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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晴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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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谷位于齐国和赵国的边境,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因为再晚一些,大雪封山了,我大着肚子进谷,就会有些危险了。

一路上,竹青没有再露出那天的温柔神情,我为他做的菜,他吃得理所当然,甚至没有赞过好吃,当然,他一定会吃得一干二净,毕竟,我的厨艺,可不是小客栈的厨子可以比的。

竹青给我讲了他师兄的故事。青风是离国一个大臣的儿子,比竹青大了七岁,他们的师父在竹青十五岁的时候,出任务死了,因此青风也算是竹青的半个师父。竹青还有一个师姐,叫青梅,嫁给了青风,结果生孩子时难产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

“他真的有一个女儿呀!”我大叫起来,有些后怕地拍了拍心口,“哎呀,当时他差点为了这个杀了我。”

“哼,你惹了他,还能活命,也算奇迹了。他女儿今年十二岁了,叫吕思思,可是非常宝贝的,到时可千万别得罪她呀。”

“青风原来姓吕的呀。”

“先别说这些了,快把夹袄穿上。”竹青打断了我的话,扔过来一件衣服。虽然已经将近十二月的天气,滴水成冰,可我和竹青都是练武之人,并不觉得冷,只穿了夹衣裤,披风也只是普通的带夹里的,今天要翻过一座山,才能进谷,竹青不但要我穿上夹袄,还给我换了一件貂皮披风。

我一边穿上夹袄,一边小声地嘟囔:“又不冷,还要穿得这么累赘。”抱怨归抱怨,手下可没敢怠慢,他沉着张脸,这个时候,还是不惹为妙,跟他斗,我都会挑他心情好的时候。

我们已经在山里走了一整日,又在山下露宿了一夜,据说翻过面前的这座山,就到了晴天谷了。爬到山腰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竹青的好意,如果说山下是寒风瑟瑟,那山上就是狂风肆虐了,而且越往山上走,风越大,我努力裹紧披风,不让冷风灌进脖子里。

终于来到山顶时,已经几乎没有路了,透过夹杂着冰粒的大风,隐约可见的是一条贴着山崖的小路,窄窄地只容一人通过,即使没有风,也很难通过。据竹青说这里即使是夏天,也是很大的风。看看一旁的山谷,深不见底,若是被风吹下去,怕是渣都找不到了。难怪竹青并不担心我认得路呢。

正想着,竹青解下披风,把背上的行李放到了地上,拍拍自己的背,半蹲在我的面前。迎着狂风,我凑到他耳边大声说道:“我自己可以过去。”竹青没有说话,大概风实在太大了,只是又拍拍自己的肩。我想因为我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他怕我有什么闪失吧,而且,从这里开始,就应该有机关了。

我于是手脚并用,缠在他背上,他迎着风,轻松地几个起落,就过了这条小路。我从他身上跳下来,惊讶地回头看去,明明只有四五丈的距离,那一边是狂风四起,这一边却风平浪静。

他又回去把行李背了过来,我们的行李,除了日常的衣物,还有我三个月的口粮,据说这一封山,就很难出去了,要一直到三个月以后,才能出谷。

再往下山的路走去,我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叫做晴天谷了。虽然气温和山谷外一样低,但是在经历了那样一阵狂风之后,这里的安静祥和让人心情格外好,就像雨过晴天的感觉一样。

远远地看见了房舍,还没走近,就见一个人影飞快奔来,扑进了竹青的怀里。竹青也没有闪躲,而是轻轻拉出了怀里的小人儿,慈爱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哟,一年不见,思思又长高了。”

“师叔,她是谁?”漂亮的小女孩满怀敌意地看着我,她的眼睛果然是蓝色的。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一个玩世不恭的杀手,竟然露出了类似父爱的表情,一个还未成形的小女人,却把我当成情敌来看待,有趣,非常有趣。

不成想,我一脸奸笑的表情,尽数落入了身旁两人的眼里,四道利剑一样的目光,向我射来。我赶紧换上了讨好的表情,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吧。我尽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你好,我叫林星儿,是你师叔的朋友。”

思思没有搭理我,而是牵着竹青的手,飞快地走向那一排房舍。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地问寒问暖,竹青都微笑着一一回答。他们竟很默契地,不再提到关于我的话题。当我透明啊,我无奈地耸耸肩,跟了上去。

“师叔,你等着,我去叫爹爹过来。”思思把竹青安顿在前厅的主位上,倒了一杯茶,就要出去。

我自己走了进去,把包袱扔在一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思思走过我身边时,突然扬起头,哼了一声。她还没有走出门,青风就提着剑走了进来,显然是刚刚练功回来。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思思,一见了青风,立刻低眉垂眼,一副乖巧模样,低低地叫了一声“爹爹”,就闪到了一边。看到这情形,我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被竹青一记飞刀眼,强忍了回去。

“师兄,我回来了。”竹青起身迎上前去。

“她是谁?”青风没有向前走,,只是在门口站住,盯着我问道。

“青风大哥,我叫林星儿,我们见过两次,多谢你手下留情。”我起身抱拳说道。

“哼,我不杀你,只是不想惹上九王爷这个麻烦。”青风冷冷地说道,“师弟,她可是一个*烦,趁早把她解决了,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

我瞪大了眼睛,这个青风,比我想象的还要冷血,讨论杀人,竟然像在菜场买颗葱那么简单,难怪竹青要说我命大了。竹青不动声色地把我拉到了他身后,说道:“师兄,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我感觉有四道冰冷的目光从两个方向射向了我,一激灵打了个寒战。只听青风说道:“师弟,你以前的女人,哪个都比她强,怎么不见你带回谷里?这一个……”他不屑地摇摇头。

“师兄,我们连日赶路,有些累了,我先带她回房间安顿一下。”竹青立刻打断他的话,拿起包袱,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扯出门外。经过青风面前时,他漂亮的蓝色眼睛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快步跟上了竹青,很八卦地问道:“喂,你一共有过多少个女人,她们都长得什么样的?是同一类型的,还是各色各样的?”

竹青没有回答,带我在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推门进去。我站在门口,意识到这是他的房间,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个,我可不可以自己住一间,这样会舒服一点。”

“你是我的女人,而且,”他停顿了一下,露出邪邪的笑容,“只有一间空房间,就是灵儿的卧室。”

我又打了一个冷战,果然杀手的地盘,气温就是比外面低一些,一想到灵美人是在我怀里咽气的,我赶紧进了房间,“那我们还是接着凑合吧。”

“师兄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竹青说完,就带上门,出去了。

我坐了下来,环顾四周,这间干净简单的房间,就是竹青长大的地方了。虽然一年多没有回来了,房间明显有人打扫过,床铺还有淡淡的新晒过太阳的味道。房间的家具不多,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衣柜。

我推开窗户,坐在桌前,想象着年幼的竹青,怀着满腔的仇恨,努力学武,枯燥的生活,因为有了目标,而充满希望。直到有一日,听说大仇人已经死掉了,那种失去目标的失落,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我感同身受。

我又何尝不是,枯燥的学武生涯,因为一句誓言,让我过得开心快乐,充满希望。后来,月决绝地告诉我,今生,决不会对我说出那句誓言,我失落的心情,应该和竹青一样吧。

竹青因为月的缘故,认识了我,并决定保护我,可月也是他想要保护的人。他选择了我,而我,无以为报。在他玩世不恭的面具下,其实是一颗脆弱的心,他小心地与我保持距离,是怕我感到负担,也是怕自己受到伤害,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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