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阳和纪庸住进警备区开辟的休息室后,文鉴也离开了,他担心自己忍不住会驾驶机甲冲进去,情感失控理智却还在,他必须忍下这口气,这个该死的少校!而纪庸当然看出来洛阳和文鉴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友好的“熟人”,不过他不准备去过问什么,相信洛阳,仅此而已。纪庸刻意低调地回到京都的打算并没有如愿,就在飞船降落在警备区的那一刻,整个京都,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包括艾佛里山的那个老头。
老艾佛里就这么坐在书房近两个小时了,没有说话,只是透过窗看着屋外静谧的艾佛里山,脸色沉静。德约克站在一旁,如同木雕一般,整个人都“融化”在了这深夜的静谧里。
“森拉怎么看。”老艾佛里终于开口,这是他看到少校目前所有资料后第一次开口。
“少主认为,不能再纵容下去。”德约克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想着怎么措辞,“这个少校不能小视。”老艾佛里笑了笑,他知道德约克在帮着森拉回旋,他了解自己的儿子,森拉不会用这样理性的声音去分析这个和他起过冲突的少校。
“他必须死!”这才是德约克听到的,森拉的原话。
少校可怕么?少校当然不可怕,在老艾佛里心中,能让他忌惮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一个少校还真的翻不起大浪来。不过比利山庄的当年那个小幕僚,真的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老艾佛里必须让他明白。是艾佛里家觉得那里可以叫比利山庄。于是才叫比利山庄。少校的事情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如果艾佛里家没有反应,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这样的少校开始听从比利山庄,这无疑是起了一个极坏的头。
而且,让老艾佛里隐隐有些不安的是,军部送过来的机甲记录和少校的履历,从军校到云丸、到塞疆、又从塞疆到梅克林,让老艾佛里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大将,虽然还不至到那个地步。可是普利、诺顿、纪家、特事局、比利山庄、马元,这些纠缠起来,还是让他觉得头疼。既然这一团乱麻让人心烦,干脆将它斩断好了。
所以,不管是不是所谓的天纵之资,这个少校必须死。
“就按照你们定的,执行吧。”
“是。”
十分钟后,堪萨联邦军部,机密档案室,负责值守的上尉终于忍不住困倦。打了个盹。实际上这样的值守,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机密档案室在京都地下180米深处,与外界网络切断联系,数据只在本地交换,陈氏兵工的数据系统故障率基本为零。
可就算如此,上尉还是被蜂鸣警报吵醒了,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如果严重可是丢脑袋的事情。可仔细检查后,上尉松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只是系统故障,导致微量的数据流失,而且按照分区看,并不是关键的数据。上尉迅速记录了事故原因,附上丢失文件详情,并通报军部参谋部。
“i-112区数据储存交换系统故障,导致数据损失,提请陈氏兵工协助恢复。”
而此刻正在警备区休息室睡着的洛阳并不知道,到了东原就被宪兵取走的他在梅克林的机甲资料,已经消失在了京都地下180米,没有备份,而原件已按例彻底清除。
京都的清晨很快到来,当整个城市开始复苏,纪庸和洛阳也已经坐上了比利山庄派来的晶力车。即便是车开出很远,洛阳还是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微笑致意的文鉴,这倒让洛阳佩服起文鉴的忍耐了。
看到车开出警备区,文鉴取下手套,在掌中掸了掸,微笑变成了嘲讽。他原本没有准备早上再来面对洛阳,可昨晚森拉的联系让他还是来了,带着怜悯。可怜的少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森拉的头不是那么好指的,总得付出代价,文鉴甚至在想,也许这个给少校代价的机会可以轮到他。
总统正在等着国防部长带来的梅克林的好消息,这是官方说法,真实的情况是,总统身着便装,正在比利山庄的草坪内除草,雅治夫人正在准备早餐,连点心的摆放,都是由夫人亲自动手。
“来了。”比利和夫人对视一眼,门口,纪庸正走过来,后面跟着的,不是那个“有趣、不错的小家伙”还能有谁?
“军事战斗编号jk25663。。。”
没等洛阳说完,比利便挥挥手笑道:“好了好了。”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你啊,又把我当普利了,先吃早餐。”
雅治夫人替洛阳拉开了椅子,这让洛阳实在惶恐,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总统和夫人,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但像这样做法却是破天荒。不止是雅治夫人的身份,即便从年龄上来说,雅治夫人也是洛阳得老老实实地喊一声姨的年纪。
空气中散发着青草的香气,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格外暖人,总统和夫人笑着和纪庸聊天,偶尔问问洛阳的看法,仆人们都远远地在草坪外侯着,没有人上前。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雅治夫人将一块锡兰茶饼放在洛阳面前的白瓷托盘内,看着洛阳,脸上带着感激:“梅克林的事情,谢谢你。”
总统夫人的郑重其事让洛阳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他在汇报锡兰事宜的时候,有意识地隐藏了一些信息,比如瘸子是锡兰人,又比如他曾今在心中为了瘸子叔答应柴千给锡兰一个公平。这些他不会说,他必须让瘸子继续呆着军校的公告栏内,还是那个联邦机甲设计教授,还是那个中校,而不是一个可耻的叛国者。不,瘸子叔不可能是一个联邦叛国者,不然不会被忽图追杀。可梅克林的局势如果好转,即便总统高兴,也不该由夫人来说这话,夫人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洛阳神经突然变得紧绷,他相信知道情况的头虎和泽同不会说什么,可他无法判断,总统到底知道了什么。
“雅治是锡兰人。”比利总统的话让洛阳瞬间轻松了下来,所有在心中勾划的应对措施都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你,千代早已经毁掉,那些锡兰军人也活不久。”雅治有些难过,身为锡兰人,锡兰的事情她却没有公开说话的立场,因为她首先是总统夫人。
“不管锡兰还是什么,他们都是堪萨人。”洛阳小心地措辞:“如果他们承认这一点并且无必死的理由,那我就必须管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