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叮铃”
金黄sè的铃铛缓缓飘浮半空,出清脆地声音,如同美妙绝伦的音乐,梁湘菱和上官羽的耳回荡着久久不散,仿佛那铃铛出的美妙音乐,一直响个不停。
但其实,那金铃只响了一下。
金黄sè的光辉,从那金铃上“嗡”地一声散了开去,瞬间将梁湘菱、上官羽二人的身影,笼罩了无的金黄光芒里,如同一股金sè的洪cháo,淹没了他们。
威严庄重的金黄sè光芒,梁湘菱、上官羽的眼,俨然是死亡的光芒,他们仿佛那死亡光芒里看到了什么可怖景象,竟被被吓得呆那里膛目结舌,惊愕不已,手仙剑的光芒也已黯淡,几乎便要脱手掉落。
一瞬间,便让两人失去了战斗能力向死亡一步步的靠近。
“摄魂铃”
便此时,一声惊诧从金黄sè光芒传了出来,魔教那边所有人都是一阵诧异,难道这世上还有人能摄魂铃散地“摄魂金光”冲蚀下,安然地说出话来?
紧随那阵惊诧声之后,是一股秋水般的清撤光芒从金光涌了出来,仿若干枯地万里黄沙,忽然涌出地一口清泉,湮灭了神圣庄严的死亡光芒。
转瞬间,这片金黄sè的世界,又转变成了玄清sè的,那金黄sè的“摄魂铃”半空震动了两下,缓缓飞回黄衫少女的手,似乎成了死物一般,一动不动。
少时,清光散去,但见一个身形枯瘦的老道士出现梁湘菱、上官羽身前,一身墨绿道袍,负手站立,颇具仙风道骨的气息,赫然正是广一真人。
“师父”梁湘菱楞了一下,一口叫了出来,她忙走到广一真人身边,扶住了师父的胳膊。这一刻,她心明明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师父诉说,但只化作了“师父”这两个字,以及两行热泪滚滚流下。
师徒再次相见,梁湘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八岁那年,这位面目慈祥的“老爷爷”将她从滚滚洪cháo里拉上来的那一幕,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张慈祥的脸孔。
她就像一个思念爷爷的小女孩儿,低低抽泣了起来。
广一真人梁湘菱肩上轻轻拍了拍,没说什么,只微微笑了笑,然后看向了那黄衫少女,对她道:“小姑娘,法宝再厉害,却终究只是身外之物,心境修为才是决胜关键。回到你父母身边,不要出来冒险了,万一我刚才出手,你现怕已经是魂归地府了”
“广一老道”
魔教众人见了广一真人出现,登时一阵慌乱,人丛立刻向这边涌了上来,但只是将手法宝御身前防御,却不敢动手,似乎大有忌惮。苏秋蓉也是慌忙上前,将那黄衫少女拉手里,挡了她的身前,护着她。
“摄魂铃”乃是十大魔音之,威力无穷,夺人魂魄只金光闪烁的一瞬间,从来都没人能够安然逃脱那“摄魂金光”,但这广一道人只是徒手便抵御了“摄魂金光”,并能制服“摄魂铃”,这份本领,着实令魔教每一个人都惊愕万分,无法想象这老道士的修为,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上官羽曾经也对这个毫无功绩、门生稀少的师叔有所轻视,一认为这个老道士没什么了不起的本领,但刚才那一刻,他经历了死亡边缘无力挣扎的一幕,彻底改变了对广一真人的看法,第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深藏不露”。
对这袖拥上来的魔教徒众,广一真人毫不畏惧,伫立梁湘菱、上官羽二人的身前,将手一扬,朝着魔教徒众微笑道:“诸位要阻拦我们三人离开,就请动手,我会陪你们过招,若是不阻拦的话,就请离去,毕竟不能这里一直站下去的。”
广一真人这般说着,让魔教那边人人心惊胆寒,竟被广一真人的气场所威慑,斗气全无,仿佛这老道士举手之间便能将他们这些人捏死,毫不畏惧于他们。
魔教徒众心无底,一时间,纷纷等待着主上的命令,主上说撤便撤,主上说战便战。
偏偏这时,三位堂主也还犹豫不决,完全不是战意十足的自信模样,士气跌落低谷。
※※※
密封的石室。
颜骥平躺石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乍看之下像是睡眠,其实不然。
他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默诵着《天书·黄卷》里那些艰深枯涩的字,仿佛进入了神游一般,只觉自己漂浮虚无缥缈的未知空间里,周围朦朦胧胧的一片模糊,一片混沌。
这种感觉,就像是潜伏水底的一只鱼儿,可以随意地游来游去,不受任何束缚,只不过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朦胧的黑暗,仿佛地狱。
颜骥慢慢试着念诵出“太乙万象”的真法口诀,让道门玄清真气体内的筋络间缓缓游走。但是,依旧有一阵小小的疼痛身体里不断扩散开来,显然是那“离心咒印”身体里作怪,只不过疼痛没那么明显,应该是他身体被轩辕香下了禁制的缘故。
当那股火辣辣地疼痛,颜骥身体里扩散开时,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点点光亮,光线慢慢地变强,随着那光团地渐渐放大,眼前浮现出了一副真实的画面。
那光团里是一间药铺的正门,有一个蓬头垢面,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药铺里冲了出来,手还拿着几包药材。就那小男孩冲出药店之后,又有几个大汉轰然窜出,一下子就追上了那小男孩,将小男孩按地上拳打脚踢。
颜骥望着眼前的画卷,心里不由得震了一震,因为画卷里那个被大汉殴打的小男孩,正是他自己,分明是他小时候去药铺偷药为母亲治病,被现了的场面。
这一切,又都浮现颜骥的眼前,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正是被那些人殴打所致的。望着画卷里那个无助的自己,那些凶恶的嘴脸浮现眼前,他心立刻怒火横生,握紧拳头,朝那画面里冲了过去,将自己一双拳头朝那一张张凶恶的嘴脸上,狠狠打了过去。
可是,他什么也没打到,画面他拳头之前忽然消失了。但转眼之间,他身前数尺的地方又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他叔、伯、姑、舅的脸孔,他们那里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说颜骥家人如何如何讨厌,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借钱医治做什么?明摆着浪费借了钱也不一定能还得起
颜骥心的怒火,再次燃烧开来,向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嘴脸冲了过去,仿佛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一般。
可是,他又失败了,因为他根本打不到那些人,那分明是一幅幅的幻象。
接下来,又是一幅幅幻象出现颜骥面前,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正是水家湖镇的一干镇民,他们辱骂自己,殴打自己,不管男女老少,全都向自己丢来泥巴,口大骂着“贼小偷”、“小贼头”、“你快去死”之类的脏话。
颜骥心里一镇恐慌,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孤独无助的那一刻。
他站起身来,拼命地出拳,反抗,踢打,但那虚幻的画面根本除之不去,睁开眼,眼前浮现,闭上眼,脑海浮现,似乎非要他承受这一切不可
“到底要怎么样?”
“逃避不了,就要面对么?可面对了为什么又不能反抗?”
种种问题,开始萦绕颜骥的心头,就像那一张张可恶的脸孔,不断出现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永无休止的纠缠着他,折磨着他。
“是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的”
颜骥那些人的面前缓缓地坐了下来,双手搭腿上,盘膝打坐,口低低诵着“太上清心咒”。
一篇诵完,脑清静如泉,那些抹不去的嘴脸已经脑海消失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幻象也已不。
于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幻由心生,心无杂念,则幻象不再生。
方才不断出现的画面,正是他心戾气不散的缘故,放下执念,正确地对待人与事,才能体悟出道的高境界。就像他师父广一真人说的那般:“修道不仅仅是修,要悟,某些事情参悟不透,道行永远也不能jīng进。”
颜骥身前,所有的幻象全都烟消云散,余烟化作一个个金sè的巴掌大小的字,环绕颜骥身子四周,飘飞不散。
当颜骥诵出“太乙万象”的口诀时,那一个个的玄清sè字仿佛也从身体里钻了出来,空与那金sè字交相环绕,溶一起。颜骥真力的驱使下,两种字又重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化作丝丝清气,融经穴脉络之间。
石室的烛火光线,被颜骥身体上散的阵阵清光所覆盖,一片玄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玄清才光芒散了去,显出了石室的本来面目。
颜骥挣开了眼睛,现自己已经处现实世界,不再是那片虚无缥缈的混沌世界。重要的是,他居然能活动自如,试着体内运行真气,也未曾感到任何疼痛。
看来“离心咒印”已出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