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法官从地上爬起来,他摇摇头晃掉身上的沙土,望了一眼四周,看着包括第一个被手雷炸死的同伴在内,有三个法官倒在了血泊当中,这个在自己的世界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握十万人生杀大权的“法官”真的要疯了,他跳上一辆皮卡汽车,瞪起一双彻底充血的眼睛,指着师少鹰逃走的方向,嘶声叫道:“开枪,打死他,打死他……”
在法官歇斯底里的狂叫声中,中国制造的皮卡汽车就象是疯了般在坑坑洼洼的地上飞奔,站在汽车后斗里的武装叛军必须一边稳定自己的身体,一边操纵着架在车斗上的重机枪对着师少鹰拼命扫射,把子弹大把大把徒劳的浪费到空气当中。.org
但是皮卡汽车只向前冲了不到五百米,就猛然做出一个类似于横向飘移的动作,正在操纵重机枪疯狂扫射的士兵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就被飞甩出车厢,狠狠摔在到处都是碎石子和沙砾的地面上。
另外一个负责为重机枪提供弹药的士兵跳下汽车,在沙粒中一阵摸索,他很快就找出一根两三米长,上面钉满铁钉,犹如个加长减肥版狼牙棒的木棍,类似于此的木棍足足有七根,并排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足足有三十米长的“关卡”。师少鹰在它们的上面又洒了一层薄沙,只要有汽车从上面开过去,稍好点的轮胎会漏气,而对于法官他们乘座的这辆保养不力,老化严重,本身质量又很一般的皮卡来说,就是直接爆胎!
从车厢里爬出来,看着那根钉满铁钉的木棍,法官嘴唇哆抖了好几下,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劈手从身边的士兵手里抢过自动步枪,先是对着天空打了半梭子,然后嘶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跟我继续追!”
连带司机在内,五名手持步枪的士兵紧跟在法官身后,徒步冲向师少鹰逃走的方向,在他们经过师少鹰刚才隐藏的那个小山包时,法官猛然停下了脚步。
师少鹰在小山坡后面潜伏时,闲着无事用刀子在地面上画出一幅巨大的图画,坦率的说,师少鹰实在是欠缺绘画天赋,用一个圆圈代表脑袋,两个竖道拼出身体,外加左右两撇代表手臂,就算是画出了一个人物。
在这个人物的脑袋上画上一个小光圈,就敢说对方是神仙下凡!
这位无限简化版的神仙身后是一道大门,神仙背靠大门,对着站在大门前的几个“凡人”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制止动作。
可能是害怕对方看不懂自己这幅画的内涵,师少鹰又比对着翻译机屏幕上显示的文字,写出一块告示牌,把它插到了超级“漫画”的一旁,在这块自制的告示牌上,写着这样的话:神说,被沾污的凡人啊,想进天堂,没门!
看着眼前的一切,法官气得全身都在颤抖,这样一幅图画加告示牌,是在用最粗暴无耻的态度,挑战他们的信仰,就算是强势如美国,为了避免世界舆论的谴责和伊斯兰国家的发狠报复,也绝不会做得这么绝,做得这么狠!
法官全身颤抖的走过去,飞起一脚踢到那块告示牌上,就在告示牌被踢得飞起的同时,一根在空中泛起金属质感的丝线,在瞬间就刺痛了法官的双眼。那是一根绑在告示牌木杆上,用沙粒掩盖,做了最简陋伪装处理的钢丝!这根钢丝的另一端,赫然绑在一枚已经拆掉保险的手雷上面!在这枚手雷的旁边,还绑着两枚六十毫米口径的迫击炮炮弹,和三个填满子弹的弹匣!
看着眼前终于暴露出锋利獠牙的死亡陷阱,法官的脸上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十倍的颜色。昨天他们五人组的法官团,还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去决定别人的生死,谁能想到,才过了一天时间,连他自己在内,已经有四个人死亡,而且就算死了,也没有资格再上天堂,去拥有永垂不朽的生命了?!
轰!轰!!轰!!!
三声连环炸响,中间掺杂着九十发子弹犹如爆豆般的脆鸣,几百块在瞬间被高温烧得炽热通红的弹片,在冲击波的推送下,以幅射状对四周进行了一次无差别覆盖,而在同时,那些被直接引爆的子弹弹头,更是直的,转的,旋的,跳的在空中嗖嗖乱窜。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这片劈头盖脸打过来的弹片和子弹,法官和他身后的五名叛军士兵,身体就象是触电般不停颤抖,当一块终于结束,他们整个人的身体已经被彻底打成了筛子。
紧跟在法官身后冲出小镇的叛军停下了脚步,就连另外两辆避开铁钉,依然可以正常驾驶的皮卡汽车也停止了追击,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呆呆望着小山包后面依然硝烟弥漫的一切。
他们是悍不畏死,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九十年代,和美国特种兵在摩加迪沙大打出手的那批“前辈”,和他们交手的,不过是一群连制式军服都没有的政府军,说白了就是一群童子军和童子军之间的对抗,从乔莱拉引爆那枚手雷开始,环环相扣,步步杀招,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狠辣,如此无情,又如此有效的杀戮手段?!
如果是阿富汗飞鹰孟坦带队追杀师少鹰,他绝对不会去碰那块告示牌,因为孟坦这位拥有十七年最惨烈战争经验的指挥官,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是特种兵在战场上为了有效杀伤敌人,最常使用的“激怒”型诡雷!
如果是孟坦在这里,他更不会象周围的叛军一样,傻傻的站在一边望着几具尸体发愣!因为……
师少鹰猛然停下脚步,他在一个自己已经提前设定好,并用刀子做出标记的位置迅速架起M224型迫击炮,连举起望远镜寻找目标之类的工作都没有做,他就支起炮架,用最熟练的动作把迫击炮的射击仰角调整到位,汗水不停从他全身的皮肤上渗出来,不但渗进了他的眼睛,甚至流进了他的嘴唇,让师少鹰再一次尝到了自己汗水特有的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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