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建宁五年,公元一七二年。
赵成之妻郑清儿又产下一女,蔡邕蔡伯喈起名为雨,自此,赵风,赵云二人又多了一妹名为赵雨。
近几年连年大旱,以冀州一代尤为严重,农民苦不堪言,可唯独这常山赵家庄一带风调雨顺,不曾受其半点影响,正因为如此赵家庄的规模日渐成长,如果说在当今社会,交通的便利与否是人们选购住宅的首要条件,那么在古代,能住在一位名医的身边就能成为人们选择定居地的绝对理由。在那靠天吃饭的年月,生病的人经常就是靠顽强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顶过去,或者就是在家等死。赵家庄在冀州一代逐渐声名鹊起,竟由一个小村落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小镇。赵成和其夫人郑清儿每日忙的不可开交。
秀美的太行山麓,三个垂髫之年的童子正在被露水打湿了的草地上疯跑,赵风赵云兄弟只比蔡琰小一个多月,已经有3尺多高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出半个头来,赵风比赵云还要稍微猛一点。赵风长得随郑清儿多一点,面若银盆,目如秋水,鼻若悬胆,唇红齿白,若不是眼波灵动间有一股子冷冽之气就会被人当成女孩子,因此很多笑话过赵风的人都倒霉了,这孩子力大无穷,别看长得纤细,可是纤细里蕴藏的是无穷的爆发力。赵云长得随赵成多一点,面如冠玉,目若悬星,鼻直口方,虽然个头比赵风稍矮,可看起来比赵风厚实许多,和他兄长一样也是天生神力,却比赵风持久能力强很多。蔡琰虽然只有五岁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粉雕玉啄。三人之中数赵风最古灵精怪,(五岁的孩子二十岁的现代人智商想不精灵一点也不行吧)但要论之乎者也,非蔡琰莫属。而赵云则相对耿直比较执拗,韧性十足。
这日大早,是他们这三个小鬼头的休息日,平日读书写字时死赖床不起的赵风把他的两个小跟班儿早早的叫了起来,这才有了在草地上的疯跑,追逐与打闹。赵风原本就酷爱武术,对从前所学的军体拳也好,太极拳也罢都有所了解,打两岁会走路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开始回忆当年所学的点滴。虽有所遗忘但在每日的练习之中渐渐的都串联起来。对待昔日偶像般的弟弟就越来越没有偶像的感觉,小屁孩儿还经常吃指头呢,学习拳脚还不是得哥哥我手把手的交。每每念此赵风都非常得意。
在村子里,赵风以不服就打,打服为止的宗旨带着赵云“胡作非为”俨然成了村里的二号人物,如果说他父亲赵成是救死扶伤以德服人,而赵风就是“路见不平”以暴制暴。每次都让人家先动手,然后再把人家揍的鼻青脸肿。
打闹追逐累了,三人一起来到一条小溪边上坐下,赵风坐在中间作威作福,左拥右抱。赵云则规规矩矩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蔡琰就像是只出笼的鸟儿,把嫩白的小脚丫子放在小溪里调皮的戏水。小溪背后是一片竹林,凉爽而幽静。正当他们三人懒洋洋的晒太阳的时候,噪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觉得奇怪,这个地方非常幽静,往日根本无人过往,今日这是怎的?
正在疑惑间,只见二十多号小孩子儿们手里拿着木棍正从远方朝他们走来,原来是邻村张家庄的人。赵风心里更奇,往日里这些小子们没少挨揍,今天这是怎么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多人。攒鸡毛凑胆子?不对呀。赵风琢磨着怎么想也不明白,干脆不去理会,只是静观其变。
一行人由远及近,为首的正是张家庄的张二狗,只见这小子非常嚣张的盯着蔡琰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突然被一块小石头直接打在面门之上,顿时倒飞了出去,满脸是血,下手的正是赵风,一群不满十岁的张家庄少年炸窝了,都叫嚣着什么却没有一个人敢往前走近一步。也再没有人盯着蔡琰看。而这群人里却有一个陌生的童子吸引了赵风的目光,这个少年个头有四尺,正方脸,剑眉,豹眼,很是威武,手里拿着一条红缨枪。在慌乱的人群中不为所动。
赵云也发现了这个人,兄弟俩很有默契的同时站了起来盯着那个陌生少年,张二狗终于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一手捂着脸一手走到陌生童子面前痛苦的哼唧着什么,陌生童子高傲的仰起了脸,看着张二狗有些不屑,当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他也不说话,径直奔赵风三人走来。后面的张家庄童子军竟无一人敢跟近。
提枪童子走到三人进前,丁字步稳稳站立,冷冷道:“谁是赵风?”
赵风灵动的双眼打量了眼前之人阴阳怪气的说:“你又是何人?”
提枪童子把枪一横淡淡道:“我乃张任是也!”
张任?赵风脑子里电光火石间已经想起了这个人。射杀凤雏者就站在自己面前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严肃了起来,赵云和蔡琰都有些奇怪,从未见过赵风这一面的他们也不由得对对面的少年刮目相看了。赵风见他横起了枪,便淡淡道:“你可是为后面这些胆小如鼠的人讨公道的?”
张任也不答。赵风有些火了,依旧冷冷道:“张二狗若不是整日对我家琰儿眉来眼去,我根本懒得理会他,你这人不分黑白就要强出头,冲好汉么?”
张任脸微微一红,只是淡淡一句:“打我张家庄的人就是不行,今日某来教训教训你。”言罢,手中长枪一顺直奔赵风而来。
赵云大怒,不待赵风出手,一个垫步就横在了赵风身前,蔡琰已经躲出去老远了。只见赵云起手一个白鹤亮翅,左手化拳为掌往外推出轻弗长枪,右手抱元守一蓄势待发。这就是赵云与赵风的不同之处,如若是赵风,此时一定会以右手使出太极拳中的右单鞭直取张任胸口。赵风更犀利,而赵云更稳健。
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张任的枪法端的是不同凡响,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竭尽用枪之能事,虽然枪法还有些呆板不够灵动,只是以力使枪,但是从一个孩子手中使出已经足够骇人。赵云渐渐有些吃力,守多攻少了起来。张任心中更是大骇。自己师从童渊(三国枪神)已经有了4个年头,居然连对面这个小自己很多的孩子都收拾不了。不由火往上撞。枪招一变,将压箱底的百鸟朝凤枪法中的精华使了出来。一枪紧似一枪,枪枪奔赵云致命的地方而去,赵云一下子便压力大了很多,再无还手之力。
赵风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了。生怕兄弟会被枪扎伤吃了大亏。便对张任大吼道:“竖子手持利刃,敢于我徒手战呼?汝极尽逞凶之能事,竖子敢尔?!”张任闻言枪法一滞,赵云变跳出圈外,已经累的浑身是汗气喘吁吁了。林中一个美髯老人看的啧啧称奇,此人正是童渊,本想制止徒弟,可没想到对手出招居然如此精妙。不由得驻足不前。童渊为何在此?这还得说老头放心不下他的宝贝徒弟,徒弟下山去看望父母他就远远追随保护,在这纷乱的岁月里,童渊生怕自己这千挑万选的徒弟遭人暗算。
张任见赵风走了上来舍了赵云也不多言,提枪搂头就打,赵风更怒,撒脚就奔竹林而来,童渊连忙闪身躲了起来,赵风来到一棵手腕粗细的竹子面前,双手用力,不由得青筋暴起,大喝一声:“开。”便把这竹子当场掰成两截。张任和周围孩童大骇,赵风沉着脸,原本有些女性化的面容此刻给人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赵云和蔡琰似乎看见一个陌生人般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赵风。
赵风疾步走到张任面前也不多言,举手搂头便砸,张任举火烧天迎着赵风便接了上去,兵器交接下赵风手腕微微发麻,心中暗赞张任好力量,可那张任却更痛苦手中大枪几乎拿不住。赵风也不去理会手腕的不适,依然是搂头就砸,张任也不肯示弱仍然迎接,卯足了力气大喝一声:“起。”就这样,赵风一连砸了七下,张任的双脚已经深陷在土地里,双臂已经似乎举不起来,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可他还是一言不发,豹眼圆睁,赵风的手也已经发软竹棒也已经破碎,可他已经被激怒了,被张任枪枪想至赵云与死地的打法激怒了,赵风做势再砸。张任已经麻木了却扔不肯服输,再次硬接,竹林中的童渊却已经察觉到了赵风的意图,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便从竹林中连连闪身疾步奔着打斗现场而来。
赵风这一砸是假,真正的杀招确是那一脚,那一脚把张任横着踢飞出去七八米,口吐鲜血,肋骨至少折了三根。赵风,依然不肯罢休,向着痛苦的倒在地上的张任疾步跑去,高高跃起手中竹棍挂着风声就砸了下去。
这一棍如若真的砸下去张任必死。就在竹棍距离张任还有一尺的时候,童渊孔武有力的大手一把把腾在空中的赵风抱了下来。赵风大怒,丢了竹棍,挥肘便打,童渊手上加力硬生生把赵风给推了出去跌坐在地上。
赵云和蔡琰跑了过来扶起赵风,赵风怒目看着这个美髯老头。星目中满是怒火。童渊也不理会,疾步走到已经昏迷的张任面前在胸前连连戳点。对着那群呆若木鸡的张庄少年厉声道:“尔等还不速速离去,更待何时?”
顿时这帮已经吓得软了腿的矮脚虾如蒙大赦,便飞也般的逃命去了。
赵风走到童渊近前,极尽咆哮道:“你为何要救下此子?”
童渊悠悠道:“此乃我的徒弟,我如何不救?”
赵风更怒道:“你的弟子方才对我弟弟痛下杀手,招招夺命,你为何袖手旁观?倘若我弟弟一时不慎岂非要丢了性命?汝既为师长,汝之徒弟为何如此歹毒?”
童渊闻言不怒反笑道:“比之汝之歹毒张任差已。倘若汝弟不敌,吾一样相救。”
赵风闻言自知失态,拱手一揖道:“前辈,我父亲略通医道,可由他救张任性命便是。”
说罢也不待童渊回答,便和赵云小心翼翼的抬着张任去了。蔡琰也跟着走了,童渊在后面撵髯笑道:“孺子可教也。”便慢悠悠直奔赵家庄前去。
路上不必多言,终于回到家中,一看见赵云和赵风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陌生少年走进家门,赵成就觉得脑袋大了几圈,总是这样,这小子在外面打了人回来他还要给人家治。
赵风和赵云把张任轻轻的放在床上,赵风朝赵成道:“父亲,孩儿知错了”。赵云亦道如是。到了嘴边的话赵成又咽了回去,因为这到是第一次,之前打了人,抬回来了是,何时如此郑重道歉过?不由得一阵宽慰,来到张任身边,看看张任的虎口,又摸摸张任的胸口,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扭脸再去找那二子,早已逃之夭夭。
待到午时给张任接骨完毕,上上上好的药材。张任悠悠转醒,却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赵成笑呵呵走了进来,张任是认得赵成的,在他三岁之时随父亲从益州蜀郡逃难到此,如若不是赵成施展妙手,张任之父早已一具尸骨而。想要下地见过,胸口一阵剧痛却无法坐起。赵成连忙摆手,对他说:“你可是张三哥的儿子?”张任连连点头,试图起身的痛楚依然剧烈,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赵成惭愧道:“都是我那俩不孝的儿子把你打成这样的,我卖个老,贤侄不会见怪吧。”张任顿时了然了,为何自己会出现在此,脸上苦笑,嘴中却道:“是在下学艺不精,怪不得叔父的儿子。”
此时童渊早已来到了赵成家中,正和蔡邕下棋。二人本是老相识了,一个是文坛领袖一个是江湖至尊,且又皆为快棋高手下的不亦乐乎。一盘战罢,蔡邕以半目落败。童渊笑呵呵道:“伯喈,赵家两位公子师承何人?”蔡邕不明所以,嘿嘿一笑道:“自然是我这叔父了。”童渊摇头道:“我是问武艺,不问学识。”蔡邕大惑道:“这俩孩子会武艺?不过气力大些罢了。”童渊大奇道:“此言当真?”蔡邕怒道:“君子可曾戏言?”
蔡邕找来赵成,童渊便将竹林外的事情详细告诉二人,二人皆大惊。童渊大惑。赵成命人把二子找来,赵风看见童渊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应对。
赵成厉声道:“汝二人何时会武?我和你叔父怎的不知?”
赵风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张三丰悟到太极的片段。便有了说法.轻声道:“回父亲话,儿子也不知道那是武艺,是自己琢磨的。”童渊大奇道:“如何琢磨?”
赵风悠悠道:“回前辈话,小子一日玩球,不巧将球掉入水缸中,于是便想将球拿出,可是当时我太矮,够不到球,我就用水去拨打,可是无论我怎么拨打,球就是不动,于是我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琢磨出了那套拳法。”
童渊当场让赵风演示。赵风比葫芦画瓢。凭借着记忆对着球化起了圆。学的到是有模有样。童渊看罢,仰天长笑道:“此子有大才。赵神医,飞白先生,我欲收此二子为徒,可否?”
不等二老回话,赵风已经拉着赵云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齐声道:“徒儿参见师父。”
建宁5年,赵风赵云拜在童渊门下学艺,其大师兄为张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