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天啸见舒畅愣在那里出神，眼里流露出对战争的渴望，那种眼神，和他少年时代是那样的相似，于是，他爱抚地摸了摸舒畅的脑袋。这个时候，他才陡然间发现舒畅已经很高了，几乎到了他的下巴尖。舒天啸不由感慨起来，时间真如白驹过隙啊，当年那个还在襁褓中哇哇哭泣的婴儿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英姿挺拔的少年了。他的心头同时也升起了一丝歉疚，这两年半来，自己忙于练功，很少关心自己的儿子。
“畅儿，我们舒家的‘天罡地煞刀’，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舒畅闻言，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父皇，孩儿愚钝，最后一招‘天旋地转回龙驭’我至今没有完全掌握。”
舒天啸听后，微微一笑：“‘天旋地转回龙驭’是我舒家‘天罡地煞刀’中最诡谲、最霸气无匹的一招，此招一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父皇也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才完全掌握的。”
舒畅听得暗自心惊，没想到“天罡地煞刀”最后一招“天旋地转回龙驭”竟厉害如斯。父皇二十岁的时候才完全掌握的一招刀法，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掌握呢？
“畅儿，父皇有两年半没有指点你练功了吧？”舒天啸问。
舒畅点了点头：“两年半前，父皇您离开皇宫，进入祝兰山脉，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指导我了。”
舒天啸叹息一声，沉默片刻，然后说道：“畅儿，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两年半以前，我舒家的内功心法‘天乾心法’和武功招数‘天罡地煞刀’的练习要领，父皇已经全部传授给你了，你是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去修炼的。”
“孩儿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练功。”舒畅说道。
舒天啸赞赏地看了舒畅一眼，然后，郑重说道：“畅儿，走，到演武厅去，让父皇看看你这两年半来武功的进展情况。”
舒畅闻言，心中一阵惊喜，这可是两年半以来，父皇第一次要指点自己练功啊。
“好的，父皇。”舒畅激动地答道。
于是，舒天啸和舒畅一前一后地到了御用演武厅。
两人在御用演武厅站定后，舒天啸说道：“畅儿，我先将这‘天旋地转’的招式给你演示一遍，你可要看仔细了。”
舒畅狂喜，忙目不转睛地盯着舒天啸。
舒天啸对着不远处的兵器架稍一招手，“仓”的一声，兵器架上那把舒畅平时使用的钢刀，竟然从刀鞘中跳出，然后，稳稳地飞到了舒天啸的手中。
天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虚空摄物”？舒畅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撼不已，这份功力，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具备啊！
舒天啸看了一眼舒畅，也有些激动地说道：“两年前，父皇还没有这份功力。”
看来，舒天啸闭关两年，武功又精进了很多。现在，他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恐怖的程度？
“畅儿，你看仔细了。”舒天啸大吼一声。
舒畅心头一震，忙看向舒天啸。
“唰！”舒天啸手中的钢刀，挟着破空之力，直直向前方一个悬挂着的一人高、水桶粗细的练功沙袋飞去。
在钢刀眼看就要刺进沙袋的一刹那，它竟然生生地停滞在空中，陡然，这把钢刀匪夷所思地绕着沙袋旋转了一圈，然后，又稳稳地飞回了舒天啸的手中。
“嗵！”
这个时候，那只沙袋才从中间断裂。断裂的半截重重地砸在地上，而剩下的半截沙袋中的沙子还在不断地“沙沙沙”地往地下掉。
舒畅目瞪口呆，身子微微颤抖，没想到“天旋地转回龙驭”这一刀，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舒天啸似乎也对自己的这一刀很满意，他笑着对舒畅问道：“畅儿，知道这一招如何才能施展出来吗？”
舒畅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要施展‘天旋地转回龙驭’这一招，必须有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舒畅心里想。
“第一，内功必须达到元气晚期。”舒天啸说道。
元气晚期？什么是元气晚期？舒畅迷惑地望着父亲，张了张嘴，但他没有问出来，因为舒天啸还在继续说下去。
“第二，就是对刀的掌控能力，要达到刀人合一。”
刀人合一？舒畅无奈地叹息一声，自己离那种境界还早。
舒天啸没有说话，似乎还沉浸在“刀人合一”的那种至高境界中。
“父皇，什么是元气晚期？”舒畅战战兢兢地问道。
舒天啸看着舒畅，耐心解释道：“天地元气通过奇经八脉进入丹田之后，就形成了内家真气。”
舒畅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习武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可知道这内家真气是分等级的？”舒天啸问。
内家真气还分等级？父皇以前可从没给自己说过。舒畅茫然地摇了摇头。
“整体而言，内家真气可分为元气期、元液期和元丹期三个阶段。而每个阶段又可分为初期、中期、晚期三个层次。一共九个等级。”
原来如此！舒畅心中震惊不已。从等级名称上可以理解，元气期，就是内家真气处于气体状态；元液期，就是内家真气处于液体状态；而元丹期，则是处于固体状态了。
没想到丹田内的天地元气原来可以呈现出这三种状态，那么自己现在到了什么等级呢？舒畅心里开始推测起自己的内家真气来。自己在打通阳维脉之前，丹田内的天地元气是散逸在四处的，而两年前，自己打通了阳维脉后，四散在四处的天地元气开始慢慢向丹田的中央汇聚。或许，自己的内家真气，到元气中期了吧？
“等级越靠后，修炼的难度越大，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就越多。”舒天啸补充道。
“父皇，你的内家真气，现在到什么等级了呢？”舒畅好奇地问。
“快到元液晚期了。”
舒畅不由悚然动容，父皇的内功，可是足足比自己高了四个等级啊！不知道自己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父皇现在的程度呢？这内功，可是习武者实力的体现。有了深厚的内功，就相当于吃饱了饭，在施展武功招数和使用兵器的时候才有足够的克敌制胜的力气。当然，上乘的武功招数和称心如意的兵器，也是一个高手必须拥有的，否则，人就会如一头蛮牛，有劲无处使。
或许，当自己的内功达到了父皇现在的地步，也可以做到“虚空摄物”了吧？
同时，舒畅又产生了一个疑问，父皇的武功，在整个神州，应该很难找到对手了吧？不过他的内功也才元液晚期，天下有没有人进入到元丹期了呢？
舒畅看着舒天啸，顿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父皇，有没有人的内功已经进入到元丹期的？”
舒天啸没有立即回答他，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要进入元丹期，谈何容易，父皇尚未听说过，不过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有吧。”
舒畅听得大汗淋淋，那种内功进入元丹期的人，肯定是变态式的人物了。这神州江湖，真的有这种变态吗？
看来，武海无涯，此言不虚啊。
这时，舒天啸突然很是豪迈地说道：“内功固然重要，但上乘的武功招数和绝世的兵器同样不可小视，就是有内功比我深厚一些的高手，我也有充分的自信。”语气中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霸气。
舒畅知道，父皇在祝兰山脉中得到了先祖“刀尊”的“天乾刀法”和绝世神兵——青龙半月刀，这对父皇这种巅峰强者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深厚的内功配上上乘的武功招数和绝世神兵，就会产生巨大的战斗力。
突然，舒畅又想到一个问题，他看着舒天啸，好奇地问道：“父皇，你说，内功达到了元丹后期，是不是就到了尽头呢？这元丹期之上，会不会还有更高的等级呢？”
舒天啸闻言，不由浑身一震，他惊讶地看着舒畅，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很大胆，也很有想象力。他迷茫地摇头摇头道：“这个，父皇可真的不知道了，不过，以父皇对武学的了解，却从来没听说过元丹期之上还有更高的等级。”
舒畅没有继续问下去，连父皇都没听说过的，自己又知道什么呢？
“对了，父皇，怎样才能做到‘刀人合一’呢？”舒畅又问。
舒天啸郑重地说道：“‘刀人合一’，就是刀能完全顺从于你的意志。这是一种境界，是一种忘我的境界，只有那种对自己的刀有超出常人感情的人，才能达到这种境界。手中有刀，心中更要有刀。畅儿，你记住，你不要以为握在你手中的是一把刀，它其实是你的一只手。”
舒畅听得似懂非懂，他的目光中有太多的疑惑。
刀，就是自己的一只手？
看着有些茫然的舒畅，舒天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畅儿，你不必着急，对刀的感觉是从实战中逐渐积累起来的，只有你面对强大的对手时，你才会知道，刀，就是你的生命。”
舒畅点了点头，若有所悟。
“好了，畅儿，”舒天啸将手中的钢刀递到舒畅的手中，“让父皇看看你的武功吧。”
舒畅接过钢刀，伸出手指，在刀背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这把用了多年的钢刀，还没有融入到自己的灵魂啊。
只有将刀完全融入自己的灵魂，做到“刀人合一”，才会施展出最上乘的刀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