圆柱笔引起了我的兴趣。仔细看了看,笔头末端凹陷了进去,里边似乎是一个玻璃小珠。收起了这些东西,我继续搜索着他的纽扣、衣领背面、内衣。最后皮带和皮鞋也被我剥走。而他的尸体,被我推入了一个下水井道。
清冷的街依然寂静。做完这一切,我迅速绕开这条街,在另一条街找了个角落拆开了乔的手机,只把电路板和电池留在身上,并且电路板上的明线都被我划断。这是我已知的对付手机窃听的最后办法。
我没有选择立刻回房间,而是赶到我的车里,在车上查看了一遍乔身上的东西。扔掉了皮带和皮鞋。开车前往东北部市郊的一个住宅区,那里有一个固定信箱,是我用来和联络员交递物品的。乔身上的这些东西,除了那支笔可以粗略能辨认出是支扫描笔外,其他东西需要通过专门的人来辨别是否暗藏玄机。所以我只能交给联络员去办理这些,我只要等待他的结果就行了。
等我回到凯瑟琳楼外的寓所时,已经微微天明。监视器显示的监控画面上依然没有其他人出现。瞅瞅凯瑟琳的房间,也仍然黑着灯。我靠在沙发上和衣小睡了一刻。
第二天凯瑟琳依然是下午才出门,我也准备撤离这里。我想当今天凯瑟琳回家的时候将不再会是一个人。而我留在这里也将会变得非常危险。我也并不打算回杨克镇去,既然已经安顿了于芳母女在那里,那么我最好还是离她们远些的好。我可不希望在她们回国前再因为我而被卷入这些血腥的杀戮之中。
我把新住所安排在中国城附近。在回去那里之前,我到中央公园去了一次。希望能在石头附近找到些什么,可惜除了迭戈手下和警察翻找过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我也看不出这里除了地下那里还能藏什么东西。
公园里的景象根本让人无法想象这里几天前曾经发生过两起命案,人们的活动照旧。我蹲在石头上,手里居然也习惯的抓起一把碎叶撕碎慢慢撒开,让叶片顺风飘去。风向弗尔斯大厦。
我也许该去弗尔斯大厦天台上去看看。但得等警方在那里的调查结束。
从石头上下来,我离开了公园。公园外的路边的确停着几辆警车,两个警察站在车边谈着些什么,没有停顿,我打算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然而两个人看到我停止了谈话,一起看着我,接着其中一个伸头进车里看了看什么。在我就要错过他们的时候,他突然缩回了脑袋。
“嗨!你。”他叫住了我。
真是糟糕!我站住了,回头看看他们。两个警察的手都按在了腰上的枪套上,我好像没得选择。
“我需要你的身份证件,希望你合作,先生。”一个警察走了上来,就是前面伸头到车里的那个。
“OK”我拿出了我的香港护照。
“哦,先生,我想你是否知道几天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有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杀了。具现场的人说他们似乎看见一个和你一样的亚洲人出现在现场。所以,我们想请你协助我们一下。”这个警察的手始终按在枪套上,贴我很近。而另一个则已经打开了车门。
我吐了口气,情况有些严重,我左右看看,已经准备来硬的逃脱了。可没等我有所动作,面前的警察突然抽出枪顶在我身上。
“合作点儿,伙计。举起你的手,我们需要你。”说着另一个警察冲上来把我按在车门上,反铐住了我的手。把我推进车里。接着开动了车子。拿枪的警察坐在我身边,始终用枪顶住我。
“别想逃,中国范。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保证我的子弹会比你更快。”
他们知道我的名字。我猛得转头看了看他,嘴角留长须的白人,很常见的那种警察,但此时这个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我很难理解的神色。
“实话说,这个时候,老板要见你。”他们终于说了实话。但这和被真正的警察带走没有什么区别。乔只是消失了不到一天,他们就开始行动了。只是我搞不动这两个假警察是迭戈的人还是洛克菲洛的人。
“好吧,那你现在可以放下你的枪了,伙计。”我很轻松的样子,让自己坐的舒服点。
车子开向了城北,很熟悉的地方,福特堡。
两个穿警服的家伙带我从后门上了二楼,打开一件房门,把我推了进去。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场景,床上坐着同样的女人。
久违的凯瑟琳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冲两个警察点点头,等他们离开后把目光对准了我。
“好久不见,范先生。最近过的还好。”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个女人今天的语调极具诱惑力,坐在床上的她,裙摆下端提得很高,修长的大腿交叉叠在一起。
“托你的福,还好。”房间了看来没有其他人,但肯定少不了监视器。我扭头看看铐在背上的手,我想找个地方坐。凯瑟琳站了起来,竖起一只手指,上边套着一把钥匙。微笑的走了上来,打开了我的手铐。没等她收起手铐,我转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顶在墙上。
“臭*!你到底做了什么?!”琼斯的死让我更加坚定了一个认识,就是这个女人实际操作了码头的一切,现在的我迫切想知道红疤在码头除了收货的杀手到底还遇到了什么。而始终像个木偶一样的被躲在幕后的这个女人操纵,让我今天见到她之后心头就莫明的腾起一股怒火。
看上去凯瑟琳本来想温柔的对待我,但这个女人的身躯中毕竟流淌着北欧人种的血液。在被我用力掐住脖子之后,本来妩媚的脸孔瞬间翻变了,在无效的挣扎了几下之后。居然提膝给我下边来了一下。
下腹部的疼痛若有若无的传递上来,我快挺不住了。一发力把凯瑟琳推倒在床上,自己靠墙勉强站着。这是第一次,我被一个女人这样袭击。场面真得是很尴尬。
“哈哈哈——”门开了,同样许久未见得洛克菲洛大笑着走了进来。
“范,看来你吃亏了。可千万别把凯瑟琳当成普通女人。”洛克菲洛拉过把椅子在我身边,拉我坐在上面。
“你要我做的我做到了,你还要我干什么?”话虽然这样说,但这次找我的人不是迭戈而是洛克菲洛,还是很合我的意。起码不用通过一个人绕着圈子讲话,其次这说明洛克菲洛把我放在了和迭戈同一层面上。现在的我,不光要调查真正的买家,更想站在指挥的层面上来看看这盘棋如何收尾。
“先不要这么说,中国男孩。你很出色的完成了你的工作,甚至做的有些出彩。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一直都能出乎我的意料。”洛克菲洛坐在了凯瑟琳的身边,此时的凯瑟琳又换上了妩媚妖娆的脸,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洛克菲洛的这些话是在说我炸FBI的事了,这么说迭戈已经把我从FBI那里敲来的记录硬盘交给了他。
“洛克,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应该是还有什么没有做好的事需要我去做,对不对?这次我想让你知道,实际上我喜欢吃软,不吃硬。”随着疼痛的缓解,我把怒气发在了洛克菲洛身上。我知道,整盘棋中洛克菲洛的对手只剩下了红疤这颗奇兵,而我,是最后和红疤接触过的人。
“哈哈,年轻人,眼光要向前看。我对你做过军人的承诺,你总得给我实现的机会吧。”说着,洛克菲洛扔过来一本黑色的证件。美国绿卡,名字和照片都是我。
“希望你记住,让我舒服的人我就会让他舒服,不让我舒服的人,我会让他永远不舒服。”洛克菲洛掏了两根雪茄,切好扔给我一根。
“现在你是迭戈的合伙人了,而我会给你们我力所能及的帮助。明白吗?范,我对你实现了我的诺言,琼斯昨天有的,就是你现在得到的。来,让我们干一杯。先生们,纽约的未来是你们的!”
洛克菲洛这番话说的极像选举胜利之后向选民的表白。但始终没有透漏为什么作为FBI的凯瑟琳为何还会在他身边。他不会不知道。
福特堡的主人没有出现,丰盛的餐桌上只有我、洛克菲洛和凯瑟琳。没有提及任何此次交易的话题,在国会笑话和谈论政治人物的私隐中,吃完了这顿饭。回到房间里,再次让我使料不及的是,在我洗完澡后,凯瑟琳躺在了我的床上。
凯瑟琳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毯子薄的可以勾勒出她身上任何一处的线条。而她正从毯子中抽出手来,亮出来的是内衣。
“铃——”电话响了起来,凯瑟琳媚眼如丝的向我示意电话。
“喂——?”我接了。
“年轻人,希望你今晚过的愉快。相信我的人格,这次房间没有监视器。”洛克菲洛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抬起头,凯瑟琳正望着我,这个美丽的女人在柔和的台灯光线下,缓缓拉开了身上的毯子。所呈现出来的美妙躯体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所以,我也同样不能拒绝。况且现在在这里,我能拒绝的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话,只知道自己融化在凯瑟琳的身体里。整个晚上,我们像野兽一样疯狂的**,直到累的睡着为止。
清晨的时候,我忽然被手机叫醒了,提示我有信息。是条广告信息,但从字里行间的暗码拼出来的单词是——摩萨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