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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三战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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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风对张辽、石韬委以重任,于冀州励精图治的同时,荀彧定计水淹汜水关后,袁术就命斥候隔三差五的到河水堤坝上查询,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无凉州军驻守.

高顺的陷阵营,自接到吕布命令之后,立即开拔,趁着黑夜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河水堤坝之上,高顺思忖:当选择一个联军最有可能放水的地点,并在其附近安营扎寨,嗯!何地为最佳凿堤地点呢?若自己是联军,该选取哪里呢……,一念及此,经过反复勘探,高顺选定了位置:距离汜水关最近的一段河水堤坝,于此地放水,将对汜水关的凉州军造成致命打击,而对联军则影响很小,而且这段堤坝,年久失修,利于凿穿。

且此段堤坝接连于汜水关右边一侧小土山,山不高,不过数十屻,但小山之上,树木繁密,利于藏兵,高顺便把阵营扎在这座小山山坡之上,高顺命人在林中先是挖了一个大坑,以用来存放粮草辎重,为了避免泄露行踪,高顺又命人修剪树木旁枝别叉,保留树冠部分,后又将剪下来的较长的枝杈搭在相邻的树木之上以用来伪装,陷阵大旗虽已放倒,可陷阵将士却是严阵以待。

高顺又生怕自己勘测之位置不甚准确,误了大事,便派出机灵非常的士卒扮作渔夫,游弋于这段河水之间……

这日荀家叔侄向曹操、袁术请命要求到河水堤坝之上走上一遭,曹、袁二人自然知晓他们的用意是为了寻找一个最好的放水位置,便欣然同意,临行前袁术命韩浩、纪灵二人陪同荀攸、荀彧前往。

四人虽竭力装扮,令自己看起来平凡一些,但破旧的衣物压根掩盖不住荀家叔侄的书卷气与纪灵的英武之姿,一行四人沿着河水堤坝徐徐而行,一路上荀攸都是眉头紧皱,直到看到小山下的这段堤坝,眉头方才舒展了开来,而此时荀彧却神情一凛道:“这段堤坝虽利于我联军凿堤,但此地距离汜水关甚近,若是凉州军与这小山之上设下伏兵,我军该当如何?”

荀攸略一沉吟道:“叔父言之有理,但攸以为这汜水主将吕布必不知这汜水关的潜在危机。”

“喔?贤侄何出此言。”

“叔父请想,那吕布本乃并州刺史丁原义子,久居于五原,想必定然是第一次到这汜水关,又怎会知晓这汜水地势?且攸观那吕布虽勇武无双,却并非智计过人之辈,想那赵风尚且不知利用河水来攻克汜水关,这吕布较之那赵风如何?”

“此一时彼一时也,就算赵太白不知,那郭嘉又怎会不知?赵风出兵之时正值寒冬腊月,河水冰封,无可用之水而已~”

荀攸道:“嗯,叔父说的是,但这凉州军可有郭嘉?”

四人相视一笑后,荀彧道:“纪灵将军,可策马到那山脚下,转上一遭,当小心戒备,若有伏兵,不必恋战,我等自管离去便可。”

纪灵轰然领命,拍马而去,荀攸又道:“叔父,凉州军长于骑战,此山,树木茂密,堤坝坍塌之处甚多,极不利于骑兵作战,纵然有伏兵,也不足为惧!”

高顺隐于山脚下,将这四人看的清清楚楚,可他们的对话却听不真切,只见一个身高过丈,面目丑陋却一身杀气的汉子,朝着他们走来,高顺到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道:“后撤,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攻击。”

纪灵将马骑到小山脚下,抬头观瞧只见杂草丛生,树木繁多,看不真切,便欲下马,上山一探究竟,高顺已然将手举起。陷阵营的弓弩手已经将箭上弦……

“纪灵将军,我等回去吧。”荀攸呼唤道。

纪灵刚刚下马,闻听此言便又上马,转身离去。

“先生,那山上到处都是树木和杂草,俺还没看清楚呢。”纪灵中气十足道。

“将军可见有成片成片的杂草被踩压的痕迹?”荀攸问询道。

“没有,全是野草,都长的好好的。”纪灵挠挠头道。

“这就是了,此战最后的赢家必是联军。”荀彧胜券在握道而后看着荀攸,二人交换目光,心中皆知:这最后的赢家,必是我家主公!

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高顺悬着的心放下了,长出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之上的冷汗……

若是旁人带兵,恐怕纪灵刚到山脚之下便会沉不住气,将其射杀,可此次则领兵之人乃是高顺,冷静异常的高顺!!

回到联军袁术大营,荀彧将所见所闻告知各路诸侯,并且将凿堤之所确定,袁术非常高兴,欲嘉奖荀家叔侄,却被其婉言谢绝。

曹军中军大帐之中,文武分列两厢,荀攸道:“主公,凉州军对我军凿堤之计,早有防范,此计不成,联军再无取胜之可能,但是却是我军壮大的千载难逢之机遇。”

曹操双眼精光四射,沉声道:“那纪灵,韩浩可曾察觉有异?”

“不曾!”荀彧斩钉截铁道。

“天助我也!”曹操大悦。

……

北方地区的春季若有若无、转瞬即逝,她像是一个害羞的仙子,夹在冬夏之间,悄无声息的送走凋零落寞的冬,而后迎来热情奔放的夏。当你蓦然回首之时,她已走远,留下的只有无限的遐想与神秘……

初平元年自三月下旬至六月初,足足两个月的时间,任凭吕布如何骂阵,联军就是坚守不出。把个吕奉先郁闷的有劲无处使…。

这坚守之策虽好,可却在无形之中使得军士厌战非常,士气低落。不仅如此,百姓们对这联军是越发没有信心与耐性,于此同时,身在洛阳的董卓则志得意满,终日沉迷于酒色之中,身体每况愈下。

这夜,乌云遮月,已过子时,伸手不见五指,袁术大营之中悄悄的走出了一队人马,约有一千人,为首一人非是旁人,正是再三请命和曹操竭力推举的陈留太守张邈……

联军大营之中此时一片忙碌,各路诸侯兵马皆在打点行装,准备兵退二十里,等着看这汜水关变成一片泽国。

张邈对地图标记之处的凿堤位置早已烂熟于心,率领一千陈留兵,形同鬼魅朝目的地行去,怦…怦,嗒…嗒,呼…呼,心跳声、脚踏地声、呼吸声、衣衫摩挲之声,就是这孤寂的夜中唯一可闻的声响。但这声响与河水堤坝之上的风声相比,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高顺的陷阵营时时刻刻严阵以待,散于堤坝之上的游动斥候皆目力听力俱佳者,刘岱虽知这河水堤坝之上并无凉州军驻防,却已然小心翼翼,但奈何再小心的猎物,也无法躲过猎人的眼睛。

当高顺得知,联军终于开始行动了,并且目标就在这小山脚下,心中甚是高兴,但依旧面无表情,自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结阵,破敌!”

多年的戎马生涯,让高顺敏锐的捕捉到了,今天有可能击溃联军的战机,便唤来一名斥候道:“携本将军将令,赶赴汜水关,告诉温侯,联军今夜必将撤兵至高地之处,温侯可趁联军仓惶撤兵之时,追击,必可一战破敌!至于这河水堤坝,有我陷阵营足矣!““喏!”那小兵压低声音答了一声,转身离去,只片刻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张邈率领的陈留军终于抵达了这段年久失修的堤坝,刘岱压低声音道:“今日就是尔等建功立业之时,给我挖,凿穿这堤坝!”

将令一下,刘岱所携的这一千掘子军,便开始了凿穿作业,半个时辰过去了……张邈因为紧张,汗流浃背呵斥道:“怎么这么久了,才挖了这么一点。”

“将军,这黑灯瞎火的……”

高顺率领九百陷阵将士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摸到了陈留军背后,张邈并不善于带兵,且今天过于紧张,居然没有派遣斥候巡视,这让高顺的逼近异常顺畅,顺畅的让高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由得对这带兵之人不屑一顾……陷阵营出击之时,高顺命一百陷阵营军士留守于小山之上,多树旗帜,只要见堤坝之上火光一起,便拼命的擂鼓呐喊。

“点火!”高顺的声音方落,陷阵将士便已然将火把点起,与此同时小山之上,喊杀之声四起,好似千军万马,无边无延……

在黑夜之中行进了一个多时辰的陈留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照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放箭!”高顺冷冷道。

由于陈留军过于集中,陷阵营的弓弩手们,便可以随意施为,一时间箭如雨下,陈留军士运气好的被一箭穿喉,运气不好的则成了刺猬,张邈被这变故打蒙了,双腿颤抖不停!

“将军!敌军势众,弟兄们都跳河了,我们也跳吧,再不跳就是想跳也跳不了了!”张邈的亲兵道。

“陷阵营!破敌!”高顺朗声道,与此同时高顺身先士卒,便朝着陈留军杀了过去……三轮箭雨过罢,陈留的一千军士便死伤过半,余者多数跳河逃命去了……

张邈终于清醒了过来,可他的反映实在是太慢了,在这种敌军以有心算你无心的情况下,为将者应该当机立断,战机稍纵即逝。他的呆若木鸡不仅令麾下兵士成了陷阵营的活靶子,更是让自己丧失了生的权利。

高顺的刀太快了,快的让张邈都没有痛的感觉,便再也不会有感觉了。

只一炷香的时间,兵力少于陈留军的陷阵营便全歼来敌,并且是骄人的零伤亡,高顺和张邈的差距导致了如此悬殊的战果!一将无能,累死千军。高顺怎么也不明白,这凿堤——决定两军生死的事情,袁术为什么派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联军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开始陆续撤离战场,袁术命广陵太守张超和长沙太守孙坚断后,又命曹操,陶谦为前军,他自己和其他诸侯为中军。

“诸位将军,只等这汜水关化为一片泽国,这洛阳便再无险可守,杀回洛阳,除去国贼,指日可待!”袁术安排完毕之后便自信满满道。

“孟德你与陈留军甚熟,张邈前去凿堤,这陈留军就虽你同为前军吧,可好?““甚好!”曹操眼中一抹精光闪过道。

……

吕布多日来无仗可打,百无聊赖,今日晚间正独自饮酒,毫无睡意,当高顺的亲兵将高顺之言转述给吕布之后。吕奉先仰天长笑,心道:赵太白料事如神,布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他日比当回报!

而后吕布齐点兵马,将此间事情告知李肃,并命其留守汜水关,自己则带着三万西凉铁骑,以及七千并州旧部,如旋风般自汜水关掩杀了出来。

万马奔腾,杀声震耳,点点火把,把个汜水关前照得亮如白昼,吕布一马当先,身后凉州骑兵争先恐后,紧紧相随。

袁术做梦也没有想到,完美无缺、毫无破绽的水淹汜水之计竟然会被吕布识破,联军虽准备多时,但粮草辎重甚巨,且多为步兵,在速度上怎比的过凉州铁骑,只一刻钟,吕布便已赶上了广陵太守张超的部曲……

惨烈的厮杀又起,吕布就像一个死神,赤兔马所过之处,一片鬼哭狼嚎,方天画戟所到之处,挨着就死,沾着就亡,无一人敢触吕布之锋!凉州铁骑被吕布的气势带动,更是英勇,而广陵兵士厌战情绪早已蔓延,且多为新兵,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西凉骑兵的马蹄声如天际闷雷敲击着他们脆弱的心灵。

兵败如山倒,张超死于乱军之中,而广陵的残兵又冲乱了孙坚的长沙军的阵型,但孙坚的长沙军亦是百战之兵,经过黄巾贼乱的洗礼,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之下却极为顽强,毫不慌乱。可吕布此时却并不予长沙兵纠缠,汜水关下千里平原,凉州将士见主将并不恋战,便纷纷跳出战团,自长沙军两翼呼啸而过,继续向前奔去。

孙坚提刀立马,心道:袁术小儿,跳梁小丑尔,此战必败,联军解体已迫在眉睫,我与这凉州军以命相搏再无意义,不如保存实力!

一念及此,孙坚高声道:“凡我长沙儿郎,皆不得擅自与凉州军交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孙坚身后,黄盖道:“主公,凉州军大举进攻,我等何不趁势攻占汜水关?”

孙坚摇头道:“不可,我军只有区区不足一万人马,即使攻下来又怎样?袁术好大喜功,好断无谋,嫉贤妒能,此战必败。凉州军若得知汜水关失守,必当全力回援,而联军新败,自顾不暇,恐不会支援我们,为今之计,当找寻机会,回转长沙,再做打算吧。”

……

曹操于前军,命麾下丢弃粮草辎重,连同他自己每人都只带三日之干粮,轻装前进。麾下将士不解问询,曹操只是道:“不要急,该有的都会有,而且只会更多,不可为了芝麻而丢了西瓜!”无人再多言,如此一来,曹操带着近两万人马越走越快,于陶谦的徐州军便拉开了距离。

事实证明,曹操的举动是明智的,吕布率领西凉铁骑,把联军打的哭爹喊娘,如虎入狼群般,肆意而为,而袁术此时则苦不堪言这叫一个后悔啊:张邈误我!早知如此我何不为前军,唉……

这场一面倒的战斗直杀到日上三杆方才结束,联军损失惨重,广陵太守张超战死,东郡太守乔瑁战死,陈留太守张邈战死,上党太守张扬战死,长沙太守孙坚不知所踪……

吕布直把联军追到官渡港方才感觉到又困又乏,勒令收兵,凉州军这一路之上,所得辎重,器皿不计其数。

而曹操此时则早已抵达了河水北岸,控制了官渡港的船只.任凭袁术命军士在河水岸边嘶喊:“曹操,本盟主在此,速速派船来救。”

北岸之上,曹营之中却毫无动静,对袁术的求援之声,置之不理,充耳不闻。

袁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哼,曹操,枉我对你如此器重!自今日起,你我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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