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徒步登山,他才发现自己的身手竟会这么快,轻轻一步,就能窜出十多米远。
正向上飞奔得高兴,突然间,小不点提醒他:前方三十米处有人。
薛铁林的视力现在可以在夜晚看清五公里以内的目标,他马上隐匿起形迹,悄悄地缀上了小不点提示的三个黑影。
这三个人头上都戴着夜视仪,看不清长得什么样,每人身后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手里各自拿着一台探测仪模样的机器,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寻找着什么东西。
难道这几个人是政府派来调查极光事件的科研人员?
薛铁林越看越不对劲,这仨家伙行动极为小心,鬼鬼祟祟的样子,倒像是个行窃的盗贼。
他悄悄地缀在三人身后,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那三个人浑然不知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一边慢慢攀行,一边关注着手中的探测器,还时不时地对着话:
老二,你注意没有,这条矿脉可真是长,足有上百公里了,这要是开采出来,我们就可以收山了。
是啊,大哥,说真的,成天在死人身上动脑筋,我也觉着不是事,别管怎么说,阴阳眼这次的活一完,钱到手,咱们就收手,这种事做多了,损阴德。
三人中答话的那老大叹了口气,接着道:“祖上传下的这门手艺咱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可现在咱下边那几个娃,哪一个也不愿干这行,干完这票后,咱们可得寻几个徒弟,将这身功夫传下去才成。”
薛铁林听得满头雾水,从这三个人言语中他知道这好像是亲哥仨,寻矿的,这寻矿损什么阴德?还收哪门子徒弟?
旁边那久未作声的老三搭话了:“我说大哥二哥,我看咱这功夫不传也罢,说实在的,原先我还认为咱这祖传的寻穴功夫无人能比,每趟活出去都有收获,可是,这两年,咱们净跟着阴阳眼打下手了,你说也怪,这小子年纪轻轻,他怎么就有这份眼力,看一眼就知道哪里肯定有大穴。”
“这个,我倒听西安玩古玩的刘老黑说过,阴阳眼有一回喝醉了,吐了真言,说他能有这手绝活,多亏他曾祖父。文革时候,他这曾祖父是河南开封的一个造反头头。当年,带着红卫兵满城破四旧,在砸一个道观时,从砸碎的神像里发现了一本书,他趁人不注意藏了起来,回到家一看,这本书里所写,全是八卦的方位布局,另外还有许多降妖捉鬼的法术,书后面记载的是一些符咒。阴阳眼的爷爷没上过学,看不懂,他只对黄白之物感兴趣,但看着这书也算是个古物,便将它也藏了起来。一直到死,他都没再对人提起这件事。阴阳眼十岁时,他家老房子拆迁,他和大人一起收拾老屋的东西,偶然发现了这本书,他便拿到家仔细钻研,没想到还真琢磨出东西来了。阴阳眼十三岁那年,他隔壁一户姓王的人家,天天夜里怪事连连,每天半夜不是听到有人读书,就是听到有人弹古筝,读的那些书,全是些后人少见的古文,家里头人心惶惶,鸡犬不宁。于是有人说这是闹鬼,前前后后请了十多位法师道长,却没见效,反而闹腾的更厉害了,家里养的猫狗等宠物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王家人无奈,便准备搬家,他们家小儿子和阴阳眼同岁,两人玩得挺好,阴阳眼见他们要搬家,便自告奋勇地要为他们驱鬼,他建议王家先将进门的玄关拆了,他说这玄关位置有些偏,阴阳不谐,以致影响到了鬼魂,他们才会出来闹腾,王家反正准备搬家,玄关不玄关的也没什么用了,当下便拆了玄关,折下之后一家人傻了眼,玄关下面有两滩血。这阴阳眼二话不说,找来朱笔,用以前那些道长做法事剩下的朱砂和黄纸写了两道符,盖在两滩鲜血上。怪事出现了,那符一碰那鲜血便冒出火光,烧了起来,等符烧光,那滩鲜血也无影无踪了。”
“见到这等灵异之事,王家人将信将疑,便又在家试了一夜,果然家里没了任何动静。开封地方最信服的便是包公,民间传说他死后做了十殿阎君中的一位,他在世时白天审民,夜间断鬼,他的双眉之间另有一只慧眼,能看透阴阳两界。于是阴阳眼的外号便从老王家开始被叫了起来。”
说到这儿,最先说话的老二也叹口气说:“这阴阳眼,自打十七岁入了咱倒斗这行,也算挣气,三年间弄到两处王陵,在咱这一行算是拔了尖了,别的不说,咱哥仨辛辛苦苦山南海北地转了大半辈子,还不如跟他干这两年挣得多呢,从今之后,咱哥仨这本事就别提了,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人家跑跑腿,当个下手吧。”
倒斗?寻穴?这不是盗墓者的行话吗?薛铁林明白了,这仨家伙弄了半天是盗墓贼,至于他们所说的阴阳眼,似乎是这行里的高手,现在还是这三兄弟的老板。
嘿,看看热闹!薛铁林决定这三位长长见识。
在一处林草丰茂,人迹罕至的悬崖旁,三兄弟停了下来,互相对照着手中的探测器,惊奇地议论:
“大哥,不对啊,这地方咱们两天前来过,那次没探测出这底下有空间啊?”
“是啊,怎么今天循着这矿脉找,这里就会出现这么大的地下空间呢?”
“真是他妈的邪了门了,阴阳眼怎么能在贺兰山就能知道这矿脉有天然入口,而且这入口他就断定是在悬崖上的?”
“看来,咱们今天寻得这穴,肯定有些名堂,这阴阳眼,寻脉定穴的功夫,咱哥几个要多学着点。”
“你们说矿能是什么矿?阴阳眼下如此血本?不会是金矿吧?要是金矿,那些专业的地质勘探队的不早就开发出来了吗?”
……
薛铁林越听越摸不着头脑,这几个家伙明明是盗墓贼,三番两次地提及矿脉是怎么回事。
正思索间,却见三兄弟中的老大打开手腕上的微型通讯器,大声道:“麦老板,报告您一个好消息,入口找到了,什么?你马上过来,好,我们先布置一下,您到达后,咱们再动手。”
通完话,哥仨一齐动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绳索,用射枪将绳索的一头固定到一块巨石之上。三人系好保险,顺着悬崖迅速滑了下去。
薛铁林赶到悬崖边上,只见三人下滑了三十多米,停在半空中,扯开崖壁上的藤蔓,一个黑黝黝的洞中出现了。
三个人很快消失在洞口,薛铁林正琢磨着怎么爬下去,不料心中突生警兆,抬头看,一架小型的飞行器正从远处飞来,
他赶紧找了块巨石藏好,只见那飞行器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便停在了悬崖上一从密林之中。
来的如此之快,方位辩认又如此准确,说明刚才那仨人带有卫星定位系统。
从飞行器里走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戴了副眼镜,看模样文质彬彬的像个学者,身上也是一身紧身衣,下来之后,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异常,便从车上取出一个和那哥仨差不多的背包背上,找着那根绳索,却没从丝索上攀援而下,而是一纵身,跳了下去。
薛铁林吓了一跳,这悬崖他刚才看三兄弟下的时候怕有好几百米,这青年跳下去不摔成个肉饼?
他赶忙窜出来,拉住绳索,向下观看。
那男青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直坠下去,他背后的背包里伸出一支一米左右的螺旋桨,借着螺旋桨旋转时产生的巨大浮力,他正顺绳索飞到了那三个人刚进去的洞口。
“靠,盗墓的设备也这么先进。”薛铁林心里暗暗骂道,那小型飞行器没个几千万是买不下来的,这个背式微型飞行器,价格不比那小飞行器便宜多少,是太空探险用的专用设备。
那青年一闪身,也钻进了洞内。
薛铁林从小胆量就不行,登山爬坡更是个外行,心下有些惧怕这悬崖的高度,试量了几次,没敢下,不过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一咬牙,闭着眼顺着绳索往下溜。
这一溜他才想起自己的身体己今昔非比,一只手便可以牢牢抓住绳索。
心下大定,睁开双眼,双手使劲,很快便滑到那个洞口。
往里看却看不到任何光亮,正在奇怪,小不点提醒他:“前边有东西遮住了”。他往前一探手,手摸到了一件软绵绵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洞口盖了一层厚厚的迷彩布。
这一下他暗暗佩服这几个倒斗者的专业和老道。
这层迷彩布,晚上可防止洞内的光线外露泄了形踪,白天不仔细看也难以看出这布与周围的藤蔓有什么区别。
他悄悄掀开一角,洞内亮如白昼,目之所及,这山洞曲折蜿蜒,那三兄弟和那个青年己没了踪影。
他一闪身钻了进来,将洞口遮盖好,轻手轻脚地向里走去。
这山洞,似是天然形成,没有多少人工开凿的痕迹。越住里走,洞内越发回环曲折,洞内空间愈加宽广。
洞内,己被那三兄弟东一枚西一支地插满了萤光棒,这细细的萤光棒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亮度竟不亚于日光灯,看来这伙盗墓贼实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莹光棒下,洞中四处布满石笋石乳,这些石柱千姿百态,有的如同白玉,有的却色彩斑斓,五色辉映下,这洞中简直就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仙境。
看到如此美景,薛铁林不禁目瞪口呆。
麦积山属丹霞地貌,丹霞地貌分布区内往往沟壑纵横,起伏剧烈,风化壳较薄,土壤养分较少,生态脆弱,大多不宜作为工、农、交通用地。但典型的丹霞地貌山块离散,群峰成林,赤壁丹崖上色彩斑斓,洞穴累累,高峡幽谷,清静深邃,石堡、石墙、石柱、石桥造型丰富,变化万千,其雄险可比花岗岩大山,奇秀不让喀斯特峰林;红层盆地中又多有河溪流过,丹山碧水相辉映。因此,丹霞地貌是构成风景名山的一支重要地貌类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