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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两仪图说山河社稷 三才重探不周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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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王所居的都城,在大河以南千里之处,名曰河洛。河洛地处平原,四周皆是良田沃野,条条大路自城中延出,辐射向四面八方。河洛城并没有城墙,城中心是一座座北朝南的高大祭坛,坛顶有一座正大的神殿。坛下寥寥几处官署,杂处于民宅街市之间,无论人王还是官员,皆是与百姓混居、劳作在一处,但使民有所急、民有所需,从人王至官员便要号召人力,解民之所急、配民之所需,如同民之仆从一般,而民以日常食膳奉之,以钦敬之心慕之,并无唯命是从之役,也无膝行跪拜之礼。人王和官员欲使民力时,必须以己之德行召之,只有如昆仑、东海中为神称圣者,方可以神旨号令。百余年来,神令愈加频繁,或开山挖石,或垒台筑坛,而神灵予民之利愈少,中原民众崇拜神灵的虔诚之心便越来越淡泊了,而人王却德昭天下,威望日盛。

河洛城中心祭坛顶端的神殿,乃是供奉东海大神东皇太一的地方,也是人王起居的住所,此时,神殿东侧一间阴暗的偏殿中,人王舜帝正展开一幅画轴,入神的观看。那画轴以长三尺、径一寸、闪动着五色流光的圆柱形晶体为轴,以赤、黄、绿、蓝、紫五色金线织就画布,大概因为年代久远,画布上的五色条纹色彩黯淡,画布背面所绘的山川地理、渔耕游猎等场景也已经模糊不清。画布正面正显示着一幅奇妙的图景,那图景仿佛是自天空中开的一个口子,透过缥缈的云雾俯瞰着千重峰峦,与伏羲的人书相类似,平图之中乃是立体的世界,只是人书之境里栖息着万千生灵,但这幅图画中却无飞禽走兽,只有一片片的山河缭绕、丘原起伏。现在那图中的视野正急速向东方移去,越过片片青山桃林,越过一条宽广大河,向东平移数千里之后,影像罩定一座平顶大山,那山顶平如刀削,面积广阔,中线处还裂开一道深深的山缝,正是少昊曾去过的不周山,这时,图像却渐渐朦胧,最终模糊一片。

舜卷起画轴,微微叹气。轻轻的脚步声在舜耳边响起,一个轻灵飘渺的悦耳女声随之飘入耳廓,“长生,有什么发现吗?”

舜回头看处,正是女英,便说道:“这山河社稷图可透视中原万里的山川河流,可惜界限止于不周山,伏羲想从那里得到什么,无法得知啊……”

女英手中正端着一尊茶水,她将茶水递与舜,轻声道:“不周山正是当年女娲大神殒命之处,而这山河社稷图也是女娲所传之宝,想是宝物有灵,不忍睹故主离世之地。”

舜将图放到身边案上,接茶饮尽,微笑道:“好香的茶,世间只有你能够煮出如此香茶。”女英接过茶尊,神色带喜,只听舜续道:“爱妻有所不知,这段公案也是历代人王口口相传,当日女娲之死并非如传说中的疲累过度,却是另有他由……”

女英见舜言语吞吐,忙说道:“若是人王隐秘,夫君就不必说了……”

舜洒然一笑,微叹道:“无妨……前代人王敬神灵之功德,这才隐去事实,编造出假话来夸赞女娲,可如今……诸神的号令越来越乖张暴戾,民怨日深那……民以性命托我,我必不能帮助这些大神去盘剥人民,这段密辛迟早曝露,说之无妨。”

女英闻言再抑制不住好奇之心,目不转睛的盯着舜,倾听着。

舜略略想了想,低声说道:“女娲并非补天而死,实为共工所杀!”

“啊!”女英惊呼出声,急忙掩口,眼睛睁的老大。

舜沉声续道:“天从来就没有塌过,不周山也不是共工撞倒的,至于我们手中的山河社稷图,其实还只是一件未完成的作品。当年几位大神编订天、地、人三书,其中东皇太一编天书,女娲编地书,而伏羲编人书,但女娲书未编成便于不周山身死,未完成的地书被当时在场的人王颛顼拣了,众神却以为地书已毁于共工之手,只好由西王母重新编订地书,于是这半截地书就在历代人王手中秘密流传,也就是我们手中这幅山河社稷图。”

“那究竟共工是如何杀得女娲的?难道这世间还有人可以胜过大神吗?”

“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尧王将这事告诉我时,也语焉不详,只是一件事却务必记得,大神们在找寻一件东西,他们为我们做的一切、利用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这件东西,而若被大神得了这件东西,我们的世界就会被抛弃、毁灭……这次伏羲派徒弟去不周山,定有蹊跷,我让象与他们同行便是为此。”舜说完,又低头思索起来。

“长生……”女英神色中带着重重的忧虑,“你想要反抗神灵吗?那少昊和陆压我却觉得都是好人……”

“你放心,”舜轻笑道:“我自有分寸,少昊和陆压确实是很良善的人,我是真心希望象能够和他们成为朋友的……”

象的家也在河洛城中,只有三间小屋,位于祭坛东侧百余丈的地方,很不起眼。三间小屋后面,还有十丈见方的庭院,庭院中种着一些果树,粗看之下,与寻常枣树梨树也没什么差异,但在庭院地下,却是别有洞天。这庭院地下两丈左右,是一间与庭院面积相仿的地下室,而此时,少昊与陆压正在这地下室里,被一堆光怪陆离的东西深深的吸引。

陆压手捧着一个怪异的葫芦,这葫芦外观甚不起眼,与寻常葫芦并无二致,但将它拿在手中来回晃动举放时,轻如无物,但只要持着它静止不动,就会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使它向下坠去,可一动起来,那吸力便瞬间消失。陆压大奇,调动起四维本体,能量带扫过之处,发现手中的葫芦竟是一个孔洞,通往一个苍茫的世界,葫芦只是虚形,它实为一个接口。象在陆压身边解释道:“这葫芦是一株天生灵根,居然内有天地,我是偶然得之,用真元符印将葫芦口封住,必要时可做储物用。”

陆压奇道:“储物?东西放进去倒是容易,可如何取得出来?”

象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赧颜道:“正是有此难处,此宝便一直搁置,未曾使用,唉……不患其小,患其过大耳……”

陆压笑道:“呵呵……如此说来,这葫芦却像你了。”

象奇道:“如何便像我了?”

陆压手托葫芦,置于二人之间,答道:“大可容天纳地,却无缘于微小俗物,却不像你?”

象急忙谢道:“过奖过奖!却是不当,像我兄长倒说得过去,我可差的远了!”

二人正自说笑,却听少昊喊道:“老弟,哎……小象儿,过来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二人转头看去,只见少昊埋身于地室西边的角落里,手中举着一枚圆珠,周围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奇物,正自招呼他们。两人走上前去,象看了看少昊手中圆珠,说道:“哦……是这个,这枚圆珠叫做影形珠,可以在周围显出用者的影像,是一件玩物,只需将珠子握于自己面前,手心向着自己,再向珠子注入真元即可。”

少昊兴奋道:“哦?我试试。”便依言手握圆珠对正自己,象又教道:“是注入珠内的真元绕珠心自左向右旋转,即可照下自己的影像,再将真元绕珠心自右向左旋转,便可放出所照的影像了。”

“哦。”少昊依言试验,一会功夫,只见那珠身一阵发亮,从珠子里又浮出一个少昊来,只是这少昊有些透明发虚,其余须发、面目、衣衫与真少昊一般无二,正双手抱握在面前,脸上挤眉弄眼、张口呲牙,正是适才少昊自照时所为。少昊大乐,玩的兴起,又手握圆珠,将空出的一面对正陆压,叫道:“来,老弟,笑一个!”陆压很是配合,即挺胸捧腹,畅然而乐、表情欢悦。少昊喜道:“好东西!好东西!我们用这珠子将一路上所行所见照下来,回去见娘时,却不是省了一番口舌!”说完,便有些过意不去,对象陪笑道:“象兄弟,我爱此物,你予了我吧,你要啥物事?我与你换。”

象忙笑道:“少昊大哥休谈交换,珠子就是你的了,这不是什么稀罕物事,放我这里也是无用……只是想把一路所见全部照下却是难了。这珠心乃是一粒石子,深山中多有出现,这种石块每逢暴雨雷电之时,便会将周遭景象照下,到下次暴雨雷电时再放出,我采得一粒这种石头,用琉璃包裹,内设法阵,可用真元代替雷电,可以照下一丈之内的景物,只是照像的时间却不长,只可记录半个时辰的影像,少昊大哥计算使用才是。”少昊大喜,也不客套,将珠子揣入怀中,复回身寻摸其他奇物去也。

陆压对象极是佩服,赞道:“象兄真是天才了,这等奇思妙想如何想来?”象忙谦道:“呵呵,过奖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陆兄与少昊大哥修为深厚,象是佩服之极啊!”陆压却才想起来,从初见象到现在,只是知道象也是修行之人,却不了解他程度如何,若在不周山中遇险,如何照应?便问道:“象兄,恕兄弟冒昧,我现在已经身化元体,少昊大哥内丹火候也是极深,敢问象兄修为如何?到时也好有个照应。”

陆压知道昆仑山中与山外修行者对修为的描述不同,昆仑中已经完全化为四维体、如陆压者,外界称之为元体大成,昆仑中已修成一个四维分身,但肉体尚属三维世界的程度,外界称为元婴有成,至于少昊体内的四维核心,外界称为内丹,能量则称为真元,拥有四维体的人用以感知事物的能量带,则称为神识。而且外界完全没有“维”的概念,对于高维空间却以道境称之,昆仑中人严禁将“维”等概念说与外人知道,这是伏羲在第一天收他们为徒时便郑重强调的戒律。

象听过后,并无丝毫不快,答道:“陆兄所虑者极是,象并无授业恩师,只是幼年时蒙一白发老者启发点拨,如今已经元婴初成,以后还要拜托两位兄长照顾!”陆压忙应道:“此行中我们三人就是一体,互助乃是自然的。”

说话间,又听少昊在那厢惨叫道:“哎哟!里边养蛇了么?!”陆压与象急看时,却见少昊一手持着一根金棍,另一只手却在不住甩动,口中叫道:“疼!疼!咬死我了!”象忙道:“少昊大哥小心,那棍子可以放电的!”说罢,走上前去,从少昊手中取过金棍,示范道:“此棍有三尺长,一头粗、一头细,粗的一头不能轻触,细的一边握手外有个机括,按之则粗头放电。”说着,按下机括,只见粗的一头电蛇缠绕,一束电弧直窜出一尺长短,象继续解释道:“此棍我用金铁精英做外壳,中间填以地脉元磁,再用皮革作握把,以真元阵法封印制成,雷雨之时,持之插入雷云之中,可将雷电之力蓄于棍内,用时放出,平添威力。呵呵……少昊大哥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少昊急忙摇手道:“不要不要!我就是玩玩,要它也无用,有个珠子就够了。”推诿一番后,象见少昊坚持不受,也就不再勉强,三人又把玩了一阵奇物,便回转地上,每人一屋,打坐调息,准备明日启程不提。

第二天清晨,三人早起辞过舜帝,整装待发,只见象换穿了一身紧身青衣,腰悬葫芦,一手托着两枚红丸,另一手提着一只花篮。少昊笑道:“兄弟呀,你这主意可是打错了,那不周山甚是荒凉,没有香花异草可采,再者我们飞行既速,你的花篮儿岂不被罡风刮个稀烂?”

象笑道:“少昊大哥有所不知,我是个懒人,修为不高,飞行极慢,恐误了行程,我手中这些事物正有助飞之功。”陆压听闻,细看之下,只见那花篮用红蓝二色篾条编织而成,织纹繁复内含章法,隐约可见符菉之像,自篮中还伸出一圈奇花,娇艳欲滴、清香薰然,篮心还荡漾着丝丝云气,不见真实。

正看处,象却将花篮放到地上,又把手中两颗红丸互磕而碎,一阵烟雾过后,现出一左一右两只各长一丈的大翅膀,翅根处融接着尺径的圆环,这翅膀并非肉翅,似以金丝织就,小羽之中纤毫毕现,非常精巧,翅根上缘各蚀刻着一个字,左边翅上是个“风”字,右边翅上是个“雷”字,翅羽之中,隐见冷雾袭袭、雷光闪耀。接着,象将两片翅膀安装在花篮提手左右两侧的根部,然后,单手伸入花篮之中,叫了声“大!”,只见花篮倏的长大,直长到一丈来高、三丈方圆却才停住,连着花篮的两翅也伸展到各五丈长短。变化完成,那花篮随即半云半雾的浮到半空,左右两翅也开始缓缓扇动。

陆压和少昊看傻了眼,着实意外,象笑道:“以前我总是发愁飞行不快,就用金英和地磁做了这‘风雷’二翅,这二翅互相激荡之下,可助我飞行加速,瞬息百里,但狂风割面、雷光蛰体,甚是难过,便将二翅装在我的花篮上。少昊大哥,你莫小看了我这花篮,制成这花篮时,我几乎元气耗尽,这才将十来亩大的天地以凹天阵法压成尺来见方,又采朱草冰兰编织成篮子把那方天地装了进去,里面种上瑶花妙草,栽上奇石桂树,盖出三五茅屋,又成一个清净之地,更妙处在于这花篮可大可小,装上风雷翅,飞的既快且稳,我得闲时便乘此游玩,自号为‘云中居’。”

陆压与少昊听罢,啧啧称奇,少昊更是跃跃欲试,想入篮内看个究竟。象便让道:“陆兄,少昊大哥,今天也不必顶风苦行,就坐我这‘云中居’前去,保准不误行程!”二人哪有不允之理,便与象俱跳入篮中,里外观赏一番后,三人坐在篮内、背靠篮沿,一时间娇花拂面、香气袭袭,好不自在。“风雷”二翅连连扇动,风吼雷炸之间,“云中居”半云半雾得向东北飞去,速度也不慢,片刻之后,千里之地已然掠过。

河南之地,还是一片太平繁荣景象,农夫稀稀两两的在田间躬身耕作,条条土路上,串串牛马大车南北奔波,货行四方。飞到大河之上时,三人探身下望,见水势已然平缓,数千壮丁正在扛沙担土修固堤防,当时洪灾所遇的黑脸大汉鲧,也在其中劳作。陆压问象道:“那名叫鲧的汉子是何样人?我当日见他奋不顾身抢救河防,很是佩服。”

象答道:“哦,他呀,确实是个能人,生具控土之能,勤劳殷恳,修河防三十多年了,是舜王的得力助手。”

少昊在旁说道:“确实是条汉子,可惜前天走的匆忙,改日有空,定要找他喝上几杯!”

少时,云中居已经飞过大河,来到河北大地上空,洪水虽已退去,但河北仍然是泥泞一片、了无生气,只有几群老鸦在残树孤墙之间高低飞旋。三人见此情景,心下凄然。

陆压叹道:“无妄天灾无情水,几家离乡几人回……”

象在一旁听见,肃然道:“陆兄以为这大水之祸责任在谁?”

陆压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凭心答道:“天灾为祸,谁能负责?只好归罪于无迹可寻的命运。”

“呵呵……”象低笑了两声,“陆兄确实是有所不知呀,这大河北面地势较高,南边地势更低,河畔南北俱有万户人家、几百村落,可为何南方却可坚持到二位赶至,偏偏地势较高、抗洪较易的北岸却早成泽国呢?”

陆压哑口无言,心知象已有理据,遂静而听之。

象沉声说道:“大河上下,灌溉千里良田,原本安乐。及至百年之前,水灾洪涝越来越频繁,河流南北均筑堤坝苦苦支撑,往年里,南岸频频告急,北岸却往往无险,可是今年,东皇太一发下神灵,征北岸数万民夫伐大河上游密林之木,再运至东海烧炭炼宝,传说是测天之用,致使河北大堤无壮丁坚守,那些老弱妇孺又能支撑得几时?河北决口已成定数,陆兄你说,这死泽千里,是天灾是神祸?”

陆压却无话可说,自己虽属神裔,但象的话有理有据、无可辩驳,半晌,只好说道:“神确有过错,但神也有功德,或可抵偿。”

象一声冷笑,“哈哈……神有功德?陆兄以为天下百姓耕织之技、书言之能皆从神守吧?陆兄却不知,在众神降临此间之前,早有上古先贤领悟耕织之术、冶炼之技,能书可言了!只是没能逃过众神的屠刀罢了!”

陆压心中不服,抗声道:“怎么可能?!象兄是否敬慕神灵是象兄自己的事,我不想说什么,但无凭无据之言象兄最好不要乱讲!”

这时,少昊插言道:“好啦,争什么争!这点儿事情纠缠不清的,我只知道有难便救、有急便助,尽着自己的心和本分就好了!”

象的眼中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但立即收敛不见,正色说道:“陆兄千万莫怪象言语激烈,我是真的把陆兄和少昊大哥当兄弟,说说心里话罢了,陆兄觉得不对就当象什么都没有说过……只是,众神只宣其德、不认其过实在难以让人心服。”

陆压听象如此说,也不欲深究,言道:“象兄言重了,你们既为朋友,就该坦诚而谈,陆压不会放在心上的。”话是这么说,可陆压心中确如翻江倒海,心底里油然升起一阵阵的迷茫,他现在对人类已经有了感情,但十年的神境生活仍旧没有让他的归属感偏移,硬生生把他心中的困惑和疑虑压了下去。

大家一时无言,云中居里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这时,少昊大嘴一咧,朗声唱道:“人神不过两条虫——天地是个大西瓜——!”声音嘶哑难听,但气量宏伟豪迈,随风雷传出百里有余,陆压和象听了此言,初时不觉如何,顷刻随即有会于心,相视一笑,云中居里气氛顿时恢复缓和。众人又谈些东西南北的见闻奇观,不觉半天过去,云中居却已飞到不周山上。

花篮在不周山顶落下,三人跳出花篮,象径自拆下“风雷”二翅,不知他如何折叠的,竟将两幅巨翅如揉棉团一般揉叠成两团金球,又从花篮中取出两张符纸,将金球包好,真元运处,两声轻响,双翅便又化为两颗红丸,被象放进花篮中。然后,象把花篮缩成尺来大小,抱在怀里。陆压和少昊在一旁观看山势地形,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顶平如案,山缝深不见底。少昊和象虽仔细观察感觉,却没有发觉任何异常之处,只有陆压不同,当他踏上这山顶之时,心中就有所感觉,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点甜、有点酸、有点苦、更有点儿痛。

三人环顾山顶一周,一无所得,陆压因为自己的感觉虚无飘渺,并未说出,但已暗暗留意,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山缝飞入山体,计议一定,三人便从山缝飞身跃下,陆压落在最前,少昊居中,象在最后。眨眼间,三人已落了千余丈深,少昊提醒道:“快到了那诡异的地界了,小心!”象一听便说道:“且住!稍待!”陆压和少昊随即停住,浮在空中,只见象取出一条铁杠,将杠两头**两侧石壁,又从杠身中间抽取出一层细网来,象用网丝缠住每个人的腰部,将三人连成一串,笑道:“这铁杠和细网是我将金精等物碎成微粒,再以阵法真元仔细排列,凝连成丝,复又将丝以阵法真元编连为线或凝铸成棍,极为结实,可受巨力而不断,我们连在一起,遇险不易失散,又有路可寻回,如何?”少昊、陆压皆称善,准备完毕,三人又向下落去。

没过多远,陆压仿佛听到“嘶”的一声轻响,心中一动,急停住身,却见两侧山壁依然竖下,身下还是黑洞洞不见底,但是陆压知道,他们已经闯入了异空间的边缘。三人复小心谨慎,缓缓向下落去。

寒气层层袭来,阴阴冷冷的感觉让人心神不宁,陆压、少昊尚无事,但不耐寒的象已经不得不运功抵御。三人行行停停,终于在警惕与期待中,好像踩碎了一层琉璃,晃然间,一个诡异的世界骤然出现在他们的眼中,一望无际的灰黑色云海就在他们身下,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冰冰的光芒将云海照得纤毫毕现,云丝翻滚,一团团一条条如凶兽之脸、逆鳞之龙般张牙舞爪,像要择人而噬。向上看去,却是一片灰白色的无际苍穹,哪里还有不周山的影子?只是拴在腰间的细丝向天上延去,在不远处隐入虚空,标示着边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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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很变态,看了这本书突然发现自己很纯洁,就在我为自己的纯洁感到高兴的时候,有人告诉我看完这本书还没有死掉就已经很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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