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惜月神色不安的在坤宁宫中不停的走动。此刻她丝毫不见半往日的雍容,而是一脸的忧急神色,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
怜儿站在一旁,看着梅惜月焦急的在宫中走动,嘴巴动了几次,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出话来。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响起,钟离华从宫外急匆匆的走进来,她来到了梅惜月的面前,先是恭敬的施了一礼,然后急声道:“姐姐,妹在皇宫中已经找遍了,但是没有看到秋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个死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怎么还是闲不住!”梅惜月气乎乎的道,“天天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哪里象一个马上要做母亲的人!”
钟离华似乎对梅惜月有些害怕,她看了看梅惜月脸上并没有生气的神色,于是大胆的道,“姐姐,秋雨就是这个样子,她那心里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放着。圣上不也是因为她这样的个性对她宠爱有加吗?”
似乎想起来什么可笑的事情,梅惜月突然展颜一笑,脸上那忧急神色一扫而光,“是呀,这个丫头三十好几的人了,天天都是笑呵呵的,也不知道什么是忧愁,想想倒是也真的有些羡慕她。”
“是呀,呵呵。前两天秋雨还闹着要和妹切磋武功,我看她那个样子动一动都成了问题,怎么交手!”
闻听钟离华的话,梅惜月脸色骤然现出惶急的神色,她急急的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四月七日呀!”钟离华有些不太理解的回答道。
“哦,那今天不是仲玄将军的孙孙行及冠礼的日子?听仲老将军要在朝中众大臣面前考验仲远的功夫,合格了才算是过了及冠,否则就不许出家门一步!”一旁的怜儿突然插口道。
“坏了!”梅惜月神色一变,俏脸的面庞上瞬间升起一种忧虑,“这个傻丫头会不会……”
“大姐,会不会什么?”梅惜月话音未落,就听从门外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随着声音,高秋雨脸上带着笑容从门外走进了大殿中。高秋雨已经年过三十,但是由于长时间的练功,依旧保持着健美的身材。只是如今大腹便便,行动已经较之从前缓慢了许多,她笑着走进了大殿,对梅惜月笑呵呵的道。
脸色一沉,梅惜月沉声的问道:“秋雨,老实刚才去了那里?”
“那里也没有去呀。”秋雨脸上露出一派迷茫的神情。
若是他人看到高秋雨的那幅神情,定然会深信不疑。但是梅惜月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狡佶的笑容,她缓缓的走到了高秋雨的身前,探手轻轻一捋秋雨的发梢,轻声的笑道:“秋雨妹子,这皇宫中的寝榻之上,似乎不会生有杂草吧。若是这样,你的那些侍女就应该送丁锐那里好好的管教一番了!”着,梅惜月手中捏着一根微的草屑,在高秋雨眼前晃了一晃。
秋雨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微红,她看着梅惜月,突然跳脚道:“惜月姐姐眼睛太尖,这么的东西都能看见,妹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看到秋雨轻轻的蹦跳,梅惜月立刻神情紧张,连忙抓住了秋雨的手,口中连声道:“我的好妹妹,你不要跳!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回头怎么和夫君交代?”
秋雨眼中闪过一抹狡佶神色,笑嘻嘻的道:“那姐姐不许再我,好不好?”
叹了一口气,梅惜月无奈的摇摇头,“秋雨呀,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起来夫君最疼爱的人就是你。如今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更要保重自己,不然夫君回来怪罪下来,你到时候可不要哭!”
“他敢!”高秋雨呵呵的笑道,“他要是敢对我吹胡子瞪眼,我就到姐姐这里告状!我知道他最害怕的就是姐姐了,呵呵!”
一旁的钟离华和怜儿听到秋雨这娇憨的话语,不由得都嗤嗤的偷笑了起来……
梅惜月更是无奈的摇头,对这个没有心眼的丫头,她是一办法都没有了!
“姐姐今天这么匆匆的把我们叫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看到已经没有事情了,钟离华这才开口轻声的问道。
闻听钟离华的问话,梅惜月顿时神色一肃,她将面上的笑容收起,正色的道:“自夫君定天府大捷传来,满朝文武振奋不已,但是我却感到有些不妙!”
“姐姐此话何解?”高秋雨有些疑惑的问道,“夫君在前线打了胜仗,这有什么不妙的?”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夫君火烧定天府,陈兵死亡天堑,同时也知道了我帝国此次乃是倾全国之兵攻打墨菲。如今在死亡天堑陈兵近百万,但是我都城守军仅仅五六万禁军,兵力十分的薄弱。若是有人趁机挑动,那么王都将要面临危险呀!”梅惜月忧心忡忡的道。
“我倒要看看有那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敢来我们这里讨野火!”闻听梅惜月的话,高秋雨柳眉倒竖,凶狠的道。
“秋雨!”梅惜月有些不悦的喊了一声,高秋雨顿时老实的闭上了嘴巴。梅惜月又看了看钟离华和怜儿,叹了一口气,低声的道,“今日在我这坤宁宫中的都是自己人,你和华自然不用再,怜儿跟随夫君多年,对我来就像亲生女儿一样。今日我已经密令丁锐,人一旦聚齐,立刻封锁整个坤宁宫,今日你我的谈话决不能让外人知道!”
听到梅惜月如此一,殿中的三女立刻意识到有事情发生,她们神色肃穆的看着梅惜月,等待着她往下下去……
“据我青衣楼来报,自夫君出兵开元以后,陀罗的余孽就开始蠢蠢欲动,听他们暗中招兵买马,对我帝国虎视眈眈!”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钟离华神色一变,她的脸上露出一层薄怒,大声的道:“姐姐,请交给妹一支人马,妹立刻率兵讨伐,踏平陀罗,杀尽那些该死的余孽!”
轻轻的摆手示意钟离华不要插口,梅惜月看看一直没有出声的高秋雨,此刻高秋雨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沉默不语。
“秋雨妹为何不开口?”梅惜月问道。
“陀罗虽然蠢蠢欲动,但是夫君当年命向叔父千里追杀,将陀罗的皇室一举剿灭,这些年来对陀罗更是施之以仁政,想来那些余孽即使想要有什么举动,凭杨将军和伍将军足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妹认为陀罗并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姐姐今日找我们来,想来不止是陀罗这简单的事情吧!”
赞赏的头,梅惜月轻声的道:“秋雨这些年跟随夫君学习兵法,确实大有长进!不错,陀罗并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只有东赢!”
“东赢?不可能呀!青州有我表哥镇守,若金汤般坚固,他们想要突破青州,想来并不容易呀!”高秋雨也有些疑惑,她看看身边的钟离华,发现钟离华也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梅惜月起身走到风榻之前,掀开床榻的锦被,自榻上的一个秘洞中取出一份密折,又缓缓的走了回来,她看看三人,轻声的道:“青衣楼密报:狼胥山一线发现东赢战舰不断集结!”着她将手中的密折递给了高秋雨。
“狼胥山?”高秋雨看完密折,失声道,“东赢的战舰怎么会跑到了狼胥山一线?”
钟离华默默的看完了密折,她也神情紧张的问道:“姐姐,此消息是否准确?”
“这是三十天前我收到的狼胥山秘舵发来的消息!当时我也不太相信,所以就让他们再次确认,但是三十天过去了,狼胥山秘舵再无半音信。我这才相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梅惜月沉声道,“按照我青衣楼的规矩,他们应该在十天前就发来密折,但是至今没有消息,我相信狼胥山秘舵已经凶多吉少!”
道这里,她站起身来,在殿中走动了两圈,接着道:“那么东赢在狼胥山集结的消息一定是真实的了!看来他们窥视我帝国之心一直未死呀!”
“那……”高秋雨开口想要什么。
梅惜月摆摆手,接着道:“妹妹不要打断,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那为何狼胥山自开元一线没有什么战报?我开始也不明白,直到昨日晚我在审阅钟离右丞相送上的官员资料才明白。自狼胥山一线共有柳城、德丰、海狮三镇,但是镇守都是出身于大林寺一系,若是东赢勾结大林寺,由神妙出面劝,那么三镇形同虚设。若真是这样,我开元当真是危险了!”
“大林寺!又是大林寺!”高秋雨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她低声的喃喃自语。
“所以,在昨夜我已经做了一些安排。我请纳兰王妃连夜前往通州,向子车侗求救;同时还让钟离丞相前往青州,向黄王爷求援,但是那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东赢敌军何时会来到我开元城下,所以一切都还要依靠我们自己!”
高秋雨和钟离华两人轻轻的头,她们看着梅惜月,等候梅惜月的发令……
“夫君远征墨菲,帝国的精兵强将大部分都已经带走,如今开元防备空虚,战将也是寥寥。所以我们要好好的计划一番,做好最坏的打算……”梅惜月想了一想,接着道,“昨晚我秘密的召见了钟、仲两位老将军和张丞相,将当前的形势告诉了他们。我们商议之后,决定将开元的防线共划成三个部分,首先是外城,外城共有三个城门,钟、仲两位将军各守一个城门,但是还有一个城门,我想请钟离妹把守,不知妹意见如何?”
“但凭姐姐吩咐!”钟离华闻声起身领命。
“新城将是我们的第二道防线,由司马府尹和内城知事陈可卿两人镇守,陈可卿曾跟随夫君参加了东京的血色攻防,而司马府尹也曾经经历过通州攻防,所以对于战事并不陌生!第三道防线是我们的皇城,当然这是我们最坏的打算,我想就交给秋雨妹和怜儿两人负责,同时我会命令丁锐不惜一切力量配合你们,总之我们要不惜一切等待援兵到达!”
“为什么要我呆在皇城?我要和钟离妹一同镇守外城!”高秋雨一听自己的安排,立刻有些不愿意的抗议道。
“秋雨,你如今身有身孕,不易前往外城。第二,你不要以为皇城的任务轻松,我和张丞相都将在这里指挥全局皇城将是我们整个攻防战的心脏,你要保证我皇城无忧,方能让钟离妹等人在外城全力防守!”梅惜月神色严肃,她看着高秋雨缓缓的道,语气严肃,不容别人有半的回驳。
高秋雨看到梅惜月扳起了面孔,顿时也不再多。她不情愿的头,又坐了下来。
“总之,从今天起,你我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心,不可有半的松懈!”梅惜月重重的道。
正当她刚刚完,殿外响起一个阴柔而又尖锐的声音,“启禀娘娘,张丞相殿外求见!”
梅惜月一愣,连忙道:“有请!”
不一会,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张燕匆匆的从殿外走了进来。他来到梅惜月的面前,刚要施礼,梅惜月和声道:“丞相不要多礼,有什么事情快快来!”
张燕抬起头看了看坐在殿中的三女,神色严肃的道:“启禀娘娘,探马来报,开元城东二百里发现东赢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