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在‘三清化气道’上的成就,连玉清境也没达到,施展这招无异于自掘坟墓!”
长松子随声望去,是一位白衣青年,约莫二十二三岁,白衣似雪,面容冷峻。与长松子的清雅俊秀,温和热忱,成鲜明对比。
“上官师弟!”长松子似有些吃惊,说道:“你怎么也会来论剑广场?莫非又发现了值得你出手的强劲对手?”
那个被称作“上官师弟”的白衣男子轻轻摇头,道:“不是,本在屋中修炼,为这一场比试的动静所扰,以为又出了什么高手,特此一看。不想这场比试的两人连玉清境界也没达到,我也没什么兴趣观看,告辞。”说罢,转身离开。
长松子倒不在意他说走就走,只是摇头苦笑。
正如那白衣男子所料,忽见刘长枫“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露痛苦之sè,身子摇摇晃晃,似乎支撑不住,将要倒下。
此时,斗剑台上方的黑sè旋涡旋转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下降的速度更慢,几乎停滞不动。与此同时,颜骥发觉对方布在他周身四面的强劲真气也弱了几分,勉强可以做些动作。
梁湘菱上前拉住周若涵,低声道:“不用去了,师弟他安全了,毕竟祖师定有定下规矩,我们能不破坏斗剑台上的比试最好不过。”
长青子也停下脚步,忽又转身走回,向师弟长松子道:“不用我出手了!”他也知道祖师定下关于斗剑台比剑的绝对公平规矩,明令禁止不相关的人不得插手斗剑台上的比试。若是人命关天自然例外,但此刻已经没有人存在生命危险。
“好机会!”
颜骥忙引剑诀,御起冰魄寒光剑向刘长枫攻去,在强劲的气场中,飞剑虽然行速缓慢,但依旧能按颜骥的cāo纵方向飞向刘长枫。
“可恶!让他钻了空子!”
刘长枫心中大有有不甘,眼看就要制服对手,若他修为稍稍强上几分,则可以稳稳当当击败颜骥。危急关头,刘长枫只得罢手,全力阻挡飞来的冰魄寒光剑。
刘长枫虽受反噬之伤,身手打了折扣,但体内存留真气依旧浑厚,随他咬牙呼喝之间,硬生生的以浑厚真气束缚了冰魄寒光剑,将其牢牢抓在手中,令颜骥无法召回。
“竟然被夺了仙剑!”梁湘菱失口说出,担心刘长枫会利用冰魄寒光剑的惊天威力伤了颜骥。
长松见梁湘菱面显慌张,说道:“不用担心了,刘长枫两番过度使用真气,已然遭受反噬之伤,就算能胜过你师弟,也伤不了他。”
这一番话也让梁湘菱与周若涵定下心来,她们也相信了长松子的准确判断。
“对了,上官羽刚才怎么来了,他应该不会有兴趣看比试吧?”长青子忽然问道。
“他当然没兴趣来看比试,”长松子微微点头,道:“他只是听了动静过来看看,以为是出现了什么高手,yù向那位高手下战书,结果失望而回!”
梁湘菱听了长松子的话,隐约觉得那上官羽是个只想寻找强劲对手一较高下的人,问道:“我听你话语间的意思,像是说那上官羽修为极高,找不到对手一战,难道本门一千弟子中没一个人能与他一战?”
长松子摇了摇头,道:“也没那么夸张,那上官羽是掌教师伯的关门弟子,乃不出的奇才,天分奇高。这人除了醉心于修道,好像也没有别的爱好,他的愿望就是成为二代弟子中的魁首。”
“八个月前上官羽修道大成而出关,一个月时间就将本门青年高手挑战一遍,无一场败绩。直到遇见了我师兄长青子才得一败,他也不灰心,认为与我师兄的差别只在三年之间,约定三年后再战。”
梁湘菱吃惊道:“难道除了长青子师兄,就没有一人能与他一战么?”
长松子笑了一下,道:“除了在外办事的萧逸师兄,他还有两个人没有挑战,就是广云师叔的大弟子柳长歌和我,他似乎也很看重这两场比试,安排了准备时间,两个月后就是我们的战期。这人还有一个禁忌,不挑战女弟子。”
梁湘菱听后,登时对这人一阵厌恶,冷声道:“这人可真够自傲的,这般看不起女子!”
长松子微笑不语。
斗剑台,刘长枫朝着颜骥冷哼一声,御起冰魄寒光剑向颜骥攻去,他修为高出颜骥几许,能将冰魄寒光剑的冰寒之力发挥更盛。
颜骥远远便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冰寒刺骨的寒气竟冻得他直打冷颤。
“这是他的仙剑!”颜骥忽然发现脚下的真刚仙剑,手中的冰魄寒光剑被抢走,他慌乱之下,决定以此剑还击。右手剑诀一引,御起真刚仙剑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颜骥御起的真刚仙剑与飞来的冰魄寒光剑硬生生撞在一起。只听“咔咔”几声闷响,真刚仙剑如受重击,摇摇晃晃倒飞回来。
颜骥接过真刚仙剑,赫然发现剑身上出现了几道裂纹,在他目光注视之下,真刚仙剑的剑身断为四截,“叮叮”几声,掉落在台面上。
不是颜骥的仙剑,他自然不会心疼,心疼的人是这把仙剑的主人刘长枫。
“你这臭小子毁我仙剑!”刘长枫面如死灰,朝颜骥嘶声大吼,似乎要将他吃了一般。
颜骥颇有冤枉之sè,他也知修炼仙剑的人有多么看重自己的仙剑,朝着刘长枫直摆手道:“不是我!是你自己拿我师姐的冰魄寒光剑毁坏的,你怎么怪我!冤枉啊!”
“休要废话,小子看剑!”刘长枫如发了疯一般,cāo纵飞剑猛攻颜骥。
没了仙剑防身的颜骥只得以御风行频频躲闪,斗剑台上又出现两人开始那一幕“你追我打”的场面。
台下一阵哄笑,也不知是在笑颜骥像一只猴子般到处乱躲,还是笑刘长枫像一只疯狗般到处乱咬。围观之人也不像开始那般,对这种“追打”的比试场面有排挤之意。
“难道我就这么输了?我在师妹面前的第一场比试就输,她一定会小瞧我,该想想办法。”
奔走于台面上,颜骥忽觉脚下踩中一物,低头一看,他居然笑了,笑容中居然也有几丝猥琐。
“这小子居然还笑得出来?后面的飞剑就要刺中你啦!傻小子!”围观众人纷纷向他提醒。
“师妹!你不是说我英勇么?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真正英勇的样子!”
原来颜骥脚下踩得是刘长枫不知何时丢在台面上的真刚仙剑剑鞘,在师妹面前的强烈表现yù望,已然冲昏了他的头脑,忘了师父广一真人的训言,提起剑鞘去收飞来的冰魄寒光剑。
苍云六剑第一式,绝处逢生骤然使出,娴熟无比。
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到颜骥身上之时,只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刘长枫身后,手握剑鞘,拇指按在退出剑鞘一尺的冰魄寒光剑剑面上,以露出剑鞘一尺长的剑锋架在刘长枫肩头。
众人哄笑之间,比试已然结束,他们本以为这场“追赶”的比试将会持续一段时间,忽然结束,愣生生让围观众人惊讶半晌才反应过来比试已经结束。
“他居然制服了广云师叔坐下的第三号弟子!”
“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刚才没注意看,你呢?”
“我也没注意看!”
“他刚才太快了,我没看清楚。”
“……”
台下,一阵哄乱的讨论声响起。
梁湘菱紧张不安的面容露出一丝微笑,道:“这臭小子果然没让人失望,这两年间他也下了不少功夫!”
“有趣!真有趣!”长松子讶然笑道:“这位师弟的招术太奇特了!rì后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长青子面sè有些沉凝,低声自语:“何师叔使用御剑术的招式也是这么奇特,本门又出了这样一位人物。”
他这一番低声自语,也没人听到。
颜骥制服对手,正沉浸在得意之中,忽而面sè一改,惊魂不定,低声念道:“我居然忘了师父说过的话,就这么施展了‘绝处逢生’,师父他知道以后会不会罚我?”
颜骥沉凝之时,一道白sè人影忽然而至,落在斗剑台,可看出他御风行的造诣要高于颜骥。
“这人是陆云霜请来的帮手,他要偷袭师弟!”
梁湘菱与周若涵正yù上台援助,却见那将手中折扇在刘长枫头顶狠狠敲了几下,说道:“让你出来丢人!让你出来丢人!”
他每说一句,折扇便在刘长枫头上敲一下,刘长枫似乎很忌惮这人,不敢还手也不敢反驳,只站在那台上任由那人的折扇在头上敲打。
众人这才看清疾速而至的人是位白衣男子,五官清秀,着一身白sè短袍,年约二十余岁。
那人忽然停手,向颜骥嘿嘿笑了一声,道:“这位师弟对不住了,我三师弟给你添麻烦了,另外还要谢谢你教训我五师弟,让他们以后不敢再出来丢人!”
那人的一阵笑意看上去满是嬉皮笑脸之意,与长松子那般自然的微笑大不相同。也不知是他故意这般嬉笑,还是根本就笑不出那种轻松自然的微笑。
颜骥见那人只是满脸堆笑的道歉,也不知说些什么,也学着他的模样嘿笑着。
那人像提东西一般,一把将刘长枫提下斗剑台,行至梁湘菱面前停下,然后转身向后呼喊道:“你们快过来!”
斗剑台那一面,陆云霜与叶云霄二人埋头走来,似乎也非常惧怕这位白衣青年,先前的傲然之意已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