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楚云市几十年的代宇庭,一直是一帆风顺。WWW.tsxsw.COM他始终认为,自己在楚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尤其是在权势似乎已经到了薰天的地步,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既然还没有当副市长都可以插手楚江工程,安排人当上了办公室的主任,现在大权在握,更不相信自己的目的实现不了。
马伯清的第二个电话确实让他烦恼了一阵子,知道姓文的一走,朝旭的情况就很难摸到了。顾同苏虽为副指挥长,他又不是自己一条线上的人,自从方格明在人大会上被罢免以后,顾唯一的靠山倒了,转正当交通局长已是无望,而且在交通局也没有以前那么神气了。方格明的丢职象流行性感冒一样,也影响到了交通局。过去,局里中层以上干部都认为顾同苏是方格明的人,不少干部都去巴结他,有事没事都要到他家里或者办公室走走,少不了送一些孝敬孝敬的曲子。如今顾同苏门可罗雀,简直就成了孤家寡人,自己也收敛了许多,“工作”劲头远不如前。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副指挥长的头衔是方格明时期封的,以后会怎么样?前程未卜。加之朝旭除了在地方矛盾的调处方面请他到到场以外,重大的事情并不需要他。顾同苏还是最先根据方格明的指示把规划、设计跑下来以后,很少到指挥部去。代宇庭也从不找他商量,大小事情只叫马伯清去办。他也知道,既然代与方已翻脸,他也成了代的异已了,自然对代敬而远之。
代宇庭想,文走了,马伯清失去了唯一的内线,岂不又变成了聋子、瞎子?费尽心机安置的这个办公室主任,成了一个纯粹的摆设。权衡楚云市当前所有的在建项目,虽然相当一部份是国家投资,财政拨款,但真正能够祛除他那块心病的,还只有楚江大桥这项工程把握性大一点。这个项目工程投资大、资金流量频繁,且是大出大进,比较容易混水摸鱼。然而,朝旭的防范象是铁板一块,到现在还没有眉目,难道说就此作罢?代宇庭既苦恼又着急,最后,他决心不放弃策划了近半年的方案,他咬着牙认为,别说铁板一块,就是钢墙铜壁,我也要把它炸开。放弃,等于是否定自己的存在,何况背脊上还贴着一张税务局款项的“催命符”,既然正常渠道无法进行,必要时就只有采取特殊手段了。马伯清的把柄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他却至今无有寸功进献,怪他也没有必要,自己在*作上也不是没有问题。好吧,既然明里不行,那就搞暗的,《兵法》中不是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么?这些年来,自己办成的几件大事,又有哪一件是光明正大的?竞选副市长,调动巨额资金补儿子挪用公款的漏洞,猎取张婷婷……嘿嘿——!我他娘的不可以也来他个明修大桥,暗挖资金么?哼!只能通过非正常的手段,才能使自己进入正常的状态。目的是唯一的,手段无需计较,甚么卑劣、狡诈、无耻、阴毒,这是低能儿对有本事人的妒忌。
代宇庭心目中的两个阶段性目标,已经实现了一个,副市长一跃而然,更坚定了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信心。他想,既然副市长都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蹴而就,那么第二个目标,对我代某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这个目标的难度绝不亚于竞选副市长。
第一个目标的实现,既为实现第二步计划创造了条件,同时也助长了他加速实施这一目标的行动步伐。他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拿定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意。
他把马伯清叫到家中,面授机宜,他绕了一个弯,说:“伯清!你到指挥部这么长时间了,工作上看不到有什么明显的成效哇”。他很严肃地看着马伯清说。
马伯清低着头,嗫嚅着说:“那是——,那是,我辜负了市长的希望,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不辜负您的希望。”
“努力努力,怎么个努力法呀?”他瞥了一眼马,见他低着头一个劲地抽烟,知道他并没有什么高招。代很了解他,小聪明有一点,跟人交往上自己不会蛮吃亏,比方说,那80万一到账,便很快地把自己安排得褥褥贴贴,要说工作,那叫取经路上的唐僧,是个无能的师傅。领导划一个圈,他就只能在那个圈子里站着,走出圈子就摔跤。代宇庭着急的就是这一点,看中的也是这一点。代宇庭换了一种脸色笑道:“你呀,就象一粒棋子,我一不移动你一步,你就永远摆那里。”马伯清不好意思地看着代笑了笑。代接着说“不过这也好,少惹祸,但对我交待的事情还是要动动脑子。”马显得有些轻松,忙点头说:“那是那是!”
代宇庭接上一根烟点着后,扔了一支给马伯清,马接烟受宠若惊,抽着后把二朗腿一跷,看了代一眼,觉得不妥,又马上放了下来。代看了笑笑接着说:“你下一步是不是要从这两方面着手:”马赶紧拿出笔记本作记录——“第一,改变一下策略,好好利用你在指挥部工作的条件,从中收集一些资料,窥测时机,狠狠地刹一刹姓朝的威风。他在楚云没出息,要他在深圳也站不住脚。”马抬头看了一眼代,点头说:“嗯!我明白。”代宇庭接着说“要用好洪波,这小子脑子灵得很,你叫他研究怎样用电脑以姓朝的名义,直接从银行划帐的技术,待华宇公司将大桥主体工程的款项一到帐,便采取行动,不留痕迹地先调走两千万,一切手续都是朝旭手笔。如果研究成功,我给你一个帐号,但要绝对保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马伯清听了这话大吃一惊,看着代宇庭目瞪口呆。
代看到他这幅样子,却很镇定地说:“我并不想要他什么钱,全市每年上百个亿的调度都经过我的手,我还在乎他这点钱?我只是想要你尽快进入情况,如果你能把工作做到这一步,那就说明你嗯!噢!还真的知道什么叫控制他了。”
他的话漫无边际,始终没有说调动这笔资金干什么,似乎是专搞朝旭。马伯清也以为是栽赃朝旭,或或什么呢?他似懂非懂地跟着嗯噢!根本不知道这位副市长早已是一个未暴露的罪犯,更不知税务局款项黑洞的具体情况。由于自己有关系到生家性命的把柄在代手中,反正是陷进去了,我是他手中牵着的一条狗,破罐子破摔了,他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好了。于是表态说:“我一定会办好,您放心!”
代还嘱咐马伯清单独和洪波联系,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不要把他扯进去,可先给洪波十万元钱,堵住他的嘴,安住他的人。马同意道:“那是那是,我明白。”“第二,暗中物色新的投资商,适当时机,亮出底牌,撵走华宇,“李代桃疆”。我在任财政局长时,经市招商局介绍,接待过几个财团代表,也进行过多次搓商。种种原因,一次又一次流产,老方当时也不满意,我心里清楚。这次我要以副市长的名义出面广交有钱的朋友,选择有实力的符合心意的投资商,接过楚江大桥工程,按我们的意思运作。
马伯清劲头十足的说:“市长您指向哪,我马伯清坚决打向哪。在您的领导下工作是幸福的,也只有您这样的领导,才能把楚云搞起来。”
代宇庭听了很受用,笑道:“是吗?我以为你还对我有意见呢!”
马很激动地说:“哪能呢!”他笑了笑说“要说有意见吗——!确实有点儿。”
代听了一惊,脸马上红了,问:“是吗?有什么?说说。”
马伯清很认真地说:“我对您的意见,就是平时对我要求还不够严格,太宠我了,没别的。”
代宇庭松了一口气笑道:“嗬——!这没什么,响鼓不在重敲嘛!好好干吧,将来也争取到我这个位子上坐坐。”
马伯清连忙举起双手摆道:“不敢不敢,我可做梦都没有想过,我可没这个本事。干不了,干不了,市长您可别取笑我。”
“哈哈……!你看你吓的,胆小鬼,甚么干不了,我这不干得好好儿的吗?没、出、息,我记得三国时的曹*,曹孟德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遗臭万年’我很相信这句话。男子汉嘛,活就要活得潇潇洒洒,就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胆子只管放大点儿,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那样什么也干不成。以后跟紧点儿,学着点儿,本台给你策划策划,错不了的——!”
马伯清既不懂甚么孟德和曹*何许人,也不懂这是对自己的暗示,很感动地说:“那是那是,谢谢你的关心,我一定紧跟您,向您学习,好好儿干,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这就好,这就好。”代对他的启发所获得的效果非常满意。
代宇庭对马伯清的耳提面命和许诺,更坚定了马死心踏地为其效命的决心,而且胆量越来越大。他认为有代撑腰怕什么?何况自己还有把柄在代的手中。马领受任务后,便按代宇庭的要求开始活动。
朝旭,这位全身心投入为企业创收,为家乡人民造福的华宇公司副总裁,虽然也了解代宇庭的人品与官品,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位极楚云的常务副市长,完全忘记一个高级领导干部的职责、身份与最起码的道德水准,想不到高高在上的他一直在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地拨打着无异于窃国大盗的如意算盘,将要对全市人民关注的楚江大桥动“大手笔”,向自己开刀。他虽曾想到过自己将面临的困境,主要考虑姓代的会在工作中设障碍、出难题,并未想过一个堂堂的副市长会有此低劣的肮脏之举。
朝旭、丁克二人戴着安全帽,楚江大桥西岸拆迁工地看完,又乘一艘小汽轮,渡过楚江,在西岸上坡,向拆迁工地走去,他俩边走边聊。
丁克:“这边的拆迁都完事了,唯有东岸那户仍旧不动。”
朝旭:“群众的要求,合理的,必须重视,认真解决。不能象资本家一样只顾追逐高额利润,置人民群众疾苦于不顾,关心群众利益与维护公司利益,并行不悖,在盈利的前提下适当让利,这不仅是公司的形象问题,也是职业道德问题,人民的观点,存在于一切行业之中。”
丁克笑道:“朝总!我们让利够多了,从拆迁补尝,到新居建设,安排得这样细,我真没见过哪个开发商,如此慷慨。嗯!我不知道您是代表政府呢?还是代表公司?怕他们闹事?”
朝旭掷重地:“我是做群众工作出身的,公司的利益重要,群众的利益同样重要。只要我们严格按市政府拆迁管理办法,一项项落实,群众满意,我们就顺利,利也就在其中了。一定要从实际出发,不允许以国家建设高于一切为由,欺压群众,”
丁克笑道:“您不象现代公司的老板。”
朝旭:“嗯!那象啥?”
丁克:“倒象解放初期的老干部,对群众有一种朴素的感情。有时,还象一个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
朝旭:“哈哈!是—吗?能再度回家乡,为人民群众做点事,欣慰啊!”
指挥部会议室,朝旭与顾同苏等人,商量拆迁补偿事宜。
顾同苏:“现在的百姓娇了,国家搞建设,多数人想趁拆迁之机,捞国家油水。”
朝旭笑道:“市场经济嘛!难免啦!”
顾同苏:“河西那几十户,我的意见,再不动,就用推土机推!”
朝旭:“不行的!顾局长—!据我了解,他们不搬迁的原因,主要是前期补偿没到位。于会计,你说说。”
于坤:“前几年,政府将拆迁经费分块拨到单位,这样一来,被中间环节吃掉不少。最近,朝总要我逐个摸底,又到原受款单位核实,这才搞清楚。根据朝总的安排,指挥部准备张榜公布,河西那几十户都愿意这么做。”
朝旭:“民心不可欺呀!作为华宇公司,我们宁可少赚点钱,也不能让群众吃亏。”
顾同苏:“华宇既然发了慈悲心,政府有什么好说的,这些拆迁户要发财啰!”
朝旭:“任何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群众安顿不好,工作就展不开,工程受阻,本身就是一种浪费。不能否定,拆迁群众肯定比原来富裕些,正常嘛!话说回来,政府修通这座桥,其经济效益是不可估量的啊!”
丁克:“这边还有两个钉子户,一棵直径不到二十厘米的杨树,要求补偿三万元。”
顾同苏:“那就给吧!反正华宇有钱,哈哈!”
朝旭瞪了顾一眼:“顾局长,你在单位工作,就是这样处理问题的吗?”对丁克:“丁工,如果已经按规定补偿,大可不必理会,地方政府会处理,这是写进《合同》条款了的。”对顾“顾局长,这两户在我们开工前还未搬迁,你动用推土机、铲车等,怎么处理,我绝不会阻拦。”
顾同苏低头不语。
朝旭:“我们只要按政策、规定做工作,就无话可说。只要有群众的地方,就有上、中、下三种人。对少数不顾全国家利益,无理取闹者,地方政府采取强制性措施,也是必要的。否则,就失去了国家机关存在的意义。散会!”
其他人相继离开会议室。
于坤拿着份补偿金名单走过来,递给朝旭。
朝旭看了一下,拿起笔签了,交给于坤,说:“先到银行把他们的账户立好,把钱打过去。告诉他们,什么时候按要求搬迁了,才交存折。”
几个月来,朝旭人瘦了许多,各方面的压力大,工作上忙得不可开交。他原就是个工作狂,现在处于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松懈,他将“勤奋、进取、谨慎、高效”八个字贴在指挥部的接待室正中,要求指挥部员工以此作为自己勉励工作的方针,自己也身体力行,为人风范。
白天,朝旭戴着安全帽常常奔走于两岸拆迁工地,深入到新居建设现场和拆迁户的临时住所走访。他从实际出发,不允许以国家建设高于一切为由而欺压群众,认真研究解决了拆迁户的一系列难题。拆迁工作一直有条不紊的,按预定的时间,计划顺利地进行着,作为市政府主管领导的代宇庭对此却熟视无睹,毫无兴趣,无论在什么场合从无半句勉励和肯定的语言,他只关心他自己的事。朝旭的心境是坦然的,也不在意代对他的态度,因为,以往那些年的接触,他对代宇庭的工作作风早已伺空见惯。尽管自己的工作大大超过了一般投资商应尽的责任,他坚持认为,我不是为他姓代的工作,能再度回家乡为人民群众做点事是欣慰的,只求问心无愧。
顾同苏来到指挥部,告诉朝旭,规划、设计总算批下来了,并把把批文呈在朝旭桌上。
朝旭看了后说:“辛苦了!这样,整个工程招投标的文字材料,已基本就绪了。顾局长!钉子户的问题,恐怕还得由您在领导小组会上说说。”他又叫““于坤!”
于坤:“诶!”走了过来。
朝旭:“下午,你把分期投入的报表,传一份给总部。”
于坤:“好的!您还过下目吧?”
朝旭:“不用了!都看几遍了。拆迁户补偿金存折,发完了吗?”
于坤:“还有两户,主家外出,明天才能回来。这边两家钉子户咋办?”
朝旭:“暂时不要管他,先把大批的安置好,特殊户下步再说。我向领导小组汇报时,会提出来的,这事只能由地方政府处理。”说完看了顾同苏一眼。
朝旭对于工程技术也是半路出家,但他是那么的投入,那么一丝不苟,对任何新的课题都能提纲携领的他,为了抓住工程中带规律性的问题,常常工作到深夜。从成本、质量、进度三大控制,到工场的每道环节,再到图纸的每一组数据,他研究、审定得清清楚楚。有时他提出的工程技术方面的问题,连具有高级工程师职称的丁克都不得不佩服。他很少回家,人晒黑了,两眼熬红了,手上总有干不完的工作。妻子凤玲见他常常个多星期不回家,只好隔三差五搭乘中巴车到指挥部,清洗丈夫那带有酸臭味的衣裳,唠唠叨叨地督促丈夫要注意劳逸结合……。
一天,凤玲吃过晚饭来到朝旭的指挥部办公室,看到丈夫忙这忙那,很少和自己说话,她深情地望着朝旭,慢慢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心疼地说:“看你好累哟!”
朝旭笑道:“累?你没看到工地上搞拆迁、建新居的工人,日晒雨淋,那才叫累呢!”
凤玲看着丈夫默不作声,心想,在机关多好,八小时以后,不是陪她逛街,就是一块儿聊聊天、看看电视……,如今搞企业却是没日没夜,虽说多几个钱,人则累成这个样子,要说生活,以前也还过得去啊!自然又联想到丈夫被迫辞职,代宇庭的节节荣升,恨自心底来,看着丈夫自言自语道:“这才是小人于朝,君子在野呢!”
朝旭开始没在意,也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凤玲又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象是触动了朝旭的心思,他轻轻推开手提电脑,点着一支烟,似有所思地说:“是啊!废仁哲,任奸佞,自古有之。想不到现在这种现象还如此严重。”
凤玲说:“甚么德行?还当副市长。”
朝旭向空中吐了一口烟雾,慢慢地说:“是我没看透,还是他真有什么特殊贡献,抑或他手段高超,掩饰得严密?”他说到这里略停顿一下,忽而严厉地说:“他就是上得天,我也从骨子里看不起他,哼!也休想在我这里捞到半根稻草!”说完,右手又拿起鼠标在电脑上游移。这时执铅笔的左手往自己背后噌噌,象是挠痒痒又够不着。凤玲见状忙起身走到丈夫后面,斜着身子将手从他的衣服里伸向背上,问:“是这儿吗?”朝旭说:“再上点儿。”“这儿?”“嗯嗯!”凤玲帮他挠了几下,摸着丈夫的背,脸贴在他的肩上,心疼地说:“你明显地瘦了。”
朝旭放下铅笔反过手拿着凤玲另一只手,风趣地笑道:“瘦了好,不得高血压嘛!”
凤玲仍依在他的肩膀上问:“姓代的是不是想插手这里的事?”
朝旭捏着妻子的手说:“岂止是想插手!我有一种预感,他要在楚江大桥工程上搞名堂,而且可能横搅。”
凤玲提醒道:“你可得当心哪!连方格明都被他搞下来了,这家伙心术不正得很呢!”说着又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朝旭安慰妻子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件事我早想过了,程总也说,能上就上,不能上就撤。但我决不会轻言撤退,当然也不会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工程毕竟是国家的,不是他姓代的,合同都签了,工作已经铺开了,按合同办,他能将我怎样?哼!方格明,草包司令,刁德一早就要当他的家,他还蒙在鼓里,自食其果。”
凤玲说:“防止他干出一些你想不到的事情来,你看方格明对他那样器重,他却一反手锏把他打下马来。不仅其他人想不到,知道内情的人都想不到,何况你以前和他还有矛盾,尽管是他整你,小人是从不会反躬自省的。”
朝旭说:“你说得很好,他不搞点名堂反而不正常,若能反躬自省,那他就立地成佛了。不过,你怎么防他?是贼都在阴暗处,防不胜防。但是,他有三十六计,我有一定之规。”
凤玲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要自己行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何况我现在并不受制于他。”
凤玲点点头说:“我相信你能对付他,只是你太累了,情况又这么复杂,你真不该来,何必遭这个罪?”
朝旭起身走到妻子身边,一手搭在凤玲的肩上,一手握着她的胳膊,轻松地笑道:“只怪这个世界太小了,转来转去象鲁迅说的蚊子一样,飞了一圈又转回来了。除了一个好处,其他都是多余的。”
凤玲问:“有什么好处?”
朝旭伸开握着妻子胳膊的手,在她鼻子上爱抚地轻轻一刮,亲昵地笑道:“你说呢?嗯——?”
凤玲娇怜地靠在丈夫身上,叹口气说:“嗳——!你来楚云还不如在深圳好。”
朝旭问:“啊!那又是为什么呢?”
凤玲回望丈夫,可怜兮兮地说:“你累我也累,还十天半月的不回家。”
朝旭一听,笑着“嚯”地站起身来,一把挽起凤玲,说:“好!现在我们就回家!”
凤玲咬着嘴唇幸福地笑着,象孩子似地向丈夫点点头,看着丈夫利索地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稿,上去帮他提上手提电脑,关好灯,带关门,牵着丈夫的手下了楼。
朝旭走近自己的车,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左手象献哈达一样向着凤玲潇洒地一摊,滑稽地说了声:“夫人请——!”
凤玲看着丈夫笑,侧身上车时说了句:“油腔滑调!”
朝旭开着车,不时地侧过脸看看妻子,一路上夫妻两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到了家门口的楼下。朝旭迅速下车,想转到这边开车门给妻子献献殷勤,凤玲却已自己开门下来了。朝旭故作失望的神态,凤玲娇嗔道:“行了!看你象个孩子似的,副总裁就是这么个劲儿?也不怕人家笑话!”
朝旭嘿嘿笑道:“我呀!在外我是副总裁,在家我是副主任,原来在群工部是副部长,总是离不副字,对!副手就是这么个劲儿!哈哈哈!”
凤玲也笑道:“副有什么不好?副者,富也!”
朝旭上前挽着妻子,赞同地附和道:“对!副者富也,生意人,就是需要讨个好口风。”夫妻亲亲热热地上楼去了。
第二天,朝旭夫妻好不容易在一块儿吃了顿早餐,凤玲问丈夫:“中午有时间吗?”
朝旭问:“干什么?有事吗?”
凤玲说:“能不能把江秘书长请到家来吃顿饭?”因平时朝旭总是在妻子面前说江枫好,自己也亲眼看到丈夫从深圳回来时,江枫那样盛情地接待,两人的关系象兄弟一样密切.凤玲总觉得应该为丈夫做点什么,帮他答谢江枫。
朝旭一听忙说:“行!行!还是到外面去吃吧!家里做太费事,你也太累了。”
凤玲不高兴地说:“吃好的吃多了,连我做的饭菜也不合口味了。”
朝旭分辩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累了你,嗨!好吧!好吧!依你的,在家里吃、在家里吃,我现在就去请他。”
凤玲转而笑道:“那就多谢朝大人的恩宠罗!”她稍停一下,又对朝旭说:“中午就用你的车去接江秘书长,我给朝斌打个电话,叫他也回家吃午饭。”
朝旭笑道:“遵命!不过,他现在不是秘书长啦,是协作办的巡视员。”
凤玲问:“巡视员是个什么官?”
朝旭解释说:“是个无品之官,相当于他原来的职务,人们叫他蚌壳厅长,蚌壳就是括弧中填个级别。”
凤玲说:“这么说,他的官是越做越小罗?”
朝旭笑着说:“小倒是没小,原地踏步十几年,就是越做越憋气,最后憋到蚌壳里去了!嘿嘿嘿!”
凤玲说:“嗨!楚云这个地方别人都说人杰地灵,为什么真正有才华的人上去的很少,代宇庭这种缺才少德的却步步高升?他原来比江秘书长低好几级,现在爬到他的上面去了。哼!说不定爬得高,摔得重。”
妻子边收拾碗筷,边嘀嘀咕咕说了不少。朝旭擦了把脸,走到妻子身边轻轻地搂着她的腰,故做严肃地说道:“妇道人家不得干政!”说完笑了。凤玲生气地说:“嗨——!妇道人家,那姓代的还不如我们妇道人家呢!……”
朝旭说:“好了好了,我走了,中午就看你的啦!噢!”
凤玲停下手中的活计,拿着抹布看着将要出门的丈夫嘱咐说:“你开车慢点!”
朝旭答应一声:“哎!”走到门口以手示给妻子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笑笑带关门走了。