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冷飕飕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南空的微弱冬阳,似乎给不了丝毫的温暖,它的照耀下,依旧无冰冷无。
寒风,颜骥与个七玄门俘虏握着冰冷的柴刀,永无休止的重复着一个动作,劈柴的动作。他们身后的木柴,堆得像一座小山,若要将这堆柴劈完,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即便是劈完了这堆柴,也难以被圣龙教正式收编。
“这都快半年了,整天让俺们这里劈柴,俺不想加入你们圣龙教了,放俺回家”
终于,一个七玄门的俘虏忍耐不住,不吐不快。
一旁看守的圣龙教弟子见此,鼻冷冷哼了一声,快步走了过来,随手之间,便将那七玄门俘虏摔倒地上,破口骂道:“你这狗崽子真不知好歹,现已经由不得你了,给我老实一点,不然老子一掌就了结了你的狗命”
那七玄门俘虏见他满口污言,压不下心怒火,反驳道:“你骂谁是狗呢?吞下狗粪了是”
圣龙教弟子见这俘虏竟然敢出口顶撞他,当即怒气上冲,将那七玄门俘虏摁冰凉的沙土地上拳打脚踢,口不停地骂着污言秽语。
七玄门俘虏被他打了许久,头破血流,满脸是血,他终于忍受不住殴打,求饶道:“饶命啊,小人知错了……求你绕过小人……”
他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又无甚修为,哪里承受得了这般殴打。
圣龙教弟子丝毫不理会他的求饶,反而殴打得加凶狠,口念念有词:“刚才不是还嘴硬么?老子还真以为你是个硬骨头,老子恨的就是你这种只会呈一时口快的人。”
其他七玄门俘虏看眼里,虽有心疼、怜悯,却不敢上前阻止,怕也落个同样的下场。
那圣龙教弟子扬起了拳头,重重地朝着七玄门俘虏的太阳穴打了下去,看来是要取了他的xìng命。
硕大的拳头下落之时,忽然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抓住了,手腕上铐着铁链,是个俘虏的手。
衣衫褴褛的少年,终于出手阻拦。
曾经的你,数否也像这俘虏一般的可怜、无助,被人殴打,却没有能力还手?只等别人打累了,你才捡回了一条命。
你们的际遇,是那么的像,看到他求饶的眼神,那一个瞬间,你是否他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圣龙教弟子狠狠挣了几下,却不能将手腕从颜骥的手挣脱开来,见这俘虏修为高于自己,气得火冒三丈,厉声jǐng告道:“快信手,不然我让你活不过明天。”
“人都是有尊严的,你必须尊重别人,哪怕是一个俘虏。”颜骥淡淡说道。
看到那个被殴打的少年,颜骥似乎忘了自己的任务,却是忽略了这般行为会给他任务带来的影响。
便此时,一旁看守几个圣龙教弟子走了过来,并未大打出手,而是将颜骥与那出手打人的圣龙教弟子拉了开,并向那弟子责问道:“我们是要收编他们,为我所用的,你怎地对他们这般凶狠?”
那出手打人的圣龙教弟子咽不下怒气,又不能向同伴出气,只好将怒火泄到颜骥的身上,当下,朝着颜骥冷声喝道:“别人都可以回去休息了,唯独你不能,你要干到明天早上。”
微弱的冬阳渐渐落下,寒风似乎失去了唯一的克星,又变得冰冷几分。
伐木场上,除了一阵有节奏的铁链声响,一阵劈柴声响,便再没有其它声音。
“一定要忍耐,你还有师父的教导之恩未曾报答,你还要找到师父。”
劈柴之余,颜骥心一遍遍的告诫自己。
此刻,他也不知自己为那七玄门俘虏出头的行为是否正确。
颜骥的身后三丈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穿藕sè衣裙的少女,脸sè苍白,身材瘦小,头也是枯黄稀少,似乎终年吃不饱饭,而造成营养不良,面无血sè,一副弱质纤纤的模样。
少女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流转出莹莹水光,深深的注释着颜骥,目光里透着丝丝忧愁,似乎回想起了忧伤的过往。
“秀,快胸去,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一个青衫婢女过来将这少女拉走。
颜骥这才现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背影,苦笑道:“这里真没什么好看的,你们魔教的眼,这里只有一个xìng命低贱的狗。”
黑漆漆的夜幕,彻底染黑了苍穹,冷风萧萧吹过,不过片刻,天空飘起了星星穴,轻轻的,落了地上。
当一个人见了洁白的穴,多半是会回忆童年的时光,雪地里无忧无虑的嬉戏。
你是否也会回忆呢?那个深夜,穴悠悠降下之时,她第一次牵了你的手,第一次被她牵手的场景,与感觉,你是否能够忘得去?
你还会回忆起你们雪地里舞剑,练拳,雪地里嬉戏的场景么?
那是否是你开心的一段时光?
鹅毛般的穴,深切切地落地上,不多久,就地上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颜骥手的柴刀一下一下地挥着,手腕上的铁链随之响动,安静的雪夜,只有这清脆的铁链声响,远远回荡山野,苍穹。
雪,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清冷,这一切,仿佛与他的梦境很像。
只是,梦境那个撑着水墨画纸伞的白衣女子会出现么?
颜骥虽知这是妄想,但仍心底希望她能够撑着一把纸伞出现自己面前,为自己遮着冰冷的穴,为自己披上棉衣,然后骂上一句:“你这臭小子怎地也不多穿些衣服,冻成这般摸样?”
“师弟……”
他的耳畔,仿佛响起了这轻轻的,温柔的声音。
“是幻觉”他轻声自语,伸出了右手,触向那洁白的倩影。
那道倩影仿佛一座脆弱的雕像,一触即散,消失不见。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幻觉。
她,不曾出现。
他抬头,仰望着苍穹,任由那冰冷的穴打自己清瘦的脸颊上,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默默,思念。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脸颊忽然感觉不到冰凉的穴落下。
是雪停了么?他缓缓的睁开眼睛。
雪并未停下,只是他的头顶出现了一把白sè纸伞,为他遮去了冰寒如锥的穴。
他的身后,隐隐传来幽香,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
“是谁?”颜骥满怀期待的转过了身子。
为他撑伞的一个水衫少女,身材瘦小,弱质纤纤,却是黄昏时出现颜骥身后的少女,看她的模样,仿佛是大病初愈,弱质纤纤。
“大哥哥,你一整天都没吃饭了,很饿,这个给你。”细若蚊鸣的声音,回荡颜骥的耳边。少女伸出了手,她手握着一个鸡蛋。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送吃的?”颜骥心有好奇,猜疑着这魔教女子是否有什么yīn谋诡计,他的心,魔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即使是女子,特别是弱质纤纤,楚楚动人的女子。
那水杉少女见颜骥没有伸手来接,遂上前一步,将手的鸡蛋放入颜骥手,然后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颜……川。”颜骥答道。
少女的眼眶微微红,不多片刻,泪水潸然落下,哽咽道:“原来你真的不是……”停了下来,却是说不出话来。
颜骥怔怔的伫立少女面前,看着哭泣的少女,默默无言,或许,他觉得自己就不该理会她,一个魔教女子。
颜骥将那温热的鸡蛋还回少女手,转过身,抡着柴刀劈柴。
少女哭声渐止,将纸伞遮颜骥的头顶,问道:“你怎么不要?是不是听说我有病,不敢吃我碰过的东西……其实……”她又嘶声哭了起来,似有说不出的伤心,委屈,抽泣着道:“其实我的病不会传染的。”
许久,颜骥才道:“你回去,不要这里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少女摇了摇头,道:“这雪很冷的,我给你打伞。”
“不用了,你快胸去。”颜骥拒绝道。
“是嫌弃我么,”少女抽泣着,将纸伞放地上,道:“这把伞留给你。”
语毕,她哭声大,将鸡蛋仍了雪地里,哭泣着离开。
“她是要好心帮我么?魔教的人也会这般好心么?”颜骥望着少女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问着自己。
夜已深,穴铺盖而下,将整个世界染得一片雪白,雪的银白光芒,将夜幕照亮了几分。
看守颜骥的圣龙教弟子终于忍受不桩冷的雪夜,走来吩咐颜骥回去休息。
石室,亮着微弱的烛光,那个七玄门俘虏已经入睡,为了不打扰他们,颜骥特意放轻了脚步,将纸伞靠墙上,准备躺进被窝入睡。
那个白天被殴打的七玄门弟子却没有入睡,见颜骥回来,慌忙从被窝钻出,脸sè的淤青还,只见他匆匆来到颜骥面前,神sè愧疚道:“俺害了大哥被罚,实对不住大哥,俺这里谢过大哥。”
语毕,向颜骥躬身行了礼。
颜骥轻轻摇头,道:“不用谢,多干蓄也不要紧。”
那七玄门俘虏心有感动,几乎便要哭了出来。随后,他从床头拿来一个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馒头递给颜骥,道:“大哥你晚饭没吃,俺就留了个馒头给你。”
颜骥接过馒头,笑了一下,道:“多谢了”
七玄门俘虏也憨笑了一下,道:“不要谢,大哥不是也帮过俺么。”
颜骥长这么大,从未被人叫过大哥,听着很不习惯,便道:“我姓颜,叫颜川,你叫我‘小颜’就好了,不要叫大哥了。”
七玄门俘虏憨厚的笑了笑,道:“那好,俺叫杜兴,就叫俺‘阿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