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历一四年七月初六我和梁兴站在高山之上,向远处眺望。昨天我当众受刑,兵团振动,甚至连夜叉兵团的将领也感受到我的良苦用心,修罗兵团十万大军和夜叉兵团二十万大军军心大振,他们等待着我的命令!
站在山,远远可以看见建康要塞前的南宫飞云的答应,旌旗飘摆,隐隐听见战马嘶鸣……
那三座山峰,各自相隔二三里,中间是一片开阔的谷地。四面山原地势低缓,南宫飞云完全是居高临下,那是一片易守难功的营地!
“阿阳,你看是否可以动一下南宫云的脑筋?”看着对方的营地,梁兴脸色更加的阴沉,缓缓的道。
我摇摇头,“大哥,南宫云将门之子,绝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我和他打过交道,我知道他这样的人物,性格极为骄傲,和你我一样,难!”
脚步随意坦然,就象是清晨在山间漫步,双目似睁非睁,仿佛在感应着什么,梁兴负手向前走动了两步,“那么阿阳你怎么办?”
没有回答,一直以来,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该怎样拿下这建康?
……
这时钱悦带着两个老人走上山,向我躬身一礼:“主公,刚才我们在巡逻之时,找到的两个人,他们想要见你!”
我微微一皱眉头,看着眼前的两个老人,疑惑的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是要见我吗?”
“敢问官爷可是修罗大人?”两个老人恭敬的问道。
我头,两个老人一起拜倒,唏嘘流泪的哭诉起来:“大人呀,您可能不认识我们,但是我们却知道大人!三年前,大人从这里路过,马踏麦田,那麦田就是我们家里的!如果是其他的军队,这算是什么事情,但是我们听您不但将自己的坐骑杀了,还派人给我赔偿,大军过处,对我们是分毫不犯,我们这些百姓感激呀!我们没有见过您这样的长官,想和您声谢谢,谢谢您带出了这么好的军队!可惜您只是匆匆的过去,可是我们这些百姓没有忘记呀!”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我几乎已经将这个事情忘记了,看着眼前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我连忙将他们扶起,“老人家,这本是我们的规矩,怎值得你们这样的感谢!”
“大人呀,您是不知道,从您走了以后,这里马上驻扎了很多的军队,什么这里是都城的要害,要划为军用。我们老百姓不知道什么呀,但是我们的跟就在这里,我们的田地就在这里,要我们迁移,我们不愿意呀!可是那些人不讲理,强行让我们迁到河北,河北土地贫瘠,根本不是种地的地方,于是我们家的那子和那些人理论,没有想到他们一刀就把他给杀了,然后将我们的房子烧了,将我们的土地给毁了,我们没有办法呀,心里恨却没有办法呀!”
我无言,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都是朝廷为了防备我们呀!所有受到的罪过,都是因为我这个他们嘴里的长官!“老人家,那你们怎么还会在这里?”我缓缓的问道。
“河北贫瘠根本没有办法种粮,好在我们早年是采药的人,于是就进了深山,靠着采药为生。来往也就方便了许多!”
我眼前感到一亮,扭头看看梁兴,他眼中也射出异彩,我连忙问道:“老人家,那你们是怎样从河北过来呢?如今我看河面大桥封锁严密,可是不容易过来呀!”
憨厚的笑了,两个老人看着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里的山势连绵,在上游有一处秘道,是沟通两岸的,我们就是从那条秘道偷偷的过来,与一些行商交易!”
“那么那条秘道可有军队守护?”梁兴急急的问道。
“没有,那条路是秘道,是我们在采药的时候发现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我和梁兴突然笑了一直困扰我们的难题在瞬间有了一个腹案,我指着远处的三座山问道:“老人家,你们可知道那三座山吗?”
“知道,那三座山本来没有名字,我们这些乡下人叫它三鹿山,中间的那座山里有白鹿,东边那座有黑鹿,西边那座有花鹿,所以我们就叫它三鹿山!”
“那秘道可以通往三鹿山的后山?”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山道难以行走,都是鹿踩出来的!”
“那么那些军队是否知道?”
“嘿嘿,咋会呢?我们两个经常爬到后山看他们操练,他们一都没有察觉!”
“如果从那秘道过去,到达后山,十万大军需要多长的时间?”
老人闭上眼睛慢慢的盘算着,“从这里出发,晚上就可以到达秘道,要是夜间行走,估计在五更可以到达,如果十万人,动作快的话,应该在明天午时可以完全进去!”
午时?那就是要在白天行军?不行,太过危险!我和梁兴低声商议着。过一会,我扭头对两个老人道:“老人家,不知道你们能否走夜路?“
两个老人呵呵笑道:“咋不能,只怕你们这些兵娃子还跟不上我们两兄弟呢!呵呵!”
“好,两位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们是奉皇上的命令前来讨伐对岸那些人的,他们霸居京城,将皇上赶出了东京,所以才会这样的对付你们!我们想让两位老人家带路,带领我们入山,但是我们只能在夜晚行军,所以从入山那一刻起,每天只能从夜晚的亥时行进,早晨寅时停止,老人家算下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让十万人到达后山?”
又算了一下,老人睁开眼睛道:“从今晚开始的话,三天!”
我头,“老人家,烦请你们带路,待我们将那些叛军收拾了,必有重谢,而且你们就可以带领你们的族人重新回到这里,在这里耕种、生活!”
神色有些激动,老人连连的头,“我们不要什么重谢,只要让我们的族人能够回到河南,我们就拼了这一把老骨头了!”
呵呵笑了,我命令钱悦带领两个老人立刻前往军营,好好招待,同时整顿修罗兵团,一个时辰以后出发!然后我和梁兴又在山之上仔细的想了计划,最后决定,梁兴马上带领夜叉兵团在河南佯攻河北,我带领修罗兵团前往秘道,七月初九五更天,我将在三鹿山后山发动进攻,梁兴同时在河南发动攻击,夺取建康!
炎黄历一四年七月初九,河南岸的夜叉兵团大营依旧灯火连绵。我带领着修罗兵团将队伍分成三支,在三天前悄然无声的开出大营,沿着隐秘的山道急行。在两位采药老人的带领下,在七月初九子时到达了三鹿山的背后,步兵散开队形,开始登山。
天交四鼓时分,杨勇、向南行、向北行和巫马天勇带领四万骑兵摘去马铃,包裹马蹄,马口衔枚,秘密行进到三鹿山正面的山谷里埋伏下来我站在后山上,遥看山下的建康大军军营,军营中的军灯在山上明灭闪烁,就像天上遥远的星星。隐隐约约的刁斗声混合着隐隐约约的青杨大河的涛声,在山风之中,就好象山河呜咽。天交五鼓,正是天地最为黑暗的时分。茫茫山原,尽皆溶入无边的暗夜,是一个杀人放火天!我轻轻拍着烈焰的大脑袋,示意它不要乱动,我等待着,等待着……
“镗-镗-镗-镗-镗-!”建康大军的军营中的刁斗悠长的响了五下!我将白金修罗面具戴在脸上,一拍烈焰的大头,手中大枪一挥,“给我杀!”声音在我的真气催动之下,在天地间回荡,烈焰与此同时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突然,仿佛天塌地陷,三座山头的战鼓骤然间惊雷般的炸响山突然涌出连天的火把,把整个大山照得通透!修罗兵团的将士们呼啸着,呐喊着冲入了山腰处的建康大军的营寨!
建康大军后山本来就没有设防,只是简单的设置了一些防范、拦截野兽的最简单的鹿角木栅,就是这些简单的障碍,也早已经被我的士兵偷偷的挖掉了,整个后营成了没有任何障碍的山坡,。我率领着士兵俯冲下来,几乎没有半的阻拦,简直就像是滚滚的山洪暴发,势不可挡!
建康大军由于在河北大桥屯扎了重兵,他们根本不相信我们会这么快就突破过来,更没有想到我回通过秘道暗中偷渡,自后山掩杀,所以没有任何的防备。我带领大军在黎明的沉沉睡梦中突袭强攻,建康大军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
修罗兵团如同下山的猛虎,冲进大寨之中,手中的火把到处燃放,营寨成了无边的火海,建康的军士们在沉睡中被惊醒,浑浑然到处逃窜,自相践踏,完全溃不成军!慌乱之中,便如同蝗虫一般涌向了山口的寨门,仅仅半个时辰,三座大营的残兵,便狼狈的涌进了正面的谷地之中……
突然,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战鼓声,薄薄的晨雾中,杨勇、向北行、向南行和巫马天勇率领的四万铁骑自两翼展开,赫然堵截在谷口!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几天前被我责罚的向北行,只见他白衣飘飘,手中大戟疯狂的斩杀,在狼狈逃窜的乱军之中勇猛异常,我笑了,知耻而后勇,如今的向北行,恐怕是一只无人能够阻挡的老虎!
短短的两个时辰,三座大寨中的建康守军再无一人抵抗,看着如此多得俘虏,我不禁感到头疼,向东行来到我的身边,“元帅,这些俘虏应该怎样处理?”
远方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估计梁兴也已经发动了总攻,刚才的厮杀始终没有看到南宫飞云露面,看来他应该不在大营之中,我微皱眉头,这么多的战俘,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我还要从后面偷袭敌人,放着这么多的战俘,实在是危险。缓缓的,我嘴角流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从嘴里崩出一个冷冷的字:“杀!”
向东行一愣,他以为听错了我的命令,“什么?”他问道。
“就地斩杀,不留俘虏!”我冷冷的道。
就在向东行还在犹豫之际,一匹快马飞奔而出,口中发出一声冷历的命令:“弟兄们,杀!”
杀字一出口,只听一阵凄惨的嚎叫、叫骂声响起整个三鹿山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那个发布命令的人,就是向北行。
看着向东行有些不忍的表情,我缓缓的道:“向大哥,如果我们不将这些俘虏处理,那么一旦我们和从大河退下来的守军搏杀,这些人都会是我们的隐患!”
“可是,那些俘虏足足有十万人呀!”向东行脸上肌肉抽搐着道。
我闻听,心中一阵颤抖,十万人!我没有想到居然有十万的俘虏,但是命令已经发出,绝对不能再收回,十万!就让我许正阳来背负这个名声吧!
冷冷的,不能让众人感受到我心中的不安,我道:“一万人也是杀,十万人也是杀!为了胜利,我就是一百万人,也要杀!”
众将无语……
那凄厉的惨叫声足足在山谷中回荡了一个时辰。我一挥手中的大枪,高声喊道:“将士们,你们还有再战之力吗!”
“有!”声音震天,回荡在山谷之中。
“向东行,杨勇,向西行听令!”
“末将在!”
“着你们三人带领五万将士,立刻杀向建康,将建康夺取!”
“末将遵命!”
“钱悦听令!”
“末将在!”
“着你带领一万人马就地收拾战场!”
“尊令!”
“巫马、向北行、向南行!你们跟随本帅率领四万铁骑,截杀南宫飞云!”
“遵令!”
铁骑带着狂野的呼啸,瞬间扑向大河……
此刻,天色已经是正午时分!
此刻,大河两岸,南宫飞云已经无法在阻挡夜叉兵团的攻势,他这才明白,三天来梁兴一直没有拿出势力与自己相拼,自昨晚五更起,夜叉兵团突然发动了狂野的袭击,除了在大桥上面的攻击,梁兴更是命令五千善于泅渡的人秘密泅渡过河,每人都带有长索,密密麻麻的军士从河面悍不畏死的冲击河北!更加可怕的是那光赤着上身,脸上抹着灰土的闪族铁骑,他们更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舍命对大桥发动一**的攻击……
身后的三鹿山大营,传来阵阵的喊杀之声,南宫飞云知道自己再一次落入了圈套之中,屯扎在大河的十万大军已经是人心惶惶,这一战,他又输了,还是输在那两个人手中,南宫飞云此刻所能够寄托的,只有身后的十五万大军能够将偷袭的敌人消灭,但是他知道,那很难,因为从五更夜叉兵团发动攻击开始,他心中的另一个大敌修罗兵团始终没有露面,那么也就是偷袭三鹿山大营的,很有可能就是修罗兵团!
看着已经有些散乱的建康大军,南宫飞云命令缓缓后退,就在这时,他感到了地面在颤抖,如同洪流咆哮一般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原本稳定的后军也有些慌乱了……
他扭头看去,只见一片白色的洪流向自己狂野的冲来,为首的一人,手持奇形大枪,跨下一只凶猛的雄狮,那大枪在人群中肆虐,那雄狮在吼叫!正是他最为担心的大敌,修罗许正阳!
我发出一声惊天的长啸,远方一声长啸与我遥相呼应,我知道,梁兴已经开始发动最为狂野的闪族铁骑的攻击!果然建康大军中混乱异常,一彪如同厉鬼般的闪族铁骑在乱军中肆虐,我仰天大笑,手中噬天更是发出凄厉鬼啸,带着丈余长的芒尾,噬天好象是阎王的勾魂笔,畅快的吞噬着敌军的性命。我左突右冲,马前无一合之将,遥遥的看到南宫飞云手持大枪,一身红色的盔甲,也在乱军中厮杀!
我大笑道:“南宫将军,三鹿山大营已经落入我手,此刻建康也恐怕是插着我兵团大旗,你大势已去,还是早些投降!”
在乱军中听到我的声音,南宫飞云将身前的一个夜叉兵团的将领刺下马去,厉声道:“正阳儿,你偷袭得胜,有何值得炫耀?”
手中没有半迟疑,噬天带着长长的芒尾,将身前的数员大将斩杀,我笑道:“兵者,诡道也,亏得南宫将军也是一个名将,却要许某交给你这兵法之要吗?快快投降,许某留你一条性命!”
“南宫飞云堂堂男儿,要你饶命?为大将者,自当战死疆场,东京城前溃败,是我一生耻辱,今日就让南宫飞云和你一决生死!”南宫飞云愤然高声。
“好!不愧是我许某敬重的敌人!”我遥指南宫飞云,“你还有六万将士,就让我用这四万铁骑一个时辰内将你歼灭!”着,我大喝一声:“夜叉兵团后退,就让修罗兵团得这一次大功!”
梁兴的声音遥遥传来,“夜叉兵团结阵,不许让一个敌人逃跑!阿阳,就让我看看你无敌的修罗兵团如何歼灭六万建康大军!”
就在梁兴声音传来,南宫飞云大声喝道:“许正阳,你欺我太甚,一个时辰全歼,狂妄至极,若你能够成功,我南宫飞云立刻自尽于你马前!列阵!”
我不在答话,手中大枪一挥,向北行大喝一声:“杀-!”便闪电般冲出,紧随其后的,还有向南行和巫马天勇,四万铁骑自动展开,分成三路狂风骤雨般卷向敌阵。骑步平川决战,步兵本来就是劣势。加上现在建康守军已经被杀的心惊肉跳,再听三鹿山十五万大军覆没,建康失守,还有那虎视眈眈的夜叉兵团将自己团团的包围,士气已经沮丧到了极,如何经的起我修罗兵团挟大胜之威的狂野铁骑的冲击?一个冲锋,建康守军便被分割成块被积压在一起!完全成为我兵团的劈刺活靶!
南宫飞云虽然勇猛,但是打仗毕竟不是儿戏,大将无论如何的勇猛,又怎么能够抵挡住山呼海啸般的千军万马!仗,是依靠全体的士卒一刀一枪的整体拼杀。南宫飞云身经百战,如何不明白这简单的道理!他看到自己的六万步卒在修罗兵团白色风暴冲击下溃不成军,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他知道这是自己一声中最后一战!
修罗兵团的骑兵训练别出心裁,五骑一伍,阵形的配合厮杀,决不做单纯的个人比拼。看到南宫飞云勇猛,便有十个骑伍五十名铁甲骑兵轮番攻杀,将南宫飞云牢牢的困在阵中,他们个个骑术精通,风车般的围着南宫飞云飞驰,兵器森寒,根本不给南宫飞云伸展长枪的威力……
不到一个时辰,被包围的六万步卒竟没有一个能够再站立起来。唯有孤零零的南宫飞云,浑身的血迹,如同石雕般的立在阵中。我一催烈焰,冲到了阵前,对那五十名铁甲骑士道:“退下去吧!”
拱手向南宫飞云道:“南宫将军,不到一个时辰,你输了!还是投降吧,你的儿子南宫云在我手中,他还等待你父子团聚!”
南宫飞云神色淡漠,他看着我,突然笑了,“许正阳呀许正阳!你麾下兵团天下无敌,再加上一个夜叉,我佩服你!嘿嘿,实话,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你,你比我强!我南宫飞云一生戎马,但是没有见到过如你这般军事和政治上如此强悍的人!我儿如果大人开恩,就请留他一命,我南宫飞云跟错了人,高飞虽然厉害,但是却远不是你的对手,如今我女儿出走,长子命丧东京,次子也落入你手中,我败了,败的凄惨,但是却也败的痛快!许正阳,天下是你的了!”完,他拔出长剑,一剑刎颈,沉重的栽倒在地上!
我面无表情,扭头对身边的人道:“马革裹尸,这是他最好的宿命!妥善安置南宫将军!”完,对向北行道:“封锁道路山卡,莫使消息走漏出去!”
向北行领命转身而去。
此时,梁兴跨坐飞红缓缓的来到我的身边,“阿阳,好骑兵!”
我叹息一声,扭头向战场看去,此刻残阳笼罩,十万十万建康大军的尸体将整个山野覆盖,青杨河水变得赤红,在夕阳血红的笼罩下更显凄凉。
我扭头对梁兴道:“大哥,这就是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我真的就逃不出杀戮的命运吗?”
梁兴无语,他看着战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