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老蒋接到卫立煌求救的电报,立刻用一百万大洋换来陈济棠的空军支援,陈济棠的广东空军倾巢而出,四十余架飞机对福州进行狂轰滥炸。同时,老蒋还派出民国海军,由陈绍宽率“逸仙”、“中山”、“永健”、“永绩”、“楚有”、“楚泰”、“楚观”、“江元”、“江贞”、“江宁”、“海宁”、“抚宁”、“绥宁”等舰船逼近福州,妄图用海、空优势扳回陆军的失利。
吴宇本来只是想救援,但昨夜这一仗打下来,战局已经无法控制了。这次到福建来,吴宇只带了六架水上侦察机和四艘潜艇,无法组织起海、空防御。福州没有制空权,吴宇他们只好在城里到处找地方躲避空袭。同时为了避免潜艇战队和民国海军起冲突,下令李瑟珥率领潜艇先退回海南。
在一个刚刚改建成防空洞的地窖里,吴宇见到了被俘的张治中。和郭援与张治中初次见面时一样,吴宇和张治中对对方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张治中对吴宇有点似曾相识的印象,吴宇却想起眼前的这位国民党将军像极了自己穿越前的一位好友——张宗!
张治中六岁入塾,读书十年。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时,在扬州参加反清起义。191年进入陆军第二预备学堂。1916年毕业于保定军官学校第三期步兵科,次年到广东参加护法运动。历任驻连长、营长、驻粤桂军总部参谋、师参谋长和桂军军校参谋长等职。194年初,对孙中山确立三大革命政策表示拥护。6月任黄埔军校学生总队长、军团团长,同时兼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师参谋长,广州卫戍区司令部参谋长等职,与中国共产党人周恩来、恽代英密切合作,结成深厚友谊。196年7月参加北伐战争,先后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副官处处长、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教育长等职。后曾一度到欧美进行考察。198年7月后历任国民党中央陆军军官学校训练部主任、教育长,同时兼任教导第二师师长,参加蒋介石对冯玉祥、阎锡山等的战争。19年1月兼任第五军军长,率部参加上海“一?二八”之役,曾予日军以沉重打击。19年1月任国民党第四军总指挥,率军入闽,参与围攻福建人民政府,196年西安事变发生时,他主张和平解决。
“张将军,不好意思委屈你了!”吴宇递过去一支香烟打了个招呼。
张治中也不客气,接过烟点燃后说:“没什么!败军之将,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张将军府上还有什么人吗?”吴宇一脸亲切地问道。
一听这话,张治中脸色一变说:“怎么?你还想把我的家人也抓来?两军对阵,罪不及家人。这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我虽是阶下囚,你也不用打什么鬼主意!”
吴宇笑了笑说:“你误会了!我有位朋友和将军很像,只是想问问罢了!想想也不太可能,我见到那位朋友的时候,是在河北X市,他老家应该是临城县的,何况时间、年龄也对不上号!”
张治中闻言一愣,手指间的香烟无意中掉落了。
“将军,你怎么了?”吴宇对张治中的反应感到有点奇怪,这家伙不会和张宗真的有什么关系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后台是阎锡山还是戴笠?”张治中有点激动了,临城有着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吴宇摇摇头说:“两边都不是,我的后台是海南歃血盟!福州城内的郭援,也是歃血盟的人。这一点我本不想说,但是事已至此,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的。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也不会伤害王仲廉和李默庵,毕竟你们是执行命令的军人。歃血盟是不会乱杀人的!”
“歃血盟?你们是歃血盟?歃血盟不是不打内战吗?”张治中一脸不相信。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们发动内战了?不是老蒋要对我们下手,这场仗打得起来吗?喊你一声将军是尊重你,你不要以为靠打内战升上去的将军就是将军了,在我们的眼中,你们只不过是一帮杀戮自己同胞的打手!将军?狗屁!就会对自己人下手,有本事打日本人去!”站在吴宇身后的赵洱乃愤愤不平地骂道。
吴宇赶紧拦住了越骂越激动的赵洱乃,生怕他冲上去赏对方几个大耳刮子。
张治中被一阵臭骂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喘气。吴宇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用生闷气,刚才是我兄弟激动了些,但是他说的并没错,你不觉得你肩膀上的金星有点沉重吗?”
“说实话,你们海南的发展我也是一直关注的,对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也是很钦佩的!本来我认为我们南征北战平叛各地的军阀,都是为了统一中华实现民主。可你们歃血盟的出现,让我明白了统一并不一定要用武力,你们海南将经济建设搞上去之后,大批国人主动前往,民心所向何愁不能统一?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内地军阀割据,不平定内乱何谈发展?就你们一个小小的海南,如何能担当起振兴中华的重任?何况我已经在孙先生面前立志,此生以统一中华、推行三民主义为己任。”张治中气归气,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也讨厌军阀间的相互残杀!十几年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为了打仗我把老婆都丢了!当时在保定军校上学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河北临城的女子,后来为了革命,我只身前往广东。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知道她在河北X市,还为我生了个儿子,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我也希望国家早日安定,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和他们团聚!这场败仗之后,就是你们不杀我,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再见到他们母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说到这里,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吴宇想了想,这张治中说不定还真和张宗有点关系,说不定张宗是他的后代。听他的语气,并不像个争权夺利的家伙,反倒是一个性情中人,这一点张宗倒是很像他。
朋友虽然不在了,但对朋友的感情还在,吴宇说什么也要帮张治中一把。不过,最好还是将他争取过来。
“张将军,你有一颗爱国之心,我们不反对和你交个朋友!当然,成了朋友之后,我们以后可不能再兵戎相见,只能共同抗敌!如果将军不愿意加入歃血盟,我也可以放您走,只是你回去后该怎么向老蒋交代呢?”
“我对孙先生立过誓言,此生要坚定不移地维护三民主义!如果我能回去,必向蒋委员长劝谏停止内战,反正我这条命是你们给的,只要能劝他停止内战发展经济,就是死谏我也愿意!”单从这句话上看,张治中确实是一位重感情的汉子。
吴宇见他还是想回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既然想回去,我也不留你,但是我劝你不要鲁莽行事。你好好休养生息,现在局势纷乱,过不了几年我们和小日本必有一战,到时候,希望将军在抗日的战场上杀敌立功。我可以将俘虏你部的士兵还给你,你带着他们可以马上离开,就说是突围而出,你被俘的事情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如此好意!张某谢了!他日见面,还请给在下一个报恩的机会!”张治中拱手感谢吴宇的不杀之恩。
头顶上的飞机还在疯狂的俯冲,张治中带领手下在轰炸中冲出了西门。吴宇送走张治中,抬头看了看那些可恶的家伙,对叶挺苦笑着说:“这下好了,老蒋是不想让我们回去了,空军、海军都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叶挺笑笑说:“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的思维可及不上你一半!跟着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就直说了吧!”
正说着,洪常青过来汇报,负责侦查的两架水上飞机被击落,飞行员在被击落前发出了电报,报告国民党空军的飞机是从广东飞过来的。
吴宇大怒!好个陈济棠!一天到晚喊着反对老蒋的独裁,关键时候还是一个鼻孔出气!就你有空军我没有啊?敢打我的飞机?我就炸了你的机场!你妈的,通知陈啸天让海口航空队出击,轰炸陈济棠在广东大沙头的机场!
安排好天上的问题,吴宇又开始盘算海上的事情,要说潜艇战队和国民党海军干一场本没什么问题,就国民海军的那些舰船,没一艘具备反潜能力。可是根据情报显示,日本第三舰队球磨、时风、安云等舰,英国兵舰白宫号,美国兵舰杜沙尔号,以护侨为名,正在闽江口及厦门等地虎视眈眈。
如果歃血盟和国民党海军开打,岂不是笑坏了那帮不安好心的家伙?但是如果不打,海上的退路和补给线就被截断了,想来想去,还是命令返航中的李瑟珥,在国民党海军和日本海军第三舰队之间制造点摩擦,让他们相互牵制,然后趁机打通海上交通线。
联系上李志宏,这位老二还真是滑头,趁汤恩伯的兵力不在厦门,将厦门市闹得鸡飞狗跳,一天时间就把厦门的兵工厂、海军学校、航空学校等等军事部门的关键设备搬运一空,不能带走的通通一把火给烧了。这会儿人家正准备到半路上伏击冷欣的第四师,想来冷欣肯定要吃个大苦头。
至于福州还是暂时放弃吧!郭援的部队经此一战,伤亡颇大,硬守福州也不是不行,但在福建围剿福建政府的国民党军队还有十几万,海上交通线还没有打通,弹药和物资运不过来,如果短期内国军再来攻打一次,胜负就很难预料了。缴获的山炮虽然很厉害,但炮弹却是所剩无几,到时候缺少重武器,守城又将是一场吴宇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海大战。
向闽西转进,避开蒋介石的锋芒!闽西有共产党的根据地,还有大批被打散的十九路军散兵,一方面可以联系他们相互支援,另一方面也可以在运动中歼灭敌人。吴宇准备学习毛泽东,也给蒋介石来一次反围剿!
叶挺和洪常青都同意这个意见,郭援也知道呆在福州城等于给对方明确了攻击目标,但是看着满城的伤兵,他还是有点不舍。吴宇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时硬守?这位三哥有时候比自己还放不下啊!
好不容易做通郭援的思想工作,大家分头准备起来。下午时分,天空中再也没看到敌机的影子,吴宇接到陈啸天的电报,轰炸机场的任务已经完成,对方跑道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毁坏,海口航空队方面损失飞机一架,原因是被对方的机枪打中了油箱,回程燃料不够,迫降在琼州海峡的海面上了。
没有人在头顶扔炸弹,部队准备转移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将伤员安排在一些市民家中养伤,部队补充了部分俘虏的国民党士兵,到了傍晚时分,郭援部的人马恢复到三万人左右,加上吴宇带来的两个团,战斗力不降反升。山炮带着移动不便,吴宇留下十门,每门配上五个基数的炮弹,其余的都埋藏在郊外的一个山林里。到了半夜十二点,这支刚经历过血战的部队悄悄出了福州城,很好地贯彻执行了敌进我退的作战方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