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赵风正在自己家中的小演武场上与赵云、太史慈、颜良、文丑相互切磋武艺,颜良、文丑自从打幽州回来之后,武艺又有精进,郭嘉则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摇着折扇,看着他们,悠然自得.而张任、张辽则忙着主抓冀州军的训练,故而不再其中。
哥儿几个上身都打着赤膊,只穿着一条长裤,聚在一起在探讨着。
“老颜,你刚才那个刀花虽然漂亮,可是用起来是不是有点费劲。”赵风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冲着颜良道。
“俺用起来是觉得有一点别扭,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颜良挠着头,脸上的汗顺着鼻子向下流淌,也浑然不觉。
赵风抄起颜良的刀,虚抖了一下手腕,挽起了两个刀花,在烈阳下刺人二目,而后斜斜的劈了下去,若在外行人看起来,这一招平淡无奇,可在场的人都是内行之中的内行,自然一看便知,这一刀留有无穷的后手,让你躲无可躲,藏无可藏,似乎任何躲避的路线都被封死了一般。
赵云见状,嘿嘿一笑道:“三哥这一刀的压迫感可真强啊。好像空气都把人钉死到这里,不能动,只能挨这一刀了,只是还有不妥,既然躲无可躲,硬接就是了,我来试试。”
赵子龙说完就提起自己的涯角枪,静候赵风出招,赵风还是如刚才一般再次施展出方才那一刀,只见赵云屏气凝神,就在赵风的刀用到极致无法变招之时,双臂向后一抖,已苏秦背剑式硬接了赵风这一刀。
待到枪与刀即将相碰的瞬间,赵风便将大刀硬生生收了回去。于此同时赵云也笑呵呵的站直了身子。
文丑道:“子龙,方才你苏秦背剑,要是对方抬刀头,以刀杆打你,怎么办?”
“子龙的苏秦背剑就变成穿心枪了,在对方变招的瞬间,就刺出去了。”太史慈乐呵呵道。
赵风看着若有所思的颜良道:“你来试试,我那一刀就是跟你学的,只不过去掉了几个我觉得不必要的环节罢了。”
颜良接过赵风扔过来的刀,比葫芦画瓢,只试了一下就嘿嘿笑着说:“不别扭了,就是这个样儿,俺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太史慈道:“再厉害的招数都有破解的办法,只看对阵的人是谁了。”
赵风被太史慈这么一说突然想起自己上辈子学编程的时候,导师曾经说过:再缜密的程序也定然会有前门和后门,不存在没有漏洞的程序,与这武功其实是一码子事儿。不由叹息一声道:“这是自然,只是如何能像子龙一样,招招都可以防守既是攻击,这可就难喽。”
在场众人连同郭嘉在内听到这句话都不约而同的重复了起来:“防守既是攻击!防守既是攻击!”
郭嘉站了起来,跳到场中道:“三哥此话妙极!防守既是攻击!好境界!”
就在他们正在探讨如何才能做到防守既是攻击的时候,赵福急匆匆跑了过来道:“几位公子,老夫人在后院浇花的时候,崴着脚了,现在脚踝肿的厉害着呢。”
赵风听罢焦急道:“福叔,我们这就过去!”
一行人都是边走边穿衣服,也顾不得身上的汗了,来到后院,就看见赵家媳妇们连同赵雨都到齐了(张任、太史慈的老婆,就当成赵家媳妇就对了)。
赵风进门就说:“娘,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叫孩儿看看。”
郑清儿看着这几个满头是汗的孩子道:“是赵福告诉你们的吧,都说了不碍事的,娘老喽,一个小坑,就能崴着脚,不碍事的,拿草药泡上一泡也就好了。”
“哪儿那么容易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赵云接口道。
“姨娘,俺去后院把所有坑洼不平的地方都填平喽!”颜良也是一脸关切道。
“走,现在就去填平它!”文丑拉着颜良就要往外走,却听郑清儿道:“阿丑啊,你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啊,用不着,不用去了,你们都走吧,忙去吧啊,有她们陪着我说话解闷儿就行了。”
赵风听到这里,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心里一阵发酸。
父母就是这样,历经千辛万苦将孩子抚养长大,但是等孩子长大了之后,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事情,他们只要还能动,就不会要求孩子放下自己的事业来陪伴自己,可怜天下父母心,养儿只徒床头三天孝。郑清儿明明已经疼的冷汗迭出,可一看见这帮孩子来了,还要强忍疼痛,谈笑风生,生怕自己给他们添了任何麻烦……
赵风等人出了后院,不知怎的都没有了舞枪弄棒的兴致,六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刚才娘是被一个小坑崴了脚?”赵风突然道。
“三哥,你没事儿吧,娘不是都说了嘛!?”郭嘉道。
赵风突然眼前一亮道:“对呀!我们将来修筑防御工事的时候可以挖坑。”
赵云、郭嘉、太史慈三人自然知道赵风还有下文,颜良也不吱声,文丑则憨憨的道:“挖坑干啥?让他们也崴着脚?!”
赵风白了文丑一眼,接着道:“往常咱们挖的都是明坑,这次咱们改暗坑,每个坑深两三米,宽三四米,然后在上面放上板子,撒上浮土,板子是活动的,中间做一个轴,坑底可埋上利刃或者撒上厚厚的石灰粉,这样一来,管他骑兵,步兵掉到坑里不死也去半条命!”
郭嘉听罢,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三哥此法妙极!看来我这鬼才的外号应该转赠给你才是啊!”
太史慈性子急,迫不及待道:“这方法好,现在就去工房,做那样的板子,然后就教给掘子军!”
赵云却淡然道:“法子虽好,但是却不可能瞒的住别人,我们用上个一两次,别人学会了用来对付我们,可该如何是好?”
赵风晒然一笑,十分潇洒道:“子龙,这法子是我想出来的,又岂会没有破解的办法,这玩意就和武功一样。奉孝,若是你,如何破解?”
“此法虽好,要看如何运用,若我等围困的是一座孤城,他们以此法试图阻止我们破城,那我们就等着呗,反正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看谁先扛不住。嗯,若是非要我破,其实也简单,那些坑即便密集,可也总会留有路,我就用投石车砸上那么一轮,一切不就一目了然了?”
众人听罢,皆赞叹不已,赵云更是喜上眉梢道:“有郭鬼才在,还真是难不倒咱们啊!”
……
张飞截留的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这谷水与石羊河,并非死水,尚可存留,而是活水,只一个下午便有干涸之景象。
马腾苦等庞德斥候,无果,便差遣斥候前去胥次一探究竟,但所有派出去的人,皆是有去无回。就在马腾心急如焚,忧心忡忡的时候,其叔伯兄弟马玩推门而入道:“大哥,这谷水和石羊河怎么没有水了?真他娘的邪门。”
马腾大惊道:“你说什么?”
“城里百姓现在都去外面打水呢,不然就没得吃喽!还好咱们家中有井,不必担心。”
马腾听马玩把话说完之后,头也不回,便走了出去,果不其然,百姓们都在争先恐后的到城下已见干涸的河中打水,而且时不时的还有冲突发生!
就这一幕,马腾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刘备打胥次乃是佯攻,只是切断武威与胥次的联系,而后佯攻苍松,真正的目的乃是掐断水源!如此一来武威城中富家大户是无所谓,可我这三万军士该如何是好!这可不行,当尽快查清楚,刘备军是在何处截流!
一念及此,马腾心中大定,带着马玩来到军营之中道:“贤弟,你点起一万人马,拿下苍松!不得有误!”
马玩道:“大哥,早就跟你说了,直接灭了他们你不听,步步退让,那刘备却咄咄逼人!”
“刘备小儿不给为兄活路,那就怨不得为兄心狠手辣!我料定刘备留守苍松的人马不会太多,其必然率军于我军后方截流,此番我就亲自引兵击之!贤弟占据苍松,我看他往哪里逃!”马腾恶狠狠道。
片刻后,有马腾军斥候,浑身是血背上还插着羽箭,断断续续报道:“将…将军……刘备军……就…就在…岔口…………”
这名斥候勉强将话讲完就断气了。
马腾怒气冲冲对马玩道:“事不宜迟,贤弟,我二人这就兵分两路,势必全歼刘贼!”
马玩拱手领命,领兵一万,径直赶赴苍松县。马腾也不敢耽搁:这被刘军截流之事,若是流传开来,民心、军心必为其所乱,于是马不停蹄,领兵一万,气势汹汹,直逼岔口!
藏于武威城中的廖化、周仓、杜远三人一直密切注视着马腾军的一举一动,马腾等人还未出城,便已派出斥候,火速赶往岔口、苍松两地报信去了。
此时这武威城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贾诩之弟——贾和在这里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这流言最厉害不过。
……
岔口,张飞派遣除去的斥候抓到了一个自称前来报告紧急军情的己方斥候,不敢怠慢,立即将它押到张飞面前。
“张将军,小人乃是新近投效刘皇叔的廖化将军部下,我等目前就潜伏在武威城中,马腾亲自率一万大军向着这里掩杀过俩了,我家将军特派我前来报信,希望将军早做准备。”
张飞听罢,一拍脑门道:“俺老张险些只想着小便宜,忘了大事!军师叫我在这里至少守着三天,这一天还没过完,我就叫人把马都藏起来了,这打起仗来,没有马,如何是好?!来呀,火速把马给我赶过来。”
“报~~将军,马腾大军一炷香后即可到达此地!”
好在这马匹藏的不远,不一会儿就有士卒道“将军,咱们的马来了,马来了!”
狼狈,再没有一个准确的词可以形容此时的张飞部,马腾大军来势甚快,转瞬及至,而刘军则刚刚翻身上马,而且还有不少士卒,身上还是**的,马腾看着如同一群乌合之众的刘备军,哈哈大笑道:“儿郎们,这就是咱们连马贼都不如的敌军!早知如此,本将军早就该收拾他们!”
马腾军中传出一片嘲弄之声,张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疏忽,竟然令马腾军如此麻痹大意,而此时的张飞则勃然大怒,声如炸雷道:“放你娘的狗屁,马腾狗贼,你才是马贼!拿命来!”
张冀德一晃掌中丈八蛇矛,直奔马腾而来,刘军见主将如此,便蜂拥而上,嗷嗷嚎叫着,扑向马腾大军。
马腾轻蔑的看着毫无章法的刘军,浑然不知大难临头,高声道:“一炷香的时间之内给我拿下这群虾兵蟹将,而后放水!雁形阵,出击!”
马腾的亲兵队长,看着野人般的张飞,心道:这厮便是主将,我砍了他岂不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他纵马直奔张飞,一心想着占个大便宜的亲兵队长,连张飞的样子还没有看清便被打落马下,气绝身亡。
马腾见这来将身手不凡,可看样子绝对是一莽夫,沉声道:“来将通名!”
“你爷爷燕人张飞、张冀德是也!”
“无名小辈,受死!”马腾一抖大枪,直奔张飞。
张冀德被马腾说的火冒三丈,哇呀呀怪叫,眼看马腾的打枪砸向自己,便卯足了力气,蛇矛迎了上去,口中怒斥道:“撒手!”
马腾的枪砸在蛇矛之上,就宛如砸在了巨石之上,颠起多高,震的马腾虎口崩裂,血气上涌,若非自身也是膂力过人之辈,这掌中枪必飞无疑。
按本事说,马腾不该如此狼狈,奈何小瞧与人,就要受到惩罚,只一个回合,马腾就心胆俱裂,调转马头,向后逃窜,口中还不停呼喊着:“给我拦住他!拦住他!”其实也怨不得马寿成小瞧张飞。刘、关、张自打桃园结义以来至今尚未真正漏过脸,在邺城,曹操以及麾下诸将知道关羽厉害,也不知道他张飞厉害。而汜水关前三英战吕布,更是乱战之中,联军人马自顾不暇,即便知道有三个人敌住了吕布,也不会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此乃题外话,暂不多言。
早有马腾的亲兵,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试图挡住张飞。
张冀德心道:我要是一枪扎死了这马腾,大哥入主武威便再无阻碍!
想到这里张飞更是杀的兴起,丈八蛇矛抡圆了一扫就是一大片,无人可近身一步,如鬼魅般紧紧追在马腾后面,任由马腾怎么跑,就是甩脱不了阴魂不散的张三爷。张飞横矛立马,纵横于千军万马之中,口中连连咆哮:“滚开!!死开!!”有如金刚一般。
马腾听着张飞的咆哮,宛如听见催命之咒符,无比想念弓箭手,若有弓箭手,足可给自己赢得逃命的时间,奈何此次全部都是骑兵以求速战速决……
原本兵力是刘军张飞部两倍的马腾军,被张飞一个人杀的阵脚大乱,加之马腾此时狼狈不堪,抱头鼠窜,根本无法指挥战斗,雁形阵出击的马腾军本就薄弱的中军,很快被刘军凿穿。这样一来,雁形阵的两个翅膀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真是兵败如山倒,几元马腾军偏将,赔上了自己的姓名,好不容易挡住了张飞片刻,马腾看着眼下局势,不由再想想自己方才的不可一世,叹息一声道:“退兵!撤回武威!”
马腾兵败只不过又一次验证了一个四字箴言——骄兵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