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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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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妃蓉在建邺的生活可以称得上的是单调,当张恪问她去哪里吃饭的时候,陈妃蓉好看地偏着头想了想,还是说:“去学府巷吧。”

当两人在沈记茶餐厅做下的时候,各点了一份茄汁盖浇饭的时候,时间好像回到了3年前。回忆在热气腾腾的饭菜中,在有点油腻的桌子上,在嘈杂的电视声里一点点地的浮现了出来。两个人不由得同时轻轻地叹了口气,互相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张恪感叹到:“时间过的好快啊,上次吃你的软饭都是3年前的事了。”

吃了几口,张恪抬头看陈妃蓉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有动筷子,有点奇怪地问到:“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陈妃蓉脸红了红,没有做声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偷偷地看着张恪。张恪在心里盘算了许久,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和陈妃蓉说,也默默地吃着,时时抬头向陈妃蓉看去,当两人视线交汇时,就心里有鬼地低下头。

等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筷子,张恪才说到:“受娘子两饭之恩,小生愿以身相许。”正低头吃饭的陈妃蓉肩膀抖了抖,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水,陈妃蓉把杯子握在手里,看着在茶杯里缓缓落下的茶叶,碧绿的茶叶在水中随着陈妃蓉的动作旋转着,衬着她纤长雪白的手指,好像一个孤独地舞者。

“我听唐婧说你们订婚了,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陈妃蓉终于开口说到。

品味着话里的意思,张恪望着陈妃蓉,有点情急地解释说:“结婚不过是个仪式罢了,有情人也未必都会成眷属,订不订婚,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影响。”

“唐婧也和我说过。”陈妃蓉抬头展颜一笑:“唐婧还说其实你也喜欢我。”

张恪长出了一口气:“是。我也喜欢你,妃蓉。我们可以和过去一样,三个人在一起。”

陈妃蓉抬起头,眼里有着向往的光:“是啊,我们三个人确实常常的在一起,我也很开心。谢谢你喜欢我,我很高兴。”

侧过头,望着窗外,看着远处的图书馆,陈妃蓉继续说到:“我真的想好好谢谢你,张恪。你帮妈妈治好了病,帮爸爸开了餐馆,帮我挡掉了那么多麻烦,还给了我一份我喜欢的工作,我真不能想象那几年没有你,我会怎么样。我很喜欢唐婧,还有……你。”陈妃蓉鼓起勇气,脸色绯红看着张恪说到。

张恪要说什么,陈妃蓉按住了张恪的手,摇摇头:“不过,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得,不过我心中的爱情不是这样的。对不起我要让你和唐婧失望了。如果是别的事,我一定会为你去做,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劝说自己做那第三个人。对不起,今天就算我辞职吧。”

张恪一把抓住了陈妃蓉的手:“不要走。如果你不喜欢,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你知道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知道,你从来都为别人考虑的很周到。”陈妃蓉轻轻地笑了:“可是我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看到你,我会总想着今天这件事的。我也不想让你感到不舒服。你不要担心我,我不再是高中时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

张恪紧紧地抓着陈妃蓉的手,眼睛红红地看着陈妃蓉,半响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张恪看着陈妃蓉倔强的脸孔,充满柔情的目光和紧咬的嘴唇,终于还是颓然地说到:“如果你不愿意再见到我,就去ESS吧,那里和橡树园很像。过两天这边很多人要去,你可以一起走。”

看陈妃蓉还要说些什么,张恪摇摇头,站起身,走到陈妃蓉的身前。松开握住陈妃蓉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陈妃蓉身子往后缩了缩,张恪用另一只手挡住了她,双手捧住陈妃蓉的脸庞,低头向陈妃蓉吻去。陈妃蓉身体僵硬地闭目等待,终于张恪只是轻轻地吻了吻陈妃蓉的鼻尖,就放开了手,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张恪走的是如此之快,一直没有回头。他没能看见在他身后的陈妃蓉终于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他也没能听见陈妃蓉低声地自语:“灰姑娘也是有梦想的。”

张恪失魂落魄地穿过学府巷,走过图书馆,经过水房,来到了女生宿舍。铁丝网上的气球好久没换了,字迹有些斑驳,好像在提醒张恪某个人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张恪靠着铁丝网坐下,抬头看着气球,渐渐地有些失神。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唤醒了张恪。抬眼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铁丝网正对女生楼的一面上挂满了灯笼,有几个人背对着他站着。

张恪心里有点感慨,又有点羡慕这个大胆的家伙。不过这种事和自己是距离越来越远了,张恪站起身,打算从铁丝网边上的门离开。离开之前,鬼使神差地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灯笼居然是拼成了一个名字:陈宁!定睛一看,张恪忽然感觉一阵反胃,刚才他羡慕的那个家伙居然是曹虎!

看着曹虎一身笔挺的西服,拿着一束花,站在一辆宝马Z3旁边,周围还站着几个不知是同学还是跟班。张恪给傅俊打了个电话,走了过去。

听着这几个家伙在下面一会儿一声地喊着陈宁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俏生生地身影出现在了楼门口,清丽的容颜好像一盏最美的花灯亮在这夜里。周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陈宁看了看门口的阵仗,向曹虎走了过去。曹虎走上前几步,捧着花,微微欠身:“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今天是上元佳节,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请你一起赏月看灯?”

陈宁看着一脸风流自赏的曹虎,笑了笑说:“你几年级了?”曹虎的笑脸僵了一下:“我大一。”陈宁看了一眼曹虎:“大一?刚进校门不要光想着追女孩子,快回去好好学习吧。”

张恪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曹虎僵立在那里,担心曹虎恨上陈宁,故意笑的大声了些。走到曹虎面前:“没错,新生要好好学习。陪师姐这件事还是交给师兄吧。”看着陈宁对他板起了脸,张恪挤了挤眼睛:“你要上自习吗,我在205占了坐。”不管陈宁一脸的惊诧,张恪拉着陈宁的书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曹虎想跟上去,被傅俊和两个保镖挡在了后面。

“你怎么知道我在205上自习?”陈宁奇怪地问到?

张恪深深地看了陈宁一眼,心里有许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顾左右而言他道:“大过节的你真打算上自习啊?”

“是啊,寝室里的人都和男朋友出去了,这帮家伙吵得让人在寝室里没法呆。”陈宁撅起了嘴抱怨道:“连于竹那个呆瓜都去围棋协会猜灯谜了。”

“我已经大四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去看灯?”张恪笑着说。

陈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四啊,不需要找工作吗?”

“工作啊,我已经找好了。”张恪一本正经地说到。

“那好吧,不过和你出去,你总不能和刚才的家伙一样带我去看灯吧,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有新鲜的。”陈宁笑着给张恪出了个难题。

这可难不住张恪,张恪笑着说:“这样的话,我们去放孔明灯吧。”一切和前世一样,在这一天我带你去放孔明灯,默默地许下自己的心愿,我的愿望落空了,不知你的愿望是不是如愿了呢。张恪看着陈宁,过去的记忆在一瞬间变得鲜活,生动,和现实渐渐地重合到了一起。

陈宁笑着点了点头:“好啊,你知道在哪里能买到孔明灯?”

张恪摇了摇头:“自己做好不好?”陈宁眼睛闪了闪,点了点头。

张恪给傅俊打了电话,问清楚那边没事,让他准备些材料去青年公寓等着自己。回头问陈宁:“我们去我住的地方做?”

陈宁犹豫了一下。张恪撩起夹克的后摆冲陈宁摇了摇身体:“看看,后面有没有大灰狼的尾巴?”陈宁笑了起来,在张恪的肩上拍了一下:“走吧。”

到了青年公寓,傅俊把一些铜丝之类的材料递给张恪:“纸我让人去买了,一会儿送回来。”看了看陈宁,没有再说什么。张恪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有很多事和前世不一样了。

进了公寓,张恪问陈宁:“要不要先参观一下?”陈宁早已对张恪这间带空中花园的公寓闻名已久,点了点头。尽管早有耳闻,可是看到实物,陈宁还是忍不住惊叹了起来。虽然季节已经入冬,可是映满眼帘的还是处处的绿色,丝毫让人感不到冬日的萧瑟,陈宁走过凉亭、踏上卵石铺就的小径,忍不住把手抚过水瀑,抬头向远处望去,路灯勾勒出合欢山的轮廓,远处的燕归湖和燕归山闪着点点的灯火。陈宁高兴地说到:“想不到在这里看灯也别有一番情趣。”

张恪走到凉亭坐下:“那等下我们就在这里放灯好不好?”两人就在凉亭坐下,陈宁按着张恪的指点,帮着张恪用铜丝开始扎孔明灯的底座。等第一个底座扎好,傅俊已经把买好的纸送了过来,两人一起动手粘出了一个大大的孔明灯。有了第一个经验,陈宁开始自己动手,自己做了起来,等她做好一个,张恪那边已经做好了两个。陈宁笑着说:“正好,每人两个愿望。”

张恪带着陈宁,站在水边,点燃了支架中间易拉罐里的燃料,握住绳子,看着陈宁:“许好愿望了吗?等会儿就可以飞了。”陈宁点点头,慢慢地孔明灯升了起来,陈宁仰头望着孔明灯,心里默默地祈愿,表情竟是无比的认真。等四个孔明灯放完,陈宁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惜,只有2个愿望。”

“没关系啊。”张恪觉得这一刻的陈宁有点孩子气:“我们再做两个。”

陈宁摇了摇头:“我不想太贪心,只要老天爷能满足我这两个心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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